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已经背离我们的国民回心转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我不断地诚恳呼吁,请国民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开始走访全国各地,真心约定我们会改过且重新做一个只为人民着想的政党。然而,人民的心就像被好友背叛受伤般,难以回心转意。
有一次我搭出租车,还被认出我的司机生气地指责:“我原本做生意做得好好的,公司却倒闭,一年前只好转行开出租车。最近看到政治人物就生气,气得快中风了。现在就连乡下活动出现国会议员,也没人欢迎,大家都对国会失去了信赖。”
听到他的这番话,我一句话也无法回答。可见人民对我们已经失望透顶了。
一直到2004年3月30日,情况才开始转好,那天晚上我发表了电视演说。在前往电视台录像的路上,我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我现在是遭人民唾弃的政党代表。我能做的,除了真心对人民喊话表达诚意,别无他法。”
每次接近民众,我一定秉持“为国家与人民而活”的真心。
摄影机的灯亮了,电视台所有工作人员的目光都紧盯在我身上。这时我心里有无数的话要说,眼泪如河水溃堤般涌出。我平常不太会在别人面前哭,但是那天一回想到我们国家是如何从一个穷苦国家发展到现在,人民受了多少苦,我的心情就很难过,眼眶泛泪。
“我非常清楚大国家党让各位国民多么失望。过去我们曾经怠惰,与贪腐妥协,只知争取权力,不倾听国民的心声,也越来越傲慢。现在我们真正改过自新,只留一颗向国民谢罪的心,其余会通通丢掉。”
哽咽的声音不断颤抖着,我继续说:
“为了化解人民心中的怨恨,我们真的非常认真地在改过。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昔日辛苦建立的大韩民国就这么倒下。在此,不想追究总统的对错,也不想追究政府与执政党的责任。我们大国家党怎么会没有责任呢?我们没能顾及各位国民们的痛苦,必须从自身开始检讨反省。”
我的手握得越肿,大国家党的支持率就越高,所以我无暇顾及疼痛,依旧到处拜票。
瞬间,眼泪涌出,我急忙用手擦拭流下来的眼泪,录像现场的人也都哭了。
录像隔天,可能是真心终能打动人心吧,很多人开始愿意伸出温暖的手与我握手。有一名家庭主妇背着孩子,说:“我也看了,还一起哭了。”并比了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令人感激的是,渐渐开始听到愿意再给大国家党一次机会的声音。
我四处拜票,一天大约只睡两三个小时,到后来,嘴唇都破了,甚至还因行程过满在拜票时差点累晕过去。而且因为握手过度,导致整只手红肿,手腕也酸痛不已。虽然用尽了各种方式消肿,手却还是肿胀,到后来甚至连筷子、汤匙都拿不动。到了选举前五天,我只好缠着绷带,虽然手越来越肿大,大国家党的支持率却越来越上升。从一开始预测十席,到二十席、三十席、五十席……可能当选的区域也一直在增加。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边喊“朴槿惠来了”边跑来欢迎我、握手、给我拥抱。看到他们这样地热情,使我感到更大的责任感,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能让他们失望,一定要好好做。”就这样,“4.15”国会总选也逐渐逼近。
竞选最后一天,我打算先跑京畿、首尔、仁川这些激烈战区,再到大邱。虽然全国都快跑遍了,但我的地区——大邱达城却一次也没能去拜票,因此最后一晚预计要前往达城。然而,首都圈很多地区战况激烈、如履薄冰,那些地区的候选人不断联络我,央求我去帮忙。那样的迫切需求我不能坐视不理,在首都圈,几百票之差就能决定落选与当选,所以我继续多跑了很多行程。釜山的执政党候选人喊出了“削发”口号,随即大国家党候选人急着请我去釜山帮忙。等我终于到了达城时,已是接近晚间十点必须结束竞选活动的时间。我一打完招呼,竞选活动就结束了,所以我成了没能好好向自己票仓地区民众打招呼的候选人。我相当感激那些即便如此依然将票投给我的达城民众。
结果大国家党在“4.15”国会总选中获得了一百二十一席。有人觉得很可惜,甚至还说:“只要再多一个星期,说不定就能成为国会第一大党。”然而,我觉得这已经是谢天谢地谢民众的事了,原本被预测是连十席都可能拿不到的,结果却拿到了超过十二倍的席次。这一百二十一席是国民给我们的极为宝贵、让任何事都变得充满希望的数字,从此大国家党将以国民给予的这宝贵一百二十一席重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