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职业风格的原因,主持人演话剧总会有几许坎坷,但好歹话剧还是偏重一个“话”字,相对于影视剧,话剧还属于主持人尚能驾驭的工种。不过没多久,我就越过话剧,尝试了做电视剧演员的滋味。
2012年年中,我接演了一部电视剧《七年之痒》,在这部剧中,我出演男一号。这男一号是怎么得来的呢?还得从2012年5月份说起。
某天,我照例一早来到办公室坐下,习惯性地点开邮箱,收到经纪人转发给我的邮件——一封剧组的邀请函。我点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邀请我出演《七年之痒》电视剧的男一号。
我有点儿诧异,我从来没拍过电视剧怎么会有人来找我?犹豫了一下,我给经纪人打电话,让她按照邀请函上的电话拨过去。
制片方接到电话很客气,说正在筹拍一部电视剧,叫《七年之痒》。听了一会儿,经纪人得知了大概情况,也放心了些,于是直奔主题:“华少演男一号?”
“是的。”
等到经纪人把情况和我说了之后,有如当年去电视台工作时的那种冲动一下涌了上来,我承认,我有些心动了。于是,我提出要先看看剧本,心想,本子好的话,可以试试。
对方很快将剧本快递给我,我没用几天就看完了。三对性格、家庭情况迥异的夫妻,其中一对是主角——魏海东(就是我后来出演的角色)和陈晓荷(美女主持文清出演),结束四年恋爱,在大家认为应该结婚的年龄领取了结婚证。
两个人在城市里过着都市白领的生活,对婚姻生活充满憧憬,然而婚后生活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不知不觉婚姻走到了第七个年头,到了所谓七年之痒的阶段。他们曾经不相信这种普通人总结的情况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爱情的甜美渐渐被生活的现实蚕食,房子、老人、孩子、车子、升迁、加薪、柴米油盐酱醋茶、曾经的恋人等成为生活的主题词,也成为婚姻亮起红灯的催化剂……
看完剧本之后,我果断地给对方打电话:“这活儿我接了!”挂了电话,我突然有点儿纳闷,制片方怎么会找我呢?我又不是专业演员,充其量就是业余参演过话剧而已,怎么就那么相信我能演好?靠我那点儿名气?
其实是我想得太多了,第一次去他们公司开会,我就看到墙上贴了好多照片,全是主持人,可见人家本来就是打算专门找主持人来演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在选谁来演男一号的问题上费了好大的劲,经过慎重考虑,在很多人的推荐下,最后才定的我。
等签约的各种程序走完之后,我就忙着研究剧本。毕竟没有接触过电视剧,只能按照自己想象的方式来练习,每天对着镜子自己演,什么样的情绪用什么样的语调,什么动作配合什么表情……有段时间自己仿佛着了魔,天天拉着老婆和我对台词,还特意在客厅放了面大镜子,以便随时更正自己的“演出”状态。
但这些都还是“纸上谈兵”,直到正式开拍,我才知道拍戏有多辛苦。剧组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主持人,还有好几位各大电视台的主持人,比如我的“妻子”文清,还有李好、蒋小涵等。
我和李好之前就认识,在戏里有很多对手戏。这样一来,拍摄的过程倒是跟之前排演话剧时的情形颇为相似,主持人“胡说八道”的习惯还是改不掉,以至于经常出现这样的情景:对词的时候、拍我特写的时候、拍他特写的时候、拍全景的时候……每一次,我们俩说的词都不一样。
对于台词,影视剧的要求跟话剧是一样的:每一次拍摄都需要演员保持台词相同。原因很简单,我们在电视中看到的影视片段背后可能是无数次NG和镜头转换,如果每次都不同,到后期制作时,剪辑起来就会出问题。
最初导演还忍不住NG重来,渐渐地,他越来越沉默。他不喊停,我心里反而有些不踏实了,跑去问他,结果导演耸一耸肩,无奈地说:“我已经习惯了,你就随便演吧!”
导演一句“随便”,很有些要“放弃”我们的意思,就好像医生对病入膏肓的人说“好好休息,想吃啥吃啥”,这说明我没有达到他的要求。我从来都无法忍受自己拖人后腿,不论什么原因,心里都会不安,会沮丧,会难过,因此在后来的拍摄过程中,我总是小心翼翼,精神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当然,所有的第一次,给我们留下的记忆,更多的都是新鲜与美好。在《七年之痒》的拍摄过程中,就有很多令人“怀念”的片段,譬如吻戏。
你想歪了,我要说的是,拍吻戏是件挺难的事。可能有人会说,不就是接吻吗?有那么难?但当初我看完剧本知道有吻戏,就有点儿犯怵,不知道怎么去演。我把这些顾虑和演对手戏的女演员坦白了,她倒是很大方,说“大不了多试几条,没问题”。
心里没底,等到拍吻戏那天,我战战兢兢上了场,不知该如何是好。其实这场戏对我来说,理应是很容易拍的,因为我是被动的那个。按照剧本,最开始“我”要试图挣扎,继而不知不觉就“上了道”,最后理智战胜了欲望,“我”愤然地把她推开。
第一遍,导演一喊“开始”,我的小心脏就乱了节奏,呼吸还没调整好,女孩就一下子冲了上来,强抱的速度和力度都异常到位,猛地一侧头,我的眼镜被她的胳膊撞歪了。
她丝毫没察觉到,我继续往另一边侧头,眼镜再次遭殃,被撞得立了起来,就差没掉地上了。我把注意力全放在眼镜上了,心里默念着:“眼镜呀,求求你,千万不要掉啊。”一紧张完全忘了下面的戏了。女演员见我半天没反应,一把把我推开,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推开我啊?”
导演和现场工作人员都看在眼里,哄堂大笑。我无奈地说:“我对天发誓,我真没别的意思,你看你把我眼镜撞得……”这时候人缘好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导演赶紧过来打圆场:“我打包票,华少绝对不是那种人。”
现在想起来,觉得挺好玩。下次遇到吻戏,我得和人家说清楚:眼镜脆弱,请勿侵犯。
眼镜惹的麻烦是小事,大麻烦没过多久就来了。当初签约时,因为《中国好声音》的档期还没出来,所以没有考虑太周全,以致电视剧后期的拍摄正好和《中国好声音》的录制撞车,这就意味着,我必须在上海、绍兴之间两地跑。
那段时间我相当狼狈,三天两头请假。只要我赶回剧组,导演就会疯狂地拍我的戏,几乎是连轴转,从早上八点一直到次日凌晨。拍完戏,坐车去上海,在车上稀里糊涂地睡一觉,到上海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化好妆,直奔现场录节目。整个人像陀螺一样转着,根本停不下来。说不累是假的,有时候累到极点,甚至想要放弃,好在最后还是挺了过来。
或许有人会说,不好好做主持人,跑去接戏,这压力不是自找的吗?这里用一句话来形容可能会很恰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