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最害怕的就是打针。除了打针我没什么害怕的,像那些蛇啊,蟑螂啊,老鼠啊我都不怕,但是一看见针就怕,就想那个针插到肉里面,还要推一管液体进去,好可怕!护士一拿着针走过来我整个人就会发软。
有一次我在台湾拍《拳精》摔伤了,一直流血。大家把我送到医院去,医生说要打破伤风的针。我问能不能不打,所有人都说不行。我记得那个病床很小,是带滚轮的那种,我就脱了裤子趴在那里等。等护士过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针就很害怕,就趴在床上推着床跑,护士是个女孩子,就一直跟在后面追,后来大家帮她把我拦住,她还没把针扎进去我就已经开始大声叫唤了。周围很多人听到了就过来看,发现是我因为打针在大叫,都觉得很好笑。
每次打针我都是能逃则逃。有时候为了逃避打针要忍受别的疼痛,即使这样我也愿意。
在香港拍《醉拳》的时候,把眼角摔伤了,开了一个缝。去了医院,人家说要缝针,我说不想缝,就让人用很大的医用胶布把伤口贴上,又马上回到片场继续拍戏。结果一边拍着,血又流出来了。吴思远就又带我到医院去。医生说要缝针。我就问,除了缝针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医生说只有一种办法,就是把伤口翻开,用电把每一个破掉的毛细血管封上,我说就这样。医生提醒我说,这样比缝针还疼,我说没事。等电的时候,电一下,我就疼得抖一下,但就是不想缝针。
有一次要去拔牙,因为怕打针,我没让打麻药,后来疼得我把人家的椅子都抓出来一个印子,人家觉得我神经病,我还要在那里假装没事。又有一次在片场,拍戏又是伤到眼睛,眼角开了,医生说这次必须要缝针,我这次没赖掉,只好打了麻药开始缝。不知道是缝针的过程慢,还是麻药的量少,总之麻药劲儿已经过了,我已经开始感觉痛了,还有七八针没缝完。医生说可以给我加一针麻药,我说不用,就直接缝完吧。忍受这种疼我也觉得比再打进一管液体要好点。偏偏很衰的是拍《十二生肖》被狗咬,还要连续打五针狂犬疫苗!
李小龙在世的时候我曾经跟他拍过戏,他还跟我说过几句话,夸我的动作不错,胆子很大。
当时的嘉禾公司,原来是一片乱葬岗,很多人原本就爱议论这边发生过怎样灵异的事情,鬼话连篇。后来李小龙在拍戏的中间过世,嘉禾公司里他的休息室就没人敢进去了。我当时想,没有人要,那我要那间休息室。那间房间门口“李小龙”的名牌就换成了“成龙”。
那时候我经常在公司剪片,有一天剪完片已经很晚了,也很累,就懒得回家,想睡在公司算了。大家就都说,不要睡这里,闹鬼。我说,我就要看看怎么闹鬼。
等我睡觉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有啪啪的声音,我想,是木头在热胀冷缩,在爆炸。过了一会儿,楼上又有哗啦哗啦的声音,我说那是老鼠。一会儿又有节奏有点快的声响,我说那是猫在抓老鼠。只要我可以给自己找个合理的解释,就没什么可怕的。
忽然间,就在我的门口,咚咚咚,像是有人敲门的声音。
这下我就解释不出来了,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会有敲门声?
不行,我要去看清楚!如果真的有鬼,那我要跟他讲话。
为了壮胆,我一边开门,一边同时“喂”地大叫一声!打开一看,原来是只狗,它一听我大叫,吓得一下子跑掉了。这时候我才了解到,整个走廊都是水泥地,只有我的门口有一块小地毯,狗为了暖和,就躺在地毯上睡觉,等身上觉得痒的时候就抓,抓的时候就碰到了门,这样听起来就像是在敲门。
你看,很多事情要自己去确定,如果我没有开门去看,自己去联想去害怕,那我第二天就会跟人说,原来真的有鬼啊,很可怕啊。可是现在我解开了谜题,以后再睡在那里,再怎么响,我也就不害怕了。
当年跟唐季礼拍一部戏的时候,是在雪山。那时候刚开始用那种大哥大,收工的时候,我开着雪地摩托带着他下山,发现大哥大掉了,找不到了。我就说咱们回去找找吧,也主要是喜欢开那个摩托,觉得很好玩,也是胆大,两人开着车就回去了。结果一路找着没找到,天却忽然一下子就黑了,周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雪山。那时候我只穿着一件普通的长袖,没有穿大衣,车要上山的时候又上不去,我们俩还要下来推车,周围大雪纷飞,分不出东南西北,当时那种强烈的恐惧,很恐怖,现在想起来还在后怕。就这么一边紧张地害怕着,一边找路,还好忽然发现路边一根电线杆,就沿着那条路继续走,看到了远处有灯塔的光,继续走,就看到了剧组的人,这才一下子松了口气。
当时我们在非洲的约翰内斯堡。
先是开了10个小时的车去看外景,看完外景,接下来就要去开普敦。在等飞机的时间里,我们在一个酒店聊剧本,聊的正是《我是谁》。一边聊的时候,忽然就看到窗外昏天黑地,接着就是狂风雷暴。酒店也停了电。这时候我的制片人Barbie说,时间到了,我们去机场吧。我看着窗外是这个样子,就说,这种天气我不要坐飞机。我要开车。她说开车要开12个小时哦。我说12个小时就12个小时。
她就不太高兴。“那你是要我们先飞过去在那边等你喽。”我看她那个不乐意的样子,确实那时剧组很多人刚收工,就又跟我一起聊剧本,大家都很累,我犹豫了一下,心想,算了。那就去坐飞机好了。
到了机场,发现是一个很小的飞机,只有十来个座位,一边一个,大家刚好坐满,每个人都紧挨着。虽然地面上是昏天黑地的,飞起来之后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很漂亮,大晴天,我就欣赏窗外的景色。飞到开普敦附近,就看到那座很有名的Table mountain(桌山),山顶果然是像桌子一样平。这时飞机上的广播介绍说,我们的左边就是Table mountain,这座山怎么样怎么样,我就听着这个介绍往下看。
忽然间,所有人都升了起来,整个飞机除了我其他人都在尖叫,原来是飞机在急速下坠!
当时幸好绑着安全带,感觉飞机一直在往下掉。我转头瞪着Barbie说,如果今天我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接着我就看着窗户外面的样子,其他人已经叫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我跟自己说,如果我今天摔下去,也要看着自己是怎么摔下去的。
已经看得到地面的时候,飞机忽然停止了下坠。驾驶员又慢慢把它拉升起来。后来据说是在Table mountain那边遇到很强的气流,才导致这场虚惊。那是我坐飞机以来最害怕的一次,以为自己要死了。半空中明明是蓝天白云大太阳,哪里想到会碰到这种事。
我家里一直摆着一个吊环,没事就用它来练一练。
原来年轻的时候,我一抓就上去,随便做几个动作也很轻松。吊上去一伸腰一放松,吊环就会哗哗哗地响。后来有那么一次回到家,一抓吊环想要翻上去,居然上不去了。卡在那里吊了三分钟,叫家里的工人来也抬不起我。我自己也没办法爬下来,总之就是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卡在那里,最后几乎是掉下来的。那个时候我就想,真的是岁月不饶人。我拍戏受过太多伤了,现在身体已经开始抗议。原来我健身可以练到把袖口扎住再打开的时候,汗就会像水一样哗哗地流下来。现在膝盖脚踝很多伤,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大强度地健身了。
拍《十二生肖》的时候有一次意外受伤。当时我要穿过一个画框去踢一个人,连续拍了好几次都不太满意,再拍的时候忽然钢丝断掉了,我整个人从半空中垂直落在地上,很痛。当时我以为腰椎要断了,那个感觉很恐怖。过了好长时间,我缓过神来,站起来走了几步,好像问题不太大,但背后是被框架挫伤的肉和血,简单包扎了一下,坚持着先把戏拍完。回想这么多年拍戏,往往都是这种小动作出错,越是大的动作和难的动作,大家准备得越充分,反而不太容易出问题。
电影上映前进行宣传的时候,我之所以说《十二生肖》是最后一部这么大动作的片子,是觉得自己不能老这么下去,我也不希望最后坐着轮椅过下半辈子。拍《十二生肖》的时候,我也快要60岁了,这个年纪还在拍动作片,有些远景会用替身,这样即使你们看到,也会原谅我。
你们不知道,经历了这些年,现在满身的伤,每天有多辛苦。三年前医生就说我的肩膀要开刀,放两个钉子进去,我拖到现在还没去。身体上还有很多其他的地方需要“修理”,但我总是找各种借口一直拖着,总是在逃避,不想去面对。
我害怕进医院检查,脚上和肩膀上的伤一直拖着没有好。
最近脚疼得厉害,这次回到香港(2013年7月),就被大家抓住说一定要去照X光。我只好投降。到了跟医生约好的那天,工作人员过来通知我,我就假装在扫地,收拾房间。“大哥,准备好了,要出发了。”我就很不高兴地说:“我在扫地,不去!”他们就说:“大哥,还是去检查身体比较重要!”我说:“不,收拾公司比较重要。”他们看我这样,就只好把预约取消掉,改约在了第二天。
第二天,没什么借口说不去了,他们在旁边一直催,我只好乖乖出发。
到了医院,医生说要先照膝盖和脚,就把我先放进一个小房间,机器嗡嗡嗡地响,我一只手要抓着一个铃铛一样的东西,坐在一个很挤的椅子上,检查了一会儿我就睡着了。接下来又换另外一个膝盖。医生问我,这样你会不会累?我说,睡觉有什么好累的。
接着又要反过来照,要套上一个东西,再把我推进一个舱里面。被推进去之后,我睁开眼睛,忽然间整个人就紧张死了,马上使劲敲舱的内壁,“放我出来!放我出来!”一出来我就说,不行不行,我在里面很怕很怕。医生就说,很多人都是这样子的,有点幽闭恐惧,你要不要吃个药打个针,我马上说“不要”。
其实这种恐惧是因为《龙兄虎弟》那一次受伤。从那之后,每次进这样一个地方就会想起那一次的经历。在南斯拉夫脑开刀那次,医生把我推进一个类似这样的舱里面,我躺在里头迷迷糊糊的,真的好像看到有第二个成龙在慢慢地往下走,底下就有一束光。虽然我不相信那种迷信的说法,但那一瞬间真的有一束光从远处来了,我真的看到有第二个成龙飘起来要往外走,我感觉自己在大声喊“别走,别走,别走!”后来我就被放出来,人也醒来了。
那之后再去医院做检查,如果被推进去的那个舱空间很大就没事,还有那种更大的,你甚至可以看到外面的环境,那就更不会害怕了。这一次因为是帮我预约在医院的旧楼检查,设备是旧的,只是一个很窄小的圆筒,整个人进去之后就被死死地包在里面,一瞬间那个感觉又回来了,真的很害怕。下次如果再回去检查,一定要换个大的舱。
前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说我的脚踝有两根韧带撕裂,已经没的救了。膝盖里面的骨头磨损得也很严重。我现在已经没办法再跑步了,脚老是会很痛。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晕倒过两次。第一次是十七八岁的时候,在澳门拍《广东小老虎》,做男主角。那时候就是白天拍戏晚上赌钱,一赌就是通宵。有天早上在厕所上大号,上完之后冲水,一站起来,整个人就倒在地上了。等人家开门进来发现我晕倒的时候,我的裤子还没穿好呢。很糗。
第二次是在美国,二十一二岁,开拍《杀手壕》的前夕,我刚刚健完身,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去找两个朋友吃意大利餐。那个时候喜欢光膀子穿“三件头”,露着肌肉,觉得很得意。几个大男人一碰面,肯定是先要几杯啤酒,就开始喝。喝了一会儿之后,我说要上个厕所。结果站起来走了一半之后,整个人就开始走斜线,接着就撞到门上晕倒了。醒来的时候,我靠在门口的一个沙发上,两个朋友一个人一脚踩在自动门那边,另外一个人在往里用力扇风,帮我透气。我就看到他们的嘴在动,但什么都听不见。
经纪人赶紧打电话回公司汇报,嘉禾老板就特别紧张,马上要我去做全身检查。我被押到医院又打针又抽血的,弄得自己也跟着害怕。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医生过来问我,How old are you ?(你多少岁?)我说,Twenty one(21岁)。他告诉我,你的胆固醇是38岁人的水平,太高了。他就问我每天吃什么,我说:“Breakfast,humbugger,lunch,humbugger,dinner,humbugger。”因为那时候我刚到美国,英文又不太会讲,每天到餐厅就只会说:“burger,pizza。”一天三餐都是吃快餐喝汽水。医生听了之后警告我:“你再也不能这样了,千万不要再吃这个。你的体质是喝水都会有营养的那种,不能再吃这种高热量的食品,这对你的健康特别不好。”从那以后我就戒掉了那些东西。这么多年以来吃快餐喝碳酸饮料真的不超过五次。
2013年7月15日晚上,我跟韩三平、冯小刚、李仁港陆续见面喝东西,直到早上7点才睡。睡到12点醒来,又睡了一觉,2点才起床。
北京的家里楼上漏水,家具都泡毁了,在修,我就住在酒店。起床之后就去桑拿房,先是泡澡,本来应该泡几分钟就进去蒸汽浴,但我泡的时候就看到有人进了蒸汽浴。我想,哎呀,不要给人家看到我裸体,那就干脆多泡一会儿吧,前后泡了有十多分钟。等那个人离开之后,我马上站起来准备进去,一站起来想要小便,就先去旁边上厕所,上两个台阶,下两个台阶。可能是因为起得太快也走得太快了,我开始小便之后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整个人是冰凉的,很轻、很空的感觉。耳朵什么都听不见,灯光的颜色是蓝色的。很恐怖。
我慢慢回想,刚刚在干什么?好像做梦一样。清醒一点之后,就起来去冲冷水澡,冲完又出来站了一会儿,自己是低血糖吗?是因热水泡太久吗?那我要不要再泡热水?要!就又进去泡了一会儿,再站起来看看有没有事,已经恢复正常了。
出来就赶紧打给医生。医生问,有没有失禁?我说没有。有没有抽筋?没有。他说你是泡太久起太快,所有的血都涌上来了,加上又去小便,这叫“便晕厥”。后来他告诉我说,男生最好也坐着小便,最安全也最干净。尤其在泡完澡之后,一定要小心。
这已经是第三次晕倒了。回想起来还蛮可怕的,也幸亏倒下的时候没有撞到什么东西。经过这一次,晚上我回到房间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就想,自己会不会明天一早就醒不过来了。其实这样也不错啊,反正走也走得没感觉,可是又觉得如果真的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那我还是先不要睡吧,就死撑着不睡。很好笑。
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不敢一下子起来,先慢慢地做一些舒展动作,再慢慢起来,看有没有事。去上厕所的时候也是,不敢一下子站起来,也是慢慢起来,感受一下,晕不晕?不晕,再站起来。
我发现自己有些时候真的蛮爱害怕的,也爱胡思乱想。现在经过一个过街天桥都会害怕,尽量不把车停在天桥下面,能过就赶紧趁绿灯过了,就怕天桥垮掉。过海底隧道的时候,心里就默念快点快点,千万不要堵车,看着周围那些水,自己就开始幻想如果这个水涌来我要怎么办。假如赶上堵车了,车一慢下来我就赶快看周围的环境,先看离哪一个地方近,水一进来应该是往前走还是往后走。万一要是下到水里面之后呢,自己要怎么样往上爬、往上游。在外面住酒店,一到那里就先看后门在哪里,逃生门在哪里。整天就是想这些有的没的,其实蛮怕死的。
关于退休,我一直以来都想找个很好的理由和台阶给自己,也一直在想什么时候退是退得最漂亮。我不希望有一天观众看到我很老了还在打,他们在银幕对面说:“哎呀,求他不要打了吧!好可怜哦!”
全世界的动作明星里,现在还在打的已经没有几个了。好多都已经在拍一些机关枪的戏了,这个还比较容易拍下去,不像我现在这样这么艰难。其实我可能再坚持一两年也就坚持不下去了。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改变,《玻璃樽》《神话》《新宿事件》《功夫梦》《新警察故事》《警察故事2013》这些电影,都是希望让观众知道我不只是一个武打演员,而是一个演员。我希望自己是个会动作的演员,而不是一个会演戏的打星,这样我的职业生涯才会更长久。
四十几岁的时候我就已经想退休了,观众只是看见我打得很潇洒,但这个潇洒背后是无数的伤痛。晚上回去洗澡时的那种痛,早上起来腰伸不直的那种痛,很多人是无法了解的。我经常跟自己说,你做的事都不是人做的,但每一次疼过之后就又忘了。等自己站在影院看观众鼓掌欢呼的时候,所有这些痛苦就都被抛到了脑后,反而跟自己说,我还要拍得更好,跳得更高。
最好的离开方式是什么?像李小龙那样年纪轻轻就走了,他就成为了一个传奇。如果是我,比如拍《十二生肖》跳火山死掉,这也是一种最漂亮的收尾,全世界影迷肯定都在哭,大家也都会说成龙为电影而牺牲。这是最好的,但是又不舍得,不舍得死,也不舍得退休。有时候我想,要不要哪天忽然就消失掉,自己背着包开着飞机去旅行?这也是个不错的方式。
到了现在,经常是一种又矛盾又害怕的心情。觉得如果身体还能坚持,就继续做下去吧,不过放心,我一定会适可而止。自己会小心保护自己,希望观众不要对我太苛刻就好了。
记得很多年前去美国,一看到房祖名,哇,怎么那么高啊!很久没见,他一下子就长了很多。后来我每一次见到他都很怕,觉得很不真实:“原来我有个儿子,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常常觉得自己一个人很轻松,也很年轻。可是一见到他我又要做出爸爸的样子,有时候要故意装得很严肃很庄重。现在每天看着他我就更害怕,就怕他结婚生小孩,他一结婚生小孩我就要变爷爷了。好恐怖!
前几天晚上睡不着,想到自己如果活80岁,那20年后就会死掉,忽然觉得很害怕。想到自己躺在地底下会被虫子咬,就想将来一定要火葬。后来又想,房祖名如果也活80岁的话,那50年后这世界上也就没有他了。好残酷。想着想着就觉得身上像生起了一个大火球一样,烧得难受。我就赶紧爬起来做运动,还好一做运动就会忘掉这些。
祖名小时候跟爷爷在一起很长时间,后来他爷爷离开的时候,他哭得啊……有时我就看着我们全家福的照片,上面有爸爸妈妈,有祖名和他妈妈,就想,现在两个已经走了,之后不知道哪天第三个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