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天津之行,让我第一次切身体会到所谓火是什么样子。但时隔不久,第二年春节期间,我便被这“火”给伤得不轻。
那天大概是腊月二十六,我和同伴们应邀在杭州体育馆参加一场演出活动,演出很顺利,也很火爆,等大家生龙活虎地表演完后,已近凌晨时分。借着大年将至的喜庆劲儿,有人提议去大排档放松放松,提议很快被大伙儿采纳,毕竟累了一晚上,填饱肚子很重要。于是,一行人便“嚣张”地顶着各种发型和花里胡哨的妆容去了传说中的大排档。
到了目的地,我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都这个点儿了,店里还坐着那么多人。我建议说:“我们还是坐角落里吧……”我是怕大家常在电视画面上“出没”,被人认出来会尴尬。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边上太冷了,还是坐中间吧,中间有取暖器。”“对啊对啊,坐中间……”显然,我的建议被集体驳回。我不便多说什么,就顺着大伙儿的意思,走到中间的餐桌旁,找位置坐了下来。
刚开始一切安好,大家有说有笑,也不管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而且,大多数朋友都很友善,看到我们只是微笑示意,不会真的上前打搅。偶尔会有人拿出手机拍照,也并不十分影响我们就餐。
席间,大家正聊得开心,我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人站起身来,盯着我们这桌人,似乎要向我们这儿走来。悲摧的是,在我看见他的一瞬间,他也看见了我。更悲摧的是,他的目标就是我!
我在心里好一顿祈祷:“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他是冲着其他人去的……”还没缓过神来,这位老兄已经走到我面前,一手提着酒瓶,一手端着酒杯,冲我说:“你是华少吧?我很喜欢看你的节目啊,来,我敬你一杯!”
我赶紧摆摆手,礼貌回应:“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能喝酒。”
我不是摆谱,那天的确喝的是饮料。他看了眼我面前的饮料,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言语,悻悻地离开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一旦有人起头,就一定有追随者。要是当年陈胜吴广没揭竿而起,说不定秦朝也不会那么快灭亡,那历史就要重写了。那位仁兄离开后,又陆陆续续上来八九个人。平心而论,我是个挺注重私人空间的人,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最好的状态就是大家都别理我。但我也知道,观众们的喜爱,远大于我的那点儿“小我”,他们希望签名也好,合影也罢,都是善意的,是对我的认可,这算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吧。于是,面对陆续过来签名合影的朋友,我都一一礼貌应对,尽量满足大家的愿望。
忙活了好一阵子,我的脸都要笑僵了,大家的热情才稍稍退去。可就在一系列“见面”活动即将告一段落,我可以继续吃吃喝喝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位老兄跌跌撞撞地晃到我面前,那架势有如武松在景阳冈上醉打猛虎。他狠狠在我肩头一拍:“来!跟我拍张照!”我也是看《古惑仔》长大的,顿时“怒从心头起”,心里十分不满。
朋友们离他三尺都能嗅到酒气,这老兄铁定是喝大了。奶奶总说,不要和喝醉的人一般见识,我忍!我没搭理他,只默默地把他放在我肩头的手拨开,扬起头怒视了他一眼,用男人特有的战斗方式发出警告,嘴上什么都没说。
本以为他会知趣地走开,没料到,他竟然又给了我肩头一掌,这一掌力道也不轻,还念叨着:“嘿!哥们儿,拍吧!”一边说,一边往我身上出溜,真是喝大了,腿都是软的。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是时候反击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呵斥响起:“请你不要打扰我们好吗?我们正在吃饭,这是私人时间!”大家千万别以为我会掀翻桌子大打出手,我连喊都没来得及——这一嗓子的来源竟是朱丹!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夸张点儿说,气氛都有点儿令人窒息了。那人也吓了一跳,略微清醒了点儿,但意识到是女人喊的,面子上自然挂不住,借着酒劲冲我们大喊起来:“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主持人吗?装什么装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一边口齿不清地叫嚣,一边晃了回去。
那时候还没有微博,自然没有微博直播这么回事,但仅仅几个小时后,就有人告诉我论坛上掀起了一场骂战。我这才知道,无论我怎么做,都不可能尽善尽美。
就在我们拒绝了那位醉酒兄的合影要求后,没过多久,他就在杭州的一个网络论坛上发了帖子,内容无非是说我们耍大牌,拒绝拍照,公众人物就不该有什么私人时间等。一场网络口水战迅速爆发,大大超出了我这个小主持人应该有的话题能量。
我原本并不在意这件事,但就是这样一件“本不该发生的事”,在网上被人炒来炒去,从年前炒到年后,让我这个年也没过消停,整天心事重重的。我想找那位醉酒兄对质,但这反倒显得我气量狭小;我想找个机会澄清此事,又觉得清者自清,没有必要。总之,刚刚有点儿小名气的我,还受不了大家的如此“厚爱”,一时间适应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