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官府由于得不到朝廷具体政策,对黄巾军余众和其家属毫无安置和处置意见出台。黄巾余部和各地的农民武装,反而以更隐秘和分散的态势在全国蔓延。
原来不是黄巾军的农民,只要觉得活不下去,或者能聚众后,就免交租税、免出徭役,集中起来反抗官府。
公元185年,隐蔽在太行山中的黄巾余部郭大目等,在白波谷聚众起义,出兵攻打太原、河东等郡城池。
青州、徐州黄巾余患再起;益州马相等领导的农民起义,也自称黄巾军,用黄巾军旗号对外活动。半个月时间就攻破广汉、巴郡、犍为数个城池,杀害益州刺史郗俭。
青州黄巾一度发展到拥众百万,战斗力也很强。他们长期在青、徐、兖、冀四州流动作战,给当地的封建割据势力和豪强地主以沉重的打击。
乱事虽被平息,但刘宏没有锐意改革,反而继续享乐。
各地还不断发生小规模叛乱,产生许多分散的起义军势力,小有数千,大至百万,如张燕的黑山贼,盘踞北方长达十五年之久。直到曹操平定冀州,才带兵投降。
农民起义军战火在全国燃烧得如火如荼,朝廷人等各忙各的。皇帝刘宏忙着计算这场战争让他拉了多少亏空。太监张让发了战争财,“僭越”朝制,将自家庄园建得比皇宫还高,又怕刘宏发现,蒙骗刘宏‘天子不可登高,登高必遭大祸’;士大夫们想要治国却无能为力。
战争开资巨大,国家需要钱,卖官风头更甚。新官员买官上位后,换位时间更短,更频繁。
五月,太尉邓盛被免官,出钱一千万的原太仆,河南人张延荣登太尉之职。六月,刘宏以太监在讨张角过程中鼎力出资为名,封中常侍张让、赵忠等十二人为列侯。
其实刘宏不急于用兵讨伐黄巾军剩余势力,不忙着打击借用黄巾军名义混迹江湖的农民,一来怕费钱,二来有高招。
会算命的太监建议:黄巾军为黄色,自古绿克黄,用铜铸造人形,陈列在皇城四方。铜风化后,逐渐成绿色。
为了能安放铜人,还要在四方建造宫室,设香案祭祀。四个方向,每个方向三个铜人,正好十二个,也暗合十二常侍。历史记载有“刘宏欲铸铜人,而国用不足,乃诏调民田,亩敛十钱。比水旱伤稼更甚,百姓贫苦”。
灾异四起,朝廷气象衰败。于是人为作法,求助于神灵苍天,差遣钩盾令宋典维修南宫玉堂。让掖庭令毕岚铸铜人四列放在仓龙门、玄武阙,又铸造四口钟,悬挂在玉堂及云台殿前。
铸造天禄蛤蟆,吐水于平门外桥东,转水入宫。象征天蟾降财,生生不息。
再到后来,卖官也不太容易弄到钱,十常侍出主意,在宫内西花苑建造熔炉,改大钱铸小钱。这些改铸钱的应用物,日后被董卓利用,将大钱改小,大部分发往郿坞屯聚。
庐江太守陆康等上疏谏言,希望皇帝能勤俭爱民,不要劳民伤财。无论有多少上书的士子官员反对,铜人还是要铸,宫室还是要建。这是安邦定国的大事,就像刘宏意外被选中当皇帝一样,他坚信天命神授,更坚信铸造铜人能破解黄巾军。
造铜人并不会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如果借此敛财,多少也不会够。太监们说服皇帝,使出老伎俩,克扣平叛将士俸禄。
每一场战争,事先准备战争占三分之一,战场上的结束占三分之一,战后总结占三分之一。每一个阶段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纠纷、矛盾和摆不平的事情。就拿战争总结来说,经济账要算,杀了多少敌人,有多少阵亡将士需要抚恤,要给整个军队发放多少钱。其中最令人头疼的要数论功行赏。
如今进入第三阶段,总结如下:黄巾军主帅张角病死,张梁、张宝、张曼成、波才、彭脱、马元义、赵弘、韩忠、孙夏等被杀,卜己等被擒,三路大军共剿灭黄巾军三十余万。
各方权衡利弊,拟了个明知不公平的授奖名单,括号内容为原职:皇甫嵩(左中郎将、第二路军总指挥)、徐璆(荆州刺史)、陶谦(徐州刺史)、郭典(钜鹿太守)、何进(大将军、第一路军总指挥)、朱俊(镇贼中郎将)、秦颉(南阳郡长)、王允(汝南太守)、曹操(骑都尉)、卢植(被朝廷撤换、原第三路军总指挥)、董卓(第三路军副总指挥)。其他低级效力人员由各地方官府或长官自行犒赏、安置。
曹操虽然只属于管理后勤人员,但他是两千石的骑都尉,赫然在授奖名单上。同为第二路军的皇甫嵩爱将傅燮,朱俊部将孙坚因为职级问题,不在名单之列。
论功行赏时,以何进为首的第一路军上上下下都得到了优厚的待遇,所谓“御用军”系列。袁绍当上年俸两千石的城门校尉,袁术、公孙瓒、曹操、孙坚等,都获得了等级有差的封赏。
第二路军副帅朱俊被功封光禄大夫,增邑五千,改封钱塘侯,加位特进。虽然封侯给地,但光禄大夫总归不是什么正职。朱俊的母亲去世,祈求回乡守孝,躲过十常侍等人的迫害和妒恨。他的部将兼同乡孙坚只得到“破虏将军”空衔。
曹操的奏折无意中帮了十常侍们小忙,十常侍们庆幸曹操到底是“自己人”,关键时刻胳膊肘还是往里拐,本来还想让曹操当个京官,主管一方。但看到曹操在奏折上说那么多不该说的话。其中最恶劣最无知的就是他竟然在奏折中建议皇帝停止卖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卖官,皇宫两三千号人,还有军队粮饷,满朝文武开支跟谁要……不卖官,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
太监们的怨气还没消,曹操又办出一件里外不讨好的“荒唐事”。这件事本来不只针对曹操,可他却又将自己绕了进去,且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