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知道的一个故事,是他抱怨我从来没去学校接过他放学,等有天我终于有空了,跑去他学校门口等,却没有等到他,回家才知道他已经升中学了,而我去的是他小学门口。跟他之间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现在想起来还会笑。
房祖名长这么大,我就打过他一次。
那时候因为很少跟他在一起,他跟我不是很亲。有天我跟他妈妈吵架,两个人闹得很僵,我摔门走了。去找干爸爸何冠昌,他开导了我很长时间:“你这是干吗呢?没必要啊。赶紧回家两个人互相道个歉就好了。”我就听他的话回家了。
一推门,看见林凤娇跟她一个女朋友正坐在沙发上咯咯地笑,我就很不高兴,你把我弄得一肚子火出去,那么婆妈地找人家聊天,你现在居然已经笑呵呵的了。刚要发作,房祖名跑过来,好像要替妈妈报仇一样,用手比一个手枪的样子,“啪啪”地对着我做开枪的手势。接着跑过来抢我手里的钥匙,拿到之后往地下用力一丢,我去捡,他居然一脚踢开!这下彻底惹怒我了。
我大步走过去,一手把他拎起来,往远处沙发那边,砰的一声扔过去。
以我当时的力度,如果他过去撞到沙发背,或者撞到沙发帮,都可能摔得很严重,但我早就看准了位置,刚好把他丢在沙发正中间,就是丢给他妈妈看。他落在沙发上吓傻了,我又过去把他拎起来推在墙上,他在半空悬着,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
他妈妈吓坏了,赶忙站起来跟房祖名说:“快讲对不起!跟爸爸讲对不起!”他不讲。“快点讲对不起!”他妈妈就重复这句话,她的朋友也吓得愣在那里。
我看着房祖名,他一直不讲对不起,这下我也下不了台了。我一松手,他咚一声掉在地上,我转头就走掉了。
其实当时我心里已经后悔了,可就是觉得没面子。他妈妈等我心平气和之后,过来跟我说:“他小孩子不懂事,你怎么能这么打他呢?”我也在心里问自己,你这是干什么呢?我就跟林凤娇说:“对不起,我发誓,以后永远不再打他。”林凤娇就跟祖名讲:“不会有第二次了,你爸爸发过誓了。”
我发誓就是当真,讲过的话不会不算数。这个他们都了解的。
那时候他老是不乖乖吃饭,常常一顿饭要折腾一两个小时。
有一次,他在该吃饭的时候不吃,老说要上厕所。给他嘴里放一口饭,他就说,我要小便。去了厕所之后很长时间才回来,他妈妈叫他张嘴喂饭,他就张开嘴给我们看,嘴里还有饭。再喂不了一两口,又说要上厕所,这一去又是十几分钟。嘴里就老是那一口饭含着。
我在旁边看着很生气,就把他拉到厕所,把他裤子脱掉。“你不是要小便吗?你小给我看!”结果他站在那里尿不出来。我看他这样就作势要撸袖子,他忽然看着我说:“你不要动哦,你发誓不打我的!”
我心里暗自骂道,妈的,这么小就知道抓我的话柄。我瞪着他说:“你给我好好吃饭,不要给我来小便这一套!我告诉你,我是大古惑,古惑仔,你知道吗?!”他低下头委屈地说:“你是大古惑,我就是小古惑喽。”
小时候他很皮,最爱翻我的东西。皮包啊,钥匙啊,桌子啊,柜子啊,反正所有我的东西他都要翻。
那时候干爸爸何冠昌送了个古董柜子给我,大概十几万,在当时蛮贵的。我没地方放,只能放在家里。柜子运来的时候,房祖名就在家里,他看着人家搬进来放下,就一直盯着那个柜子。
那个柜子的样子很特别,玻璃是不规则的,如果弄坏了,买都买不到一样的。我担心他又乱翻,就想出一招对付他。
等人们都走了以后,他还在看着那个柜子。我就跟他妈妈挤个眼,他妈妈心领神会地走过来,我指着柜子说:“Remember,nobody can touch。”那时候房祖名是读英文的,我就故意说英文。他妈妈赶忙回答:“Oh,ok ok。”
过了一会儿,他还在旁边,他妈妈故意经过,用手去碰了一下那个柜子。她一碰,我马上拿个报纸卷起来打她。报纸打下去声音很大的,一边打一边说:“I told you, nobody can touch!”他妈妈就假装呜呜地哭。
自此以后呢,他每次往自己房间走的时候,本来可以从柜子旁边经过,那样比较方便,但他永远不直着走,每次都要兜一个圈,碰都不敢碰那个柜子,我看了觉得很开心。接着就很安心地把干爸爸送的一些古董小物件,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放进柜子里。他每次经过那个柜子,都还是远远躲开。我很得意,这个办法真有用!
有一次,忘了他是犯了什么错,我吼他:“出去!Out!”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发誓不打他了,只能吼,吼完把他推出房间。推出去之后,我把门半掩着,开个小缝往外看。那时候外面的灯是亮着的,我的房间灯是暗着的。我能看见他,他看不见我。
我就看他在不远处回头,眯着个眼睛,皱着个眉头,愤怒地看着我房门。先是看看我,又回头看看那个柜子,再看看我,再看看那个柜子,忽然他快步走到柜子前,转头再瞄一眼我房间,很快地用手“嘣嘣嘣”打了那个柜子好几下,打完又看看我房门,见没动静,又“嘣嘣嘣”打了一通!
我赶紧叫他妈妈来看,我俩躲在房间里笑得前仰后合。现在那个柜子还在我家摆着呢。
我有一群“坏”朋友。他们有时候来我家,就逗房祖名说你妈妈又要生小孩了,等生了新的小孩你爸爸就不疼你了。房祖名就在那里气鼓鼓的。有一天,又有朋友来家里,跟他说:“你看你妈妈的肚子都大了,肚子大了就是要生小孩了。”结果他马上跑到他妈妈面前,对着他妈妈的肚子,举着小拳头就打,一边打一边嘴里还喊:“Punch!Punch!Punch!”
有一次我跟房祖名坐飞机,他坐后面的经济舱,我坐前面的头等舱。
那时候我看李嘉诚教育自己的小孩,要他们自力更生,不能依靠父母的钱。我也是在学人家的教育方式,尽量言传身教,所以我就先带他看我的位子,他看着我的座位说:“哇,你这边好大啊!”我说:“对啊,你看,我这里是头等舱,等你有钱了,你就可以坐在前面,但是你现在没钱,只能坐在后面。”他“哦”了一声,就去坐后面了。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旁边有个小东西拱过来。转头一看,发现房祖名坐到我旁边来了。我说:“你怎么过来了?你不要坐在这里,人家会骂的。”他说:“我也不知道啊,是小姐把我摆上来啦。”我问那个空中小姐,人家说:“没事,反正这里也有空位子,就让他坐过来吧。”原来是人家给他升舱了!
后来他跟我一起出门坐飞机,票总是买经济舱。可能是他长得可爱,也可能人家知道他是我儿子,很多时候就有人帮他升舱。他还会跟我很了不起地说:“你看,人家又帮我Upgrade啦,我不用有钱。”我就跟他讲:“你不同,是因为你有一个我这样的爸爸,但是很多人没有,他们就是自己奋斗,自己奋斗到坐头等舱才光荣。”
到现在他有时候还会买经济舱,人家有时候也会给他升舱。不升舱他就坐经济舱也无所谓。
何冠昌送我一对琉璃雕刻,是一对鹦鹉站在树上,我特别喜欢。
有天他打篮球,一个球过去,“嘭”一下打烂了一只。他妈妈就在旁边说,吼吼吼你完蛋了,让你爸爸看到你就完蛋了。
他很紧张,赶紧问怎么办。他妈妈说,你快点打电话给爸爸,跟他认错吧。
我一拿起电话,就听他在里面呜里哇啦地哭,赶紧问怎么了,他说,我把你的鹦鹉打烂了呜呜呜……我赶紧说,你手有没有事?人有没有事?他说,我没事,但是我把你的鹦鹉打烂了一只,呜呜呜……我赶忙又说,别哭别哭,没关系没关系,赶紧扫掉,不要伤到,我再买个新的就行了。
等我回到家,赶紧问他妈妈,儿子没事吧?这么小的小孩子,可别吓着他。
他妈妈嘎嘎大笑。
我问,你笑什么?他妈妈说,你知道你儿子做了什么吗?我叫他打给你,他一拿起电话听筒,还没接通的时候,先转头问我,妈妈,我要不要哭?我说,好啊,你哭。他就等,等你一接电话,他就啊啊啊地开始哭。
妈的,原来是假的!不过我后来也没有拆穿他。
有一天他忽然问我:“Daddy,are we rich ?”(爸爸,我们有钱吗?)
我看着他觉得很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考虑了一会儿,我说:“We are not rich,but I have some money。”(我们没有很富,但我自己还算有些钱。)
拍《重案组》的时候他九岁,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带他到现场。很多人看见他,说,哇,小少爷来了。那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出现在人群面前,倒没见他怯场,挺镇静。
当天那场戏,我是拍水下,冷天。把他安排着跟成家班待在一起,我就下水了。
我拍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看我在水里挣扎,做出痛苦的表情,拍完一条,出来,摄影换镜头,换好之后再拍,我再进入水里挣扎……
其实那个水是温温的,不是很冰,但出来的时候有风吹着,还是会冷。每次我一出来,大家赶紧用毛巾给我捂上,我就在那里发抖,牙也咯吱咯吱地打战。想起房祖名在旁边,我故意装得更辛苦,抖得更厉害,牙床和整个身体都在抖。其实如果我想控制,也是可以不抖的。剧组就拿两个很大的灯,远远地打着帮我取暖,我身上就在冒气,像烟一样。
拍着拍着,旁边不见他了,我也没管他去了哪。
当天收工,我和他一起回家。回去就跟他说,你看老爸开工多辛苦,以前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妈妈也在旁边说,对不对?你爸爸在现场真的很辛苦!
他说,是啊,所以老爸拍到一半我就跑到厕所哭去了。
小时候他给我打电话,第一句话永远是“Where are you?”,这句话每次都被他加上重音,显得很有怨气——“你又在哪里?”
有一次我说,我在澳大利亚的雪山拍戏。他马上很遗憾地说:“哇,雪山啊!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雪。”后来我们又说了几句别的,就挂电话了。可是我在片场,他的这句话就一直在我脑袋里面,觉得很心酸。小时候我都没陪过他。
我马上又打个电话回去,这次是他妈妈听电话,我跟她讲:“明天你买机票带他飞过来。”他妈妈说:“神经病,不行,他要上学。”我说:“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跟他旅游,少上一天学不要紧,还可以补回来。错过这一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时间陪儿子玩。现在我能做的,就是你明天带他来片场。”他妈妈听了之后就说:“好。”
第二天他就飞来了,到了片场之后,我站在一个地方,他没有过来跟我打招呼,我以为他会马上跑过来抱着我呢,结果也没有。他直接躺在大雪地上,躺了很长时间。我就在那边等他。
等他从雪地上起来,我开始教他玩那些东西,滑雪啊,开雪地摩托啊等等。他很聪明,一学就会了。你看那几张照片,可以看到他妈妈多开心。我跟他妈妈说,你看,这样多好。
有几张他打篮球的照片,那时头发还长长的,人还在美国。
大家都说他打篮球很厉害,尤其三分球很厉害。我不相信他真的有那么厉害。
有一次我跟他说:“1000美金1个球,如果你连进10个三分球,我就给你1万美金,但是只要掉1个就不算。”他说好,接着站在三分点,我负责抛球给他。他进1个我再抛1个给他,他一接球,一拍,一投,一接球,一拍,一投,哇,9个都进去了!到第10个的时候,我故意不抛给他,而是从地上滚过去。这下他没料到,赶紧弯腰捡起来,等捡了球再站起来一投呢,位置已经偏掉了,最后这个就没进。他说我赖皮,我说哈哈,差点输1万块给你。
若干月后,我想再来一次。“这次我真的10个连续抛给你,你进10个就1万美金。”结果他真的就连进10个三分球。等他进了第10个球之后,根本就没过来找我,而是马上转身跟他妈妈说:“Daddy owe me ten thousand。”(老爸欠我1万美金。)
他妈妈马上拿了个纸条写下来,“我欠儿子1万美金。”还叫我签字。
结果这1万美金我到他二十五六岁才给他。
那时他从美国回到香港,我就分一半的房子给他住。
每天晚上看到他的灯都是亮着的,过去看他在干吗,发现人也不在,可是房子里面没有一个灯是不亮的,连厕所和橱柜的灯都亮着。等他回家,我就说:“你能把灯关一下吗?”他说:“灯开着人会精神一点啊。”我说:“这个钱是我给的,你才会这么说。你不要浪费资源。你明天如果不记得关灯我就让你自己给钱。”
第二天又是灯火通明。
第三天我就叫电工过来,把电表分成两边,给他房子那边弄了一个电箱:“从此以后你这边所有电费都是你自己付。”
从那以后他所有房间的灯都记得关了。
在美国的时候,Coco(李玟)很照顾他,常常去陪他,他就认Coco做干姐姐。
那年他从美国回来,说要请干姐姐吃饭,去一个意大利餐厅。我说好啊你去。他去了没多久,就打电话给我,说老爸你来,Coco想见见你。
我说你们年轻人吃饭关我什么事啊。他坚持说,你来吧来吧。我一去,看李玟带了十几个人,就明白了,房祖名是叫我来埋单的。那时候他没什么钱。
这之前我在经过走廊的时候,已经看到金庸和他太太在吃饭。一看见他,我马上过去打招呼,跟他鞠躬。金庸就跟我笑笑。打完招呼我才进了里面房间,进来之后就跟服务员讲,金庸那个台子的账单也是我付。
意大利菜是那种长台子,我进来就坐在进门的第一个位置,房祖名坐在最里面。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金庸走进来,跟我说,阿弟(上海话),你太客气了,谢谢你。我说应该的应该的。
我一站起来,房祖名也跟着站起来。看他站起来,我马上叫他从最里面的位置走出来,过来打招呼。他看见我毕恭毕敬地鞠躬,也跟着毕恭毕敬地鞠躬。
金庸说,这是你儿子啊,长这么大了,我说对啊对啊。寒暄几句,他准备走了。我赶紧送出去,房祖名也赶紧跟着送出去,一直送到老先生上车。
我俩往回走的时候,他问,老爸,这是谁?我说,查良镛。他问,干什么的?我说,啊?!金庸啊!!!他说,哦,银行家啊。原来是帮你管钱的,怪不得你那么怕他。
我送他到上海跟李宗盛学音乐,那时候香港还没回归,对内地也不了解。身边很多人提醒我,祖名刚刚回国,要注意安全。我就派了几个保镖每天跟着他,怕他被绑架。
保镖们都很尽职尽责,他到哪里都不行。他说要到西湖看看,大家跟他说危险,他说想去哪里哪里,也说危险不让去。每天就把他骗回家里关着。等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他一个人,哪里都不能去。
他就写了一首歌叫《人工墙》,歌词是这样:“四面人工墙,不让我的躯体灵魂自由地飞翔。想去的地方,也只能透过人工墙的窗远远张望。空无人的房,时间一分一秒滴滴答答过得特别慢,墙外的浪漫,我只能轻叹,祝福他们永远幸福美满。我把小鸟给放,它聪明却无情地一去不返,墙外鲜花怒放,我却闻不到丝毫的芬芳。谢谢你,人工墙,不让我乱冲乱撞去受伤。谢谢你,人工墙,就算我跌倒还有地毯免我受伤。我不希望我的梦想只能这样凭空想象,我不希望我的眼眶总是看到呵护的铁窗。我不怕跌倒,我不怕受伤,我不要特权,我只求平凡。我要自由,我想自由,你要自由,人要自由,我们要自由,自由地飞翔。”
他当时说,第一个墙是我,第二个墙是妈妈,第三个墙是李宗盛,第四个墙是保镖。他在写歌的时候看到人家房东有个小鸟,还把人家的鸟放走了。
我听完这首歌,就决定不管怎样也把保镖们撤掉,让他自由。
写这首歌时他才15岁。
我拍《上海正午》的时候,让他在里面当了一次临时演员,就过了一下镜头的那种。
那时候他放暑假,每天都来片场,刚开始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新鲜,每天跟着成家班学这个弄那个,搬海绵啊,抬机器啊,看我套招啊,我就很开心。
晚上也跟成家班一起玩。我让成家班教他打拳,没几天我就听着打拳的声音不见了,变成“砰砰砰”的声音,过去一看,原来他教着成家班跟他一起打篮球去了。我训他,他还顶嘴:“这个也是运动啊!”虽然教他功夫不爱学,但那时他比较喜欢练习枪法,我还偷拍了他一个人在花园练打枪,现在我还有那个录影带。
在片场乖乖学了几天过后,人就不见了。他觉得无聊又很困,就跑去很远的一个车子睡觉。那时因为我们拍的是古装片,地上不能有开车的印子,所以都把车子停得很远。他就跑回车里睡觉。
当时我拍一个镜头,一个后翻下来,被东西砸到了头,很痛。我心想,我受伤的时候他怎么能看不见?一定要让他看看老爸工作多辛苦。我就找了个人,说你快去叫他,就说我受伤了,然后我就抱着头假装很痛的样子。
那个人过去之后把他拍醒:“祖名祖名,你爸爸受伤了!”他吓一跳:“啊?”赶紧站起来往这边走,很着急的样子。走着走着我就看他脚在打圈,等走到海绵垫子那里,他居然直直躺倒睡着了!居然看到海绵垫就睡着了!!
现在想起来,觉得当时那个画面要拍下来就太好玩了,可惜当时没拍到。
这事发生的第二天,他不好意思到片场来了,就在周围抓地鼠。地鼠都躲在洞里,他在每个洞口摆个圈,再放一些东西引它们出来,竟然真的给他抓到4只。
我想,怎么骗他把地鼠放掉呢?开始怎么说他都不放:“我不要,我这么辛苦抓到的,我不放!”后来我想,我讲没有用,那就请别人来吓唬他。
于是我就跟我的英文老师一起骗他。英文老师装作很恐慌的样子,“哎呀!你碰了它没有?快点洗手!有毒!地鼠身上有种细菌,你千万不要给它咬到,我有个朋友被地鼠咬了之后,整个手指都切掉了!”
他听了就有点害怕,马上就放掉了。地鼠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和英文老师还假装很害怕地说:“哎呀!不要碰到我们。”
把地鼠放走后又觉得没事做,他又写了一首歌,叫《边走边唱》。“我独自一个人走在马路上,看见车来车往,人们各有各忙,各有各的方向,各有各的思想,和我所想的不一样。我走,走到野外上,只是我已经忘记方向,妈妈有她忙,爸爸去上班,而我就在野外上,边走,边唱,边走,边唱。”歌里说妈妈忙的其实是打麻将,我又工作没空管他。等我们听到那首歌后,他妈妈就不再打麻将了。
那时我就发现,他把很多想跟我们说的话都写进歌里,那里面都有他要表达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