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担任大国家党代表的两年三个月期间内,我经历了四次再补选。其中,最为辛苦的是2005年的两次再补选。
2005年的“4.30”再补选,包括了京畿城南中院区、忠南牙山市、庆北永川市、庆南金海市甲区等四个地区的选举。城南中院区是大国家党从未赢过的地区,牙山市是大国家党的弱势区,永川市的大国家党候选人支持度少执政党百分之三十,金海市则是当时总统的故乡。这次选举可以说是处于各种恶劣状况中。
同一年,“10.26”再补选也与“4.30”再补选是差不多的情形。总统的朋友、青瓦台市民社会首席秘书官出马参选大邱东区乙区,同时端出了地区发展的政见;民主劳动党的主区——蔚山北区,大国家党二十年来一次也不曾赢过的富川市元美区甲区,同样都是必须打硬战的选区。
每个地区至少需要仔细扫街拜票五次以上。虽然我的手都缠上了绷带,小腿也疼得贴上撒隆巴斯,但我还是不放弃任何一区。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永川市,那里堪称一级战区,竞争非常激烈。
竞选时坐在巴士里吃的便当真是人间美味。
永川市的大国家党候选人支持度一开始输执政党百分之三十,大多数人认为:“在庆北,情势对大国家党很不利,最终一定会以很大差距输掉选战。”党内也说,“再怎么说也是庆北啊”,认定不可能赢战。然而,永川当地情况却完全不是那样。当地国会议员违反选举法,市长也因贪污而需要重选,再加上市民只投票给执政党却一点也没带来发展,永川市民已处于愤怒之中。于是当地执政党候选人的政见是要在五年内投资十兆韩元,到处诱惑选民。当地的永川新市场堪称永川舆论的震源地,那里的商人之间都在高谈阔论执政党主张的永川发展论。看来执政党俨然已获得力量,从当地回传的消息一直不太乐观。我的助理群中一位秘书是永川出身的,他回家乡后打电话告诉我:“代表,好像得放弃永川才行了。即使您很努力帮忙助选,也很可能会落选,所以干脆别去比较好。”
但是我无法那么做。选举活动一开始,我首先就前往永川。第一站是到永川市场拜票,超过二千人的民众聚集过来。我一度以为“原来这区是有希望的!”但是高兴是短暂的,市民们的心并没有那么容易转向。
所以我决心要像自己竞选一样,“以‘面’为单位,每天都去,直接与乡民们见面”。为此我请事务总长排了我的行程,也指示“将永川当作第二地区”。我一展现这样的意志,全党随即动了起来。
当时我是以不外宿闻名的政治人,但这样的原则却在永川打破了。因为必须拜票到很晚,只好到永川党员们的家中借宿,我住的两个家庭都是很简朴但温馨幸福的家庭。也不知消息是如何传开的,后来我每次深夜回借宿家庭时,附近居民都会热情地出来迎接。对于以前几乎不曾在朋友家住宿过的我来说,那几次的永川外宿经验可说是陌生又愉悦的体验。
到了竞选中期,选举情势慢慢地改变了。然而,已背离的民心很难一下子再回来。眼看与对手的差距始终没有拉近,中央党指导部会议上甚至出现了“应该放弃永川”的声音。
选举前一天,大国家党自己的民调显示还差百分之五,党内随即有人主张“都已经那么辛苦却还赢不了,就放弃永川吧,到其他地区拼选票才对啊”。然而,我立刻表明,越是困难的选举越要坚持到底。竞选活动最后一天早上,参谋们苦恼着到底该让我早上先去其他地区下午再去永川,还是要一早就先到永川。
“我要去永川,请准备一下。永川一定要赢。”我坚持选择去永川。这时人们的表情像是在说“对永川那么投入,要是输了怎么办?想必会立刻传出朴槿惠没有力量、朴槿惠无能的批评啊”。就连媒体也预测永川选举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但我不认为那很重要,我只想用尽全力做到最好,使永川民众回心转意。
选举活动的最后一晚十二点钟,我在永川昌新公寓结束了竞选活动,一切结果只能交付给上天来决定了。开票后我们以一千两百六十八票的优势获胜,就这样永川的市民给了大国家党再一次机会。
这或许就是患难见真情。我将他人所负责的地区,当作自己的地区去经营,实际了解当地的需求。我对大国家党的所有国会议员都一视同仁,但是每当我看到再补选时进来的议员们,总会想到当时再补选的事,对他们有种特别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