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棠不仅解了薄西沉的腰封,她还顺手摸了一把薄西沉劲瘦的腰。
别说,手感是真的好。
窄窄的一截,看起来没什么肉,但拿手一掐,那手感就上来了。
盛阳下,余棠勾着薄西沉墨色的腰封,她的视线一寸寸扫过薄西沉的劲腰,然后舔了舔唇角:“好腰。”
薄西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
这个挨千刀的女人……
“我杀了你!”下一瞬,筷子都拿不动的病美人儿,直接举着剑冲余棠砍了过去。
梅忘情定睛一看:嚯,剑里花!
这不学得挺好的吗?
拿剑的姿势也很标准,剑法掌握得也很精妙,虽然没有灵力加持,但仍旧能剑里生花。
于是,两个人的厮杀,很快便变成了三个人的混战,薄西沉虽然灵力稀薄,但却是三人中剑法和步伐掌握得最精妙的人,只可惜身体太差,速度逊色一筹。
余棠修为虽低,但身体素质却是三人中最强的,每日的锻体没有辜负她,她一挑二仍旧不落下风。
梅恋尘修为最强,身体素质也完全跟得上,奈何这人太懒,一直浑水摸鱼,完全不好好打,所以三个修为、身体素质完全不同的人,居然打了个不相上下。
“余棠,并步点剑。”见余棠不占上风,梅忘情居然开始指点她了,“凝气剑上,落地为花。”
余棠先是一愣,然后反手旋转起巨大的横刀来,她按照梅忘情的指点,凝气刀上,刀面一横,凝在刀面上的灵气瞬间化为剑雨,向薄西沉和梅恋尘袭去。
“剑里花?”余棠大喜过望,她居然使出了剑里花!
其实,余棠悟性一般,只凭梅忘情这几句指点,她是学不会剑里花的。
她甚至都不太能听得懂“并步点剑”是什么意思。
之所以学得这么快,是因为薄西沉一直在用剑里花砍她……
她边打边偷师,把剑法学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刚才梅忘情的指点,自己瞎搞了一番,没想到还真搞出了剑里花。
“哥,你怎么还指点她呢?”梅恋尘不满了,“这样不公平!”
梅忘情冷冷的扫了没出息的弟弟一眼:“你马上筑基,打她炼气二期,都打不过,还有脸跟我提公平?”
梅恋尘默默的闭了嘴,练功就练功,干嘛老揭他短……
边打边学,折腾了一整天,余棠收获颇丰。
她不仅学会了剑里花,还学会了莲花移步的第一式。
梅恋尘也小有进步,为了躲避余棠的大砍刀,他被迫学会了莲花移步第二式。
一无所获的,只有薄西沉,所有的剑法与步法,他早已熟记于心,可记住又有什么用,他没有灵力,不能修炼,再厉害的功法,也只会折在他手里。
所以他不明白,师兄这么执着的逼他晨练,晨练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夕阳西下,余棠、薄西沉还有梅恋尘都累瘫了,三人躺在草地上,一边喘气,一边看着夕阳缓缓落下。
“今天练得真开心。”余棠笑嘻嘻的说,“明天继续吧!”
“不是吧?你还想练?”梅恋尘露出惊恐的表情,“师妹,你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你不累吗?”
“不累啊,修为涨了那都是自己的,怎么会累?”余棠说,“而且,和朋友一起练功,多开心呐,你们不开心吗?”
不管薄西沉和梅恋尘开不开心,余棠反正很开心。
刚穿到修仙界的时候,她所畅想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和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一起修炼,一起打闹,修炼时竭尽全力,练完了一起聊聊天,撸撸串……多畅快啊。
“不开心,我都快累瘫了。”梅恋尘烂泥扶不上墙的说,“我只有躺着的时候才开心。”
薄西沉则瞪了余棠一眼:“滚,谁跟你是朋友。”
两人态度都不算友善,余棠却完全不在意,她“嘿嘿”的笑着:“肚子饿了,我们一起撸串吧!”
“啊?”梅恋尘一脸问号,“撸串?”
什么意思?闻所未闻。
“就是烧烤。”余棠解释道,“我去打猎,抓几只灵羊灵兔,梅恋尘你准备柴火,薄美人备些蔬菜水果还有酱料,今晚我们好好搓一顿。”
梅恋尘咽了咽口水:“……可……可我在辟谷。”
他马上要筑基了,筑基前修士都是要辟谷的。
“没事儿,吃完这顿再辟。”余棠道,“不吃饱,哪儿有力气辟谷?”
梅恋尘意志力非常坚定,他一拍大腿:“言之有理。”
薄西沉:“……”
“那就这么定了,我去打猎了。”余棠说干就干,当即便扛着大砍刀飞进了山林里。
然而,当她扛着满满当当的猎物回来时,却发现,薄西沉即没准备蔬菜水果,也没准备酱料。
“你怎么回事儿?吃饭都不积极,思想很有问题啊。”余棠数落薄西沉道。
薄西沉细长的眼尾,冷冷的扫了余棠一眼:“我有答应过跟你一起吃饭吗?”
余棠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有。”
薄西沉气笑了:“你的耳朵是只能听见自己想听的话吗?”
从始至终,他都没应过她一句,她上哪儿听到了他的同意?幻听吗?
“哎呀,别这么较真嘛。”余棠满不在乎的说,“我们不是朋友吗?一起吃个饭怎么了?”
朋友?薄西沉细细的品着这两个字,然后笑了,他凝着余棠,幽幽的开口:“你剁过我的手指。”还剥过我的衣裳。
“你还三番五次的想杀我呢。”余棠反驳道,“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怎么还跟我翻起旧账来了?赶紧过来干活儿吧,你不饿吗?我都快饿死了。”
薄西沉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任他有七窍玲珑心,也无法猜透,余棠的脑子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
前几日,他们还斗得你死我活,今夜,她竟要与他把酒言欢。
“别想那些弯弯绕绕的了。”似乎是看出了薄西沉在想什么,余棠回头笑道,“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已经在七煞峰住下了,而且就住你隔壁,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一直仇大苦深,互相怨恨吧?”
她顿了顿,看向薄西沉的眼神里,竟有几分宠溺:“知道你心眼儿小,允许你隔三差五害害我,但害完后,该吃饭吃饭,该练功练功,不能一直给我甩脸色。”
薄西沉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余棠这样的人。
余棠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她该狠时也狠,剁他手指,撕他衣服……今天解他腰封,甚至称得上无耻。
但她也绝不是一个坏人,她坦率,有什么说什么,遇到看不顺眼的事,就插手管,也不管别人会不会骂她多管闲事。
她守信,答应过他不会把他给秦琉玥下蛊的事说出去,就真的不说,哪怕他事后三番五次害她,要取她性命,她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
她甚至不记恨他,他所有阴暗的心思,卑鄙的手段,在她的光明磊落前,都显得那样不堪。
“哈!”薄西沉突然笑了,他抬起头,用全新的目光看向了余棠。
也许他是疯了吧,这一刻,他竟也真心的觉得,眼前这个修为低,资质差,且在修仙界毫无资源和人脉,连筑基都很困难的女人,将来真的能成为道祖。
为什么不能呢?他这个废物病秧子,不也是神魔转世吗?
“余棠。”薄西沉凝着余棠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道,“我决定不杀你了。”
他是个多疑的人,他只相信不会说话的死人,和受他控制的蛊人,但这一刻,他想给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次机会,看她会不会背弃她的承诺。
她答应过他不会说出他的秘密,也答应过他,若将来他为神魔,她便做道祖,永远盯着他,至死方休。
他并不觉得她能实现她的诺言,但她已经让他提起兴趣,想陪她玩一玩了。
这就够了。
“这意思是……同意过来烤肉了?”余棠杏眼儿亮晶晶的,她招呼薄西沉道,“快点,就等你了!”
夜幕降临,余棠和梅恋尘在院子里支起了火架,梅忘情用剑气,三两下剥掉了灵羊灵兔的外皮,薄西沉调制了酱料,四人坐在篝火下,吃肉喝酒,好不畅快。
“真没想到,哥你居然也会加入。”梅恋尘感叹道,“你不是在辟谷吗?”
梅忘情:“梅家人不需要辟谷。”
“什么?!”梅恋尘瞪大了双眼,“那你为什么让我辟谷?”
梅忘情用眼尾,淡淡的扫了梅恋尘一眼:“那是为了让你收心,不要沉迷于俗世的声色犬马。”
“怎么这样。”梅恋尘化悲伤为食欲,愤愤的咬了一口烤羊腿,“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辟谷,我少吃了多少美食?”
一旁的余棠倒是对梅家的事很感兴趣,她凑过来个脑袋,好奇的问:“梅家人为什么不需要辟谷?”
梅忘情没有回答,他盯着眼前暗红色的火苗,眸色暗沉。
因为,神明才需要摒弃凡尘俗世,而梅家人,是成不了神的。
哪怕修炼到极致,梅家人也是堕鬼道,而不是成神成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