东京热的时候,我已经来东京几个月了,我在东京没有陌生感。我感觉到周围的人都是一个性格,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态度谦和。即使存在着坏人和极端的人,那也遇不到。有句中国古语,君子不涉险境,看来日本人是完全遵循了。天气稍微一热,东京就开始吹空调,在东京,大家讲究室温,要25度,也许是最舒服的温度。无论百货商店、电车,还是教室都是这个温度,所以东京一点儿也不热。
东京不热。我在中国各地会遇到非常热心的人,会遇见非常热烈的拥抱,但在东京没有遇见过。每个人都是很礼貌地对你,朋友再热情,也只是相互鞠躬行礼,人一鞠躬,就有了距离。
我连续生活在东京的这些年,可以总结为几年社会学学习之旅、几年法国料理店打工之旅、几年娱乐行业工作之旅。又间歇性地接触或参与过年度市民运动、日常摇滚活动、日常电子乐派对活动、非日常风俗活动、非日常AV拍摄活动等。
我将当时这些活动都归纳为“欲望工程”的社会实践。我读过一本叫《余暇经济》的书,就是研究人在工作之外的余暇时间的消费行为。这是娱乐工业的范畴,现在国内比较流行叫文化产业。而欲望工程,就不单单是文化娱乐了,而是满足人类所有欲望的工程。
很早以前,我们在电影院看电影时,在正片放映之前都要放纪录片。印象深刻的有两部,一部是《预防乳腺癌》,一部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预防乳腺癌》,这部片子让少年时代的我吐血,直接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大龄女青年赤裸着上半身,面对镜头,按摩乳房,左三圈,右三圈的。
另一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讲的就是东芝公司,他们给每个员工腰上别了一个能打出节奏的计步器。这个节奏比一般人正常行进的速度要快,员工们按着这个节奏走路,就会提高工作效率。
明白了吧,这就是日本。日本家电的质量之好是全世界公认的,所以满屋都是日本家电,在当时是一种追求。这与追求凤凰28型锰钢胀闸自行车的道理一样。而当初我之所以去日本,就是为了取他山之石的,后来真的取来了石头,大使馆的好友用集装箱给我运回国了,一小集装箱书,但回国后一直没找到玉,说是早被挖完了。
我还发现,即使都是东亚的国家,日本人与中国人也绝对是两种人。即使秦朝徐福带去了三千童男童女的传说可信,那三千童男童女毕竟也继承不了什么传统和形成什么人格,只有陕西话里的“得是”留在了日语里,和日语的“是”发音一样,“得是”。从与日本人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他们考虑问题的方法,以及各种世界观等等与中国人都是截然不同的,当然反映在外面,也就是生活习惯的极大不同。
所以,同样是对待欲望,日本人的态度也完全不同。
东京热,东京不热,也许我们对日本人的欲望,还需要再多看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