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6月2日,中共安定县委派赵福祥前来传达县委指示,要求我们在农历5月13日(即6月5日)南沟岔庙会上,在角峪岔到南沟岔之间30华里的地段上,张贴标语、散发传单,欢迎红军强世清、史法直所领导的游击队。北二区党委会经过再三考虑,提出了不同意见:认为刚刚建立的秘密据点,是游击队人员和枪枝弹药的补充站,一旦暴露,损失不堪设想。但赵福祥没有分析区委的意见,严厉指责我们,命令我们要坚决执行上级的决定,区委只好接受了这个任务。离庙会还剩3天,我们既无油印机等设备,又不知具体的宣传内容,赵说:你们克服困难,设备自己解决,宣传内容我也不清楚,你们看着办就是了。
我和薛毓瑞整整花了两个通宵,拟好稿并用左手抄写了200多份传单和标语。6月3日晚,我召集4个小组的组长会议,布置如何散发传单、标语。决定由薛振昌领导3个小组负责冯家渠到角峪岔地段,要在4日晚三更前把150多份标语和传单张贴散发完;由贺秉章负责1个小组,从薛家渠到南沟岔,重点是在南沟岔的庙会附近张贴、散发其余的标语和传单;我和薛毓瑞是抄写者,以防万一,先不出面。会上还交待了具体方法,嘱咐大家要注意隐蔽。
到了4日晚上,我和薛毓瑞感到心神不定,没有把握。因为我们的党团员以及互济会员都是贫、雇农,从未干过这种工作,缺乏经验。于是我们一起去贺秉章家里,检查准备得如何,因张贴标语必须在晚上进行,为防止黑暗中将标语贴颠倒,一定要事先排放好。在检查大家贴标语的动作时,感到他们勇敢有余,经验不足,容易出现漏洞,这会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我和薛毓瑞毅然决定,庙会广场的标语由我俩张贴。
南沟岔的庙会十分热闹,方圆几十里的人扶老携幼赶来参加。商人们也拥来赚钱。赌棍、流氓、兵痞、土匪,更不放过这有利可图、大发横财的机会。
我和薛毓瑞分了工,他利用曾担任过区长的有利条件,在区政府门口监视民团的行动。我到庙会戏台东侧张贴标语。南沟岔庙会的戏台坐南向北,西、南、北三面是河川,东边靠山。戏台筑在高地上,四方赶会的人都云集在此。唯有东墙是贴标语的好地方。最初,一切都很顺利。不料薛毓瑞忍不住去厕所时,两个团丁突然闯来,他们一见墙上的标语就大喊大叫,还拼命往下撕,看见我正站在那儿,就问:“李先生,你在这儿干什么?”我先是一愣,随即镇定下来:“解手啊!”不等我说完,他俩却急忙跑到区公所,想来是向上级报告去了。也幸亏他俩都去了。
我乘机立即脱掉黑色外衣,里边是经常穿的白衣服,将没来得及贴的传单迅速散发到稠密的人群中,不慌不忙地走到戏台的正面,钻人观众中,看起“孙悟空大闹天官”的皮影戏来。
不一会儿,安定县民团团总折可达、敌区长雷治富带七八十个荷枪实弹的团丁包围了戏场,封锁了所有的进出口通道,威胁群众不许乱动,要抓共产党。为避免暴露其他同志及伤害无辜百姓,我主动站出来,十几个团丁蜂涌上来,把我押进了区公所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