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跨界尝试过很多工作,或许大家会觉得我不专注,但至少我自己很肯定,我是一个主持人,我希望做一个独一无二的优秀主持人,因而我曾经、现在和将来的各种跨界体验,都是在为这一份“独一无二”而努力。这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充实。
当初台里立项《华少爱读书》节目时,我兴致勃勃,想想自己平时也算是个爱好书本的人,虽然不是什么硕士、博士,但读书的习惯一直都有,要是能把这档节目做起来,也能满足自己的一点儿私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事实上,我完全错误地估计了这档节目的难度。
它的难度在于,我在访谈嘉宾时,事实上不仅是在和一个人对话(假设只有一个嘉宾),更是在和书中厚重的历史、文化以及历史长河中留存的思想对话。每位作家的经历都是不同的,他们背后的人生经验和文化沉淀自然也不同,要是对这些不了解,节目做起来一定索然无味。
直白点儿说,如果我对嘉宾的经历不了解,对他的作品没有一定的认知,光靠网上资料或采访大纲,那一定会洋相百出。再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我自己缺乏人生经验,看了书却体会不到作者的感悟,同样无法做出合理的引导。
去读书、去体验、去发现、去感受,这些对一个主持人至关重要。
前一段时间,钱文忠先生做客《华少爱读书》节目,他还带了一个翻译家朋友。钱先生的古代文化修养何等了得,引经据典,出口成章。那位翻译家朋友也不含糊,通古晓今。可我没有他们的知识储备,也无法达到他们的境界,这下就有点儿“关公战秦琼”的味道了。
沈宏非老师也是这个节目的主持,他的存在,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否则,我有可能搭不上话,插不上嘴,找不到切入点。
我摆出一副从容自如的姿态,尽量搜罗脑子里的知识匹配他们的观点,跟上他们的思路。一场节目下来,手心全是汗,紧张程度可想而知。说得夸张点儿,简直是劫后余生。
话说回来,做过那么多的尝试后,我的访谈风格是什么?我可以毫不避讳地回答:我还没形成。我这个年纪如果形成风格,也一定是伪风格。
2013年4月,《三联生活周刊》做了一组主题为“卫视的战争”的文章,孟飞、何炅和我上了封面,分别代表江苏卫视、湖南卫视和浙江卫视。当然,这样的封面设计,似乎也在暗示什么。
并非示弱,但我深知,自己还不足以和另外两位并驾齐驱。何炅老师是和我生活方式不同的人,在台上,我闹不过他;在台下,他的人脉也足够惊人。孟飞老师是做新闻节目出身,观点犀利、大巧若拙;汪涵老师淡定自若、幽默沉稳,算得上才子型的。而我呢?我算是个足够勤奋而且一直在路上的主持人吧。
主持人要有对自己清晰的认知,不能看着别人的节目火就眼红,这也是耐得住寂寞的一种表现。曾经有人让我去尝试主持相亲类节目,我直接推了。一来,浙江卫视已经有主持人在做这样的节目,而且做得很棒,很有特色;二来,我想做“自我”的节目,烙上华少标签的节目。
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还得回到最初的命题:风格即人生。
齐白石先生曾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也是这个意思。只有个性鲜明的主持人才会有长久的艺术生命,而这让我更加坚信一句话:不用别人的地图,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