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的小锦鲤终于知道回家了啊,见到邢家那小子了吧?”说话的人,媚眼如丝,往门口女孩身上看了一眼。
石媛作为豪门太太,本身自家就是小豪门的独女,前半生千娇万宠长大,后半生嫁了人,丈夫忠诚、有成就,从不计较自己只生了个闺女;
公婆开明,事儿少,退休后常常世界各地的旅游,常年见不怎么着面,自然矛盾也少;
女儿乖巧听话,会撒娇,主要运气还逆天的好,自从生了她,丈夫的事业蒸蒸日上,公婆对她那仅仅一点的怨气也被化解了,后来也不再提什么二胎的事儿,她自然也不愿意再受苦生孩子了。
生活无忧,幸福围绕,不用整日担心生计,活儿也总有佣人做,平时只需跟几个塑料姐妹花逛逛街喝喝茶,享受她们嫉妒的眼神,回家再把一部分心思用在怎么照顾好丈夫和女儿身上就好。
舒心的日子加上保养的精心,让石媛站在荣思萌身边,倒是更像姐妹一些。
而且更年轻的荣思萌还好似没继承到她的美貌,看着反而还没有风韵犹存的石媛更惊艳与吸引人。
她虽然平时也有吐槽过这孩子的长相,不过也还好,听说过正正得负的说法,也就出门不太炫耀那孩子长相罢了。
作为荣思萌的妈妈,石媛对于自己的独生闺女回家这么晚却没有往常的担心。
主要还是因为,邢斌那孩子懂事,刚回国也是先和他们长辈打好了招呼,才行动,她们心理有底,两家世代相交,也乐见其成......
“怎么哭了?!”石媛放下了手中的杂志,面上闪过惊讶,这可实在不常见。
将电视按灭了,走到了女儿面前。
“谁哭了?”随着开门关门声,一个低沉的男声继续道:“哎,女大不中留啊,不知道是谁,刚才在门外黏黏糊糊的道别,可叫我老人家不敢打扰,硬生生等了很久才能进家门......”
中年男人荣昊放着公文包,又有佣人默不吭声的放了室内鞋,等他换好抬头,依然没看到背对他的女儿回头笑着欢迎他回家,这才察觉到气氛不对,茫然的与同样不知啥情况的妻子隔空对视一眼,口型问道:“这是怎么了?”
石媛摇头,悄么声指了指自己的下眼睑,又飞快眨了眨眼。
夫妻多年,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荣昊这才知道,宝贝闺女掉‘金豆子’了,几步走进玄关,绕到石媛身旁,一眼就看到荣思萌正默默掉泪,却又死忍着不出声,他一下子就炸了:“谁欺负我闺女了?!”
声音太大,吓了石媛一跳,她翻了个白眼,吐槽:“你那么大声干嘛?”
“女儿都叫人欺负成这样了,我怎么就不能大声了,让我知道是谁,我叫ta家破人亡。”
“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至于嘛?”石媛下眼皮子直跳,眼角下若隐若现的泪痣也跟着动。
她就知道,要说她美满的生活还有什么不顺心,就是公婆和丈夫荣昊,简直是孩子越大就越宠孩子,也没个度,要星星不给月亮,平时哼一声,就恨不得送去住院,掉个眼泪就不跟青红皂白,恨不得全家冲去揍人全家。
以至于明明荣思萌的逆天运气给家里带来无数好处,都叫这些人给作的,能冲上宇宙的荣家,此时只能在离地不远的地方转悠,还在二流豪门徘徊。
“怎么就不至于了,你见过咱家萌萌这样哭过吗,啊?”荣昊不赞同的看了妻子一眼,上前赶紧哄闺女。
荣思萌眨掉了泪意,抬头看了眼父母,低头小声的说:“爸妈,你们别因为我吵架,萌萌没事儿,真的。”
“跟你爸说。”石媛看不得荣思萌这哭哭啼啼的样子,有些烦。
荣昊连忙接话:“你跟爸说,到底怎么回事,今天邢家那小子不是回来了吗,刚还见你们在门口腻歪,怎么回来就哭了?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臭小子,一回来就惹哭我闺女,看我不找他家老头子好好说道说道。”
荣思萌赶紧拉住荣昊拿着手机的手,开口阻止道:“爸,我不准,邢斌没欺负我。”
“没欺负你?没欺负你你怎么会哭了?我荣家的宝贝可不是生来叫他家臭小子欺负的。”
脑中闪过左余那张叫女人都惊艳的脸,荣思萌摇了摇头,含泪咬着嘴唇。
她记得书中明明,明明邢斌很专情的,根本不会看别的女孩子一眼,女配都无从下手,只能瞎蹦跶。
心想:果然她不是原女主吗,所以换了灵魂,成了她,男主才会对她这样三心二意吧。
可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已经对邢斌动了真感情,她就真的甘心这样了吗?以后结婚了,也要忍受他心理出轨,去看别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悲从中来,眼泪再次掉了下来:“爸,真的不关邢斌哥的事儿,是因为别人......”
可是因为谁,她又咬着唇不肯说,埋头从荣家爸妈中间穿过,飞快的上楼去了。
“行了,女儿都说了不关邢斌的事儿,你可别闹了,回头再叫萌萌怨你。”石媛摆了摆手,示意佣人们都去休息,不用给荣昊准备饭了,看来她丈夫,这位二十四孝好爸爸,是没心情吃饭了。
那就别吃,饿着吧。
荣昊见此,有点儿不高兴,不过也没在意,只是眉头蹙起,他这女儿整天笑嘻嘻的,跟个福娃一样,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样了,这要是让那两个老的知道,不得跨洋电话打的他破产嘛。
他只能真的考虑一下:如果女儿不说,就自己去查一查了,到底是谁,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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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罗社起床,到卫生间糊弄鬼一样洗了把脸,清水漱口后,随便披上一件衣服,打着哈欠,半睁着眼,穿着布拖鞋就出了门,去小区外吃早饭。
没长辈盯着也挺好,睡觉睡到自然醒,零食随便吃······
经过楼下值班的保安处,一出玻璃门,早上的寒风一吹,她打了个寒战,彻底醒了。
快步走进楼下的小花园,穿过早起晨练的老人群,往外走。
“左余。”
“嗯。”罗社裹紧外套,呼口气,斜着望了眼又不知又从哪窜出来的荣思萌,脚下的步子不停。
真是,还没腾出时间去找穿书女,她反而自己一次次上赶着找上门?
“昨天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荣思萌,是法大的大四学生,今年实习的律师事务所,有义......”荣思萌个子矮,相比罗社原主168身高的长腿,她腿短,只能一路小跑的边跑边说,还没说两句就喘起来,话也说不下去。
本来因为昨天的邢斌跟她打听左余的事,她就不高兴,气闷和委屈还没纾解了,这会儿见左余还是这么个态度,脾气也上来了,干脆站定了,皱着秀眉,直截了当扯着嗓子朝快要走远的人喊:“请你去监狱看望你的妈妈,她非常想念你!”
在这富人区聚集的广阔小花园内,她的声音,大到似乎能听到回声。
罗社脚下的步子一顿,从一个露天小回廊的台阶上,退了一步,站定。
注意到周围有很多人,有的在锻炼,有的带着孙子辈儿的小孩,一部分在小花园玩,还有一部分似乎跟她是同路去吃早餐。
但这会儿,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吼叫定住了,纷纷向她望了过来。
罗社回头,拢好衣服,不紧不慢的走到荣思萌面前,低头俯视比她矮了十多公分的女孩:“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址的?”
荣思萌眼皮一跳,抿唇。她感觉被藐视了,也不知是因为知道自己私自动用关系,去查了一个女生的私人住址不好,还是身高被对方压制让她不舒服了,总之她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将别人的隐私恨不得嚷嚷的全世界知道?”
“我没有!”荣思萌现在非常不高兴,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这个品德上严重有问题的人,态度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是你根本不听我说话......”
罗社抬手打断她还要说的话:“你谁啊,我认识你?凭什么要停下来听一个陌生人跟我叨逼叨?”
“你,”荣思萌气的胸口起伏,脸色涨红。
“你什么你,你家住海边儿啊。”
“你,简直不配为人。”
“关你屁事儿。”那老女人就是快死了,又关罗社屁事儿,再说这事儿,又关这位穿书女屁事儿。
“为什么不去看你妈妈?她生了你,给了你生命,就算她杀了人,她也不欠你的,是你欠了她一条命,这么多年来,听说你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过她,你还是不是人?!”
“呵。”罗社讽笑一声,再次裹紧了外套,没再理会荣思萌,大步往小区外走。
啧,脚后跟儿有点儿冷呢,早知道不穿拖鞋了。
也不知道那小东西昨天吃没吃那碗狗粮,这冷风刮的,它会不会冷啊。
这天儿是真是降温了。
再次被无视的荣思萌气的胸口疼,她就不明白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不懂感恩的白眼儿狼,想到监狱中那个可怜的女人,当初为了护着幼小的左余,多少次差点儿被丈夫打死......
她蹲下身捂着心口,独自生闷气。
不一会儿就引来一群好事儿的老太太,都是刚才听她大吼了一声,又好奇内情的,但也只有其中几个,扯着孩子,来七嘴八舌的开始关心她:“小丫头怎么了这是?”
“跟朋友吵架了?”
“你朋友是我们社区的,之前见过几次呢,长得挺好,就是没礼貌的很,住了两年了吧,见了人从不叫大小,小孩子在她面前摔倒,她都不带低头看一眼的,就别说给扶一下了。”
“是啊是啊,没想到她还是个那样的人啊。”
“这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见了还是绕道走吧。”
“就是,对了,小姑娘,她真是杀人犯的女儿啊?你怎么知道的?”
“小姑娘,我瞧那人脾气差的很,你怎么还上赶着那啥,听说精神病是遗传的,精神病杀人也不判刑......”
荣思萌一脸懵逼,什么情况,她什么都没说,这些老太太自己都脑补了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