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日本发展时,宝丽多唱片公司的目标就是要邓丽君与另一位顶尖级的歌手陈美龄比肩,于是他们不遗余力地要把邓丽君塑造成陈美龄第二。因此,在个人形象上,唱片公司将邓丽君打扮成偶像型的歌手,要求她时时与陈美龄看齐,穿一些有领子、有袖子的衣服,还要她留着一头长长的秀发。刚开始的时候,邓丽君乖乖的,尤其是把秀发留得长长的。但没过一阵子,她就烦了,怎么看长发怎么不顺眼,于是,她偷偷地把头发剪短了。不幸的是,在上节目时被公司发现了。幸好,美人总是美丽的,她短短的头发还挺俏皮的,而且,观众对她的短发反应还不错。唱片公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什么话也没有说。
就当公司和邓丽君在为头发大伤脑筋的时候,有一些报纸杂志却在对邓丽君的一双秀直的美腿大书特书,特别称赞她的“脚线美”,要是穿上四寸的高跟鞋后,更是颠倒众生。
媒体上的“胡言乱语”并未引起公司的注意。直到三年后的1976年,邓丽君偶然穿了一件腿部开着高叉的中国旗袍上电视,意外地获得了观众的强烈反响,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时间好评如潮。
很多歌迷来信索取邓丽君穿旗袍的照片,更有人写信称赞邓丽君旗袍开叉露出的腿部线条很美。对于这些赞誉,邓丽君受宠若惊。“我从未想过,我的腿部具有如此大的魅力。”邓丽君说,“我在日本唱歌十分不利,因为和我差不多外形及歌路的女歌星不少,所以公司为我设计穿着旗袍的形象。”她还开玩笑地对媒体说,“日本人赞美我的腿漂亮,我说因为脸蛋不好看嘛,只好穿高叉旗袍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啦!”
日本音乐界中有所谓的“五十圈”,即全国各大报刊杂志上刊登的每周全国唱片销售统计前五十名,这是歌手是否受欢迎的标志。1976年到1977年间,邓丽君的每张唱片都进入了“五十圈”,这正表明邓丽君在日本的受欢迎程度。而在1975年2月,邓丽君获得了“日本第十八届唱片大赏”与“新宿音乐祭新人奖”,并在日本各地巡回演唱,广为人知,广受欢迎。同年9月又获《电视日报》主办的“东京电视日报十大歌星奖”,同年11月以最高成绩获得“银禧奖”,同时获“名誉奖”。1976年在日本推出个人大碟,排行全日本总销售量第十九名。1977年1月日本举行“何处是故乡”歌唱大赛,参赛者超过五千人,邓丽君成为五十名入选者中的一位,并最终获得东京《何处是故乡》歌曲大赛冠军。同年8月在日本以《あなたと生きる》获“电视放送”奖。至1977年为止,邓丽君在日本共推出八张大唱片、十二张小唱片,每张唱片都进入排行榜前30名。1978年,邓丽君在日本又以一曲《东京夜景》获“正顽张中”奖。
这就是邓丽君在竞争激烈和非常排外的日本的业绩。
在日本奋斗的这段期间,邓丽君平均每个月要举办一场个人演唱会。“每一次个人演唱会长达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每次节目安排三十五首歌曲,包括中英日三种歌曲,每排一次全新的节目,大概要花三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光是最后一个月背歌词,就把我累坏了。”每次个人演唱会都是对邓丽君的体力与歌唱技巧的一大挑战。但也正因为这样的磨练,奠定了邓丽君舞台表演的基础,而且她将全新的表演概念引进了港台,让其他的艺人有了模仿对象,无形中也为华人娱乐事业注入进步的泉源。
再苦再累,邓丽君觉得也是值得的,毕竟付出得到了回报。而且在每次演唱会结束的时候,挑剔的日本观众的热烈掌声总让邓丽君心潮澎湃,有时是感动得热泪滚滚。
邓丽君前后在日本十年,共为宝丽多唱片公司赚取了至少五十亿日元的利润。但唱片公司为了推出邓丽君也是绞尽脑汁,费尽了苦心。
1976年夏天,邓丽君在推出她旅日以来的第七首新歌《夜幕下的渡船》时,宝丽多公司特地为她做了一次中国式的“祭拜”,祈求上天保佑唱片畅销流行。
这场中国式的“祭拜”在东京的楼外楼中国餐厅举行。当时“供桌”上摆满了祭品,都是鸡鸭鱼肉等中国菜。邓丽君穿着象征中国女性的旗袍,宝丽多公司的几名男职员则都穿着中国式的长袍。他们随着邓丽君一起焚香合十祭神,不过,他们的样子和神情十分滑稽。留着长发胡须的日本男子穿着中式服装,而且衣服上面还挂着为《夜幕下的渡船》作宣传的丝带,更是显得不伦不类。更可笑的是,“供桌”上的一对红蜡烛上面写的竟然是“百年好合,五世其昌”,这可是洞房花烛时所用的吉利话语。
这幕荒唐闹剧进行的同时,宝丽多公司的另一批人马正在积极组织记者招待会,让新闻记者纷纷把这种宣传和推销的新招摄入镜头、记录在纸。宝丽多就这样时不时地来个出乎意料或者弄个荒诞的奇举。但不管怎样,这次宣传的效果还是达到了,《夜幕下的渡船》这首新歌在当月的全日本唱片总销售列为第九名。
整整五年的时间,邓丽君在日本歌坛奋力拼搏,成为第四位唱红日本的华人歌手。然而,在历来赴日发展的华人歌手中,邓丽君缔造了众多空前的纪录,最终成为了日本最具知名度的华人歌后。
名扬东瀛在日本邓丽君有许多疯狂的歌迷,有几个“永远坐头排的听家”,凡是她的演唱会,无论风吹雨打、阴晴圆缺,他们总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他们一出现就是第一排的座位。他们痴迷的眼睛里,写满了留恋和钦佩;他们无怨的行动中,展现着对她的爱戴和温情。“他们大概20岁到30岁,大部分是男士,最初他们各不相干分别坐在第一排,后来有几个竟然坐在一起谈话了,显然他们互相认识啦!”邓丽君说,“对于他们这样的拥戴,作为一个歌手,我无疑非常感动,这是我个人的荣幸,但无论如何,我决不可能就此而对他们怎么怎么样,当然他们也没有办法和我认识交往,我不知道他们这样着迷是痛苦还是快乐,只好在每次演唱和他们目光相接时,就对他们微笑,点头打招呼,也算是对这批忠实的歌迷们的感谢吧!”
可是据邓丽君透露,那些痴迷的歌迷中有些人很有法子,“神通广大”,居然经过邓丽君所在的公司或熟人认识她。这些经由公司或熟人介绍的男歌迷们,邓丽君只是非常礼貌地和他们寒暄一番,因为她从未考虑过要和日本男士交往,所以她认为有必要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尽管如此,歌迷们还是通过各种渠道想方设法与邓丽君近距离接触。
其中有一位男歌迷让邓丽君最难忘,那时邓丽君为此感到特别的困惑和为难,有时还担心他是否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但又无计可施。那位男士文质彬彬,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要能为邓丽君母女服务他就心满意足了。他自愿并且自顾自地做自己想为邓丽君做的事情,而完全不管邓丽君的个人反应。这位奇怪的男士在一家航空公司担任高级职员,他经常义务替邓丽君携带衣服,还经常送邓丽君一些小礼品。另外,他每天都会打听台湾的大新闻和天气,然后打电话把台湾当日的新闻和台北的天气情况报告到邓丽君的家里,邓丽君因此称他是“乡情大使”。后来这位男士在渡边公司的经理的介绍下,邀请邓丽君吃饭,要和她正式会面。那天,“乡情大使”带着太太及孩子一起和邓丽君共进晚餐,这才让原本七上八下的邓丽君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只是单纯迷上了她的歌声,原来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她的歌。邓丽君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她想得太多了。
日本的歌迷最喜欢送礼物,邓丽君收到过从公司转来的或者直接寄给她的各种各样的礼物,有些很别致,有些很普通,更多的则附有歌迷的“迷语”,很是让邓丽君体会到“知音满天下”的温暖和自豪。对于这么多的礼物,邓丽君很舍不得丢弃,但也不可能让礼物随着自己飞来飞去,她就把这些娃娃、熊猫等以海运的方式运寄到台北,送给哥哥家的小孩。至于每场演唱会后的几十把鲜艳的玫瑰花,她就转送给邻居了。
邓丽君柔美、甜润的歌声席卷了东瀛日本,唱得日本人为她痴狂为她醉。在欣赏她的歌曲的同时,许多人争先恐后地发表评论,指出邓丽君走红的原因,为她总结经验教训。
香港的一位专栏作者慕容八公经过“研究和分析”,指出邓丽君走红与她那张天生的圆圆的脸有关。他在文章中说:“圆脸蛋在日本人眼中是标准美人,因为日本不少美女娃娃都是这个面型的。要命的是邓丽君不只有这样标准美的日本娃娃面型,而且歌唱得好,再加上一双腿纤柔修长,绝对没有半点‘大根’的萝卜脚样,这样的小腿也是他们所崇拜的‘脚线美’。所以邓丽君的合约续了一年又一年,因为对于这样具有号召力的人,日本公司是不肯轻易放过的。”
邓丽君在日本的形象的确非常成功。邓丽君的个人气质和性格,很像中国传统的女性,有一种古典的风致,如闭花羞月,似落雁沉鱼。日本公司在打造邓丽君时,首要的就是个人形象。她的服装和发型都是经过专家精心设计的,很有个人化的特色。由此也就塑造出温柔娴淑、纯洁清新的少女形象,这是很符合向往古典东方美的日本人的口味的。邓丽君一贯的温婉形象很快打进了千千万万人的心中。
很多日本人则认为邓丽君能够成为日本人所称的“亚洲歌姬”主要还在于她以正确的日本语打动了日本人的心。一位日本音乐评论家就表示,邓丽君给日本人最重要的东西是,她是一名外国人,却能将正确的日本语十分周到有礼貌地唱出来。尤其是在日本人对于“早”和“谢谢”都用日化的英语来说时,邓丽君却专注地学习日文,说正确的日本话,令日本人非常感动。另外,邓丽君优雅的人性和超越国境的爱也使日本人对她十分尊敬。
邓丽君则表示到日本这几年,自己的唱腔有了很大的变化。1977年6月,邓丽君在接受访问时说,以前自己的音调比较高,还带有重音,但经过指导训练和登台磨练,现今的音调就比较低,而且比较自然,音色也更趋沉稳。
在充满欧美式“新潮”演唱风格的亚洲,邓丽君可谓独树一格。尤其是日本,受欧风美雨影响很深,不仅仅是在音乐制作等方面的引进上,欧美式的唱腔更是为日本歌手引以为先进。他们模仿欧美音乐大吼大叫的粗犷风格,还搭配着手舞足蹈、全身抖动的身体动作,从而渐渐失去了民族风格,成为不日不洋的东西。
正因为照搬欧美而导致的不成熟使歌坛兴起怀旧风,怀念传统的抒情歌曲,怀念美空云雀等歌星。
正在这时,邓丽君唱着传统风格的日本抒情歌曲出现了,她人是那样的温婉典雅,歌声又是如此的甜蜜忧伤,使得日本人直把邓丽君当作美空云雀,陶醉得不知身在何处。
名扬东瀛前前后后五年,邓丽君连续不断地赶场,跑遍全日本,每天工作至少12小时,辛苦之后终于给她带来了很高的知名度,泰丽莎·邓(Teresa Teng)之名已深入日本人之心。在东京、大阪等大都市的唱片行里,随处可见邓丽君的唱片。有些大唱片公司在打出的广告牌上除了醒目地标出她的英文名字泰丽莎·邓(Teresa Teng)之外,还在下方附有她的中国名字“邓丽君”。同时,在日本的辗转拼斗,成了邓丽君歌唱生涯的转折点,开启了邓丽君演艺事业的新时代。
可是,邓丽君觉得“工作充实,却没有一点乐趣。”虽然得奖无数,广受欢迎,日本艺人根本望尘莫及,但她的心总是无法定下来,她不是很喜欢日本这个国家,也不太喜欢日本人。她很少买日本货,除了业务需要外,也很少交日本朋友,多少倾慕她的日本年轻男子,都被她拒之门外。这或许与她父亲曾参与抗日战争以及从小接受的教育有关。日本,也许只是事业的需要,她曾因日本人的热情而感动,也曾因受到的关怀和回报而欣慰,但毕竟是无尽的感激而无法由衷地喜欢。
“我在日本一般不碰日本货,日本汽车确实是物廉价美,但我买的是一辆德国金龟车,不但没有冷气,还是手排挡,同样的价钱买日本车,不知道能换一辆多新式的呢!好多人都笑我傻,其实他们哪儿知道我心里的意思。或许是由于某些民族情结吧,老实说,我讨厌日本,我惟一做的,就是在日本努力赚他们的钱,然后汇回老家。”这是邓丽君早期对日本的一种态度。
邓丽君在日本很以中国女歌手的形象为荣。在日本,她是地地道道的外国人,学说日语、唱日文歌,但她不取日文艺名,而只用英文名泰丽莎·邓(Teresa Teng),也从不掩饰自己是个中国歌手。邓丽君每次在日本公开演唱时,一定有一首中文歌曲,这是她与经纪公司的合约中规定的,邓丽君约定,每次演唱会至少要有一首中文歌。《何日君再来》、《高山青》和《泪的小雨》是邓丽君在日本开演唱会,或者担任特别来宾时最常唱的三首中文歌曲。不只自己唱,邓丽君也常教同台的日本歌手或在场的日本歌迷唱中国歌曲,日本歌手山口百惠、泽田研二、梓道代等都跟邓丽君学过中文歌曲;而这些歌手也成了邓丽君借鉴的对象和交往的好友。另外,每次演出,她也要准备一件中国旗袍亮相,有时甚至还要花大钱特别从台湾订制空运到日本。因此直到现在,“邓丽君”在日本仍然是深受众爱的华人歌手。
花开几多1974年到1978年差不多有整整五年的时间,邓丽君因为全力冲刺日本市场,在华人圈中很少露面,几乎与台、港、东南亚等华人区的歌迷断绝了联系,但是她的歌迷并没有忘记她,她的歌声依然在华人地区传唱,她的作品依旧拥有着广大的市场,仍然屡屡在华语唱片市场上获奖。
邓丽君走出台湾的时候,也就从台湾的唱片公司转到了香港、日本的唱片公司了。她在香港乐风唱片公司期间(1971~1975)的作品主要是以电影歌曲为主。随着港台电影的蓬勃发展,尤其是琼瑶言情电影的风行,乐风唱片公司就以电影主题曲或插曲为主轴,为邓丽君发行了二十多张唱片。其中有年的电影《爱情1,2,3》、1972年电影《爱魂》、《天下一大笑》、《彩云飞》、1973年电影《当我已经知道爱》、《海鸥飞处》、1974年电影《海韵》、《浪子与女学生》、1976 电影《鬼马俏医生》等原声大碟。歌曲有《有了春天不知道》、《爱你永远不恨你》、《小花夕阳下》《把爱埋藏在心窝》、《千言万语》、《我怎能离开你》《你爱那一朵》、《海韵》、《记得你记得我》、《水涟漪》、《有谁知道我》《留不住你的心》、《如果你喜欢这首歌》等。这些歌曲都随着电影的受欢迎而备受瞩目。邓丽君在此期的代表歌曲是《千言万语》。
《千言万语》(作词-尔英、作曲-古月):
不知道为了什么,忧愁它围绕着我;我每天都在祈祷,快赶走爱的寂寞;那天起你对我说,永远地爱着我;千言和万语,随风云掠过;不知道为了什么,忧愁它围绕着我;我每天都在祈祷,快赶走爱的寂寞。
这首歌曲由于描述了一位年轻女子欲说还羞,却又纠缠缭绕的情怀,引起了极大的反响。琼瑶电影的魅力和邓丽君的柔情演绎水乳交融在一起,很快便使这首歌曲倍受欢迎,成为了邓丽君的金字招牌,也成了邓丽君歌唱生涯中重要的里程碑。
同是琼瑶电影的《彩云飞》(作词-琼瑶、作曲-古月)由于琼瑶的歌词和古乐的曲子,更使邓丽君的歌曲伴随着电影的上映而深入人心。
邓丽君以成熟、娇柔的嗓音唱出了典型的琼瑶式爱情,细腻地表达出了爱情的坚贞。
随着邓丽君在日本宝丽多唱片公司的成功,1975年她遂加盟香港宝丽多唱片公司。邓丽君的著名系列《岛国情歌》是在加盟香港宝丽多公司后出版的。
在宝丽多时期邓丽君的优秀作品多不胜数。1975年9月,邓丽君推出了《岛国之情歌》的第一集《再见!我的爱人》,其中有她在日本的成名曲《空港》。这年的9月和10月邓丽君又到马来西亚巡回演唱;月则首次在香港电视台录制《邓丽君电视专辑》。
20世纪70年代后期到80年代初期,香港正流行着日本热。由于日系百货大举前进香港,服饰、漫画、歌曲、食物等,日式风格备受喜爱。街上的时装店里播放的音乐,很多是日本的流行歌曲。香港的音乐人士也不断前往日本进修,广告、时装、照片随处可见日本的影响。当时的日本正处于世界潮流的前端,地理位置远远近于纽约、伦敦的东京当然就成为获取尖端咨询的热门都市了。
邓丽君是成功进军日本的歌星,这让她的歌声负载有先进的意义。邓丽君原来在香港的崇高地位,如今更是无人能企及的了。
邓丽君是有感于个人在台港地区的唱腔和歌路成为套路的情况下,远赴日本学艺提高的。她那种独特的中国民谣式的唱腔,因为受限于台港音乐创作人的曲风,虽然大受华人欢迎,却始终有唱尽和落俗的趋势。因此邓丽君在长时间到日本发展后,她的歌艺迅速提高,同时也开始将日本的流行音乐引进台港,从而拓宽自己歌路。另外,她也开始大批选唱日本创作者的作品,逐渐将日式曲风引入国语流行歌坛。
1976年的3月27日,邓丽君第一次在香港举办个人演唱会。
邓丽君来港的首场个人演唱会演出地点安排在利舞台(Lee Theater)。利舞台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登台演出的地点。位于香港岛铜锣湾波斯富街的利舞台是1920年由香港著名富豪鸦片大王利希慎出资兴建的。这座剧院修建前后历时五年,外形仿照英国伦敦派提蒙戏剧院,内部则是雕梁画栋,全然是中国风格的建筑设计。直到20世纪70年代,即在邓丽君到来的前50年里,利舞台一直是香港最豪华、最气派的表演场所。粤剧名伶马师曾、薛觉先、芳艳芬以及京剧大师梅兰芳在港演出都选择在利舞台。芳龄不过23岁的邓丽君首场个人演唱会就在利舞台,可见当时邓丽君在香港歌坛的地位。以后,邓丽君到香港演出,当然选择的表演场地就是利舞台了。
已接受日本演艺界三年洗礼的邓丽君,没有辜负香港人的厚爱。她把比较现代的表演方式带到了华人世界。中国现代流行音乐虽然已经发展了几十年,但与西方或者邻近的日本相比,还是有天壤之别的,尤其是在表演方式上。台港的演出形式仍然专注在艺人本身的歌唱技巧上,非常注重个人的演唱特色,而忽视整体的舞台效果。在舞台表演上,即使有舞群,也只是点缀性质的,乐队更只是单纯的伴奏角色。邓丽君将全新的舞台表演模式带回了香港,特别邀请日本20人的大乐队担任伴奏;同时也带来了专属舞群。
花开几多邓丽君在利舞台举办了三场大型演唱会。一连好多天,演唱会场场爆满,会场门前站满了等待买退票的年轻人。在演唱会上,邓丽君亲切随和,她时而与歌迷交谈几句,时而带动听众和她一起演唱,时而走入观众席上,和他们亲切握手。“只要你们不觉得疲劳,我唱一夜都没有关系的。”她或用国语、或用粤语、或用日语、或用英语唱着,还在演唱期间展露了一段“横簧演奏”,赢得了满堂彩。多才多艺的邓丽君凭着那份聪明和勤奋,只在日本学了两个月横簧,就上台表演了。
从1976年起,拥有众多作品和无数歌迷的邓丽君一改过去的表演形式,把能够充分展现歌艺的个人演唱会作为演艺形式的重心。两年多的时间,她不停地在香港和日本密集举办个人演唱会。香港首场个人演唱会后不久,1976年7月邓丽君在东京新宿举行了首次日本个人演唱会;1977年4月,再于东京新桥市民会馆举办个人演唱会;1977年7月和1978年9月,邓丽君三度选在香港利舞台举行个人演唱会。
年,邓丽君又在日本举行大型演唱会。
邓丽君在东京养乐多会馆举行个人演唱会时,也是多少天前就售完了所有的门票。当演唱会就要开始时,无数日本人,甚至国外的许多歌迷早早地聚在了会馆的大厅里。舞台上灯光明灭,邓丽君穿着粉红色的演出纱裙出现了。她步履轻盈、双眸明媚,还未开口台下就已经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在辉煌的舞台上,在一流乐队的辉映下,邓丽君朱唇轻启,她的歌声立刻飘入人们的心中,回响在记忆的深处。
歌声停处,掌声再起,欢呼声如热浪一般,一波未息一波又起。无数人一遍又一遍呼喊着她的名字:“泰丽莎·邓、泰丽莎·邓……”
她那美轮美奂的甜歌和细语,久久地久久地停留在日本人的心中。
在东南亚地区和台湾,由于比较缺乏大型表演的场地,邓丽君就以秀场表演或录制电视专辑为主,以之取代个人演唱会。在东南亚地区,邓丽君的演唱策略一直是以秀场表演为主。1977年11月,邓丽君就率领“丽星歌剧团”前往马来西亚巡回演出;1978年,则又在新马展开巡回演出。
东南亚的天空中飘满邓丽君的歌声,柔美的或者哀怨的。她那婉转清凉的歌声无不给人以享受,如《把春天留在心中》(作词-狄珊、作曲-察荣吉):
阵阵暖和的春风,吹开野花一丛丛;绿水流不尽,青山笑融融,世外桃源春意浓;在这个美景良辰,让我们互诉情衷,心相印影相重,脸儿比花红;虽然美景去匆匆,虽然人生犹如梦;只要我们俩把握好时光,春天就会永留在心中。
1977年6月,邓丽君与“台视”签约,录制了台湾第一部《邓丽君专辑》。这一次,邓丽君是从香港返回台湾的,受到了台湾各界人士的热烈欢迎。娱乐界人士频频相约,新闻媒体争相报道,成群的歌迷更是寸步不离地追逐着她。
在台湾,与邓丽君在其他地区的经营方式很不相同,她偏好以电视专辑的形式宣传唱片和维系歌迷的感情。这一方面是受限于台湾演唱会的场地不佳,另一方面也考虑到如何以最少的时间收到最大的经济效益。
花开几多邓丽君旋风迅速刮遍台岛,她的歌声更是让故乡的人倍感亲切,如欢快的歌曲《把你印在心窝里》
(作词-叮咛、作曲-李俊雄):
记得第一次第一次相遇,我们都没有注意;只是淡淡地打个招呼,感情就这样而起!
遇见你我总是回避,这只是含羞的衿持;我不敢对你说明,其实我早已把你印在心窝里!
台湾电视、报纸、杂志上到处都有邓丽君的玉照,有她潇洒自如的神态,有她沉静迷人的微笑,到处都在赞美着她的歌声和台风。其中一家报纸这样评价她:“邓丽君在舞台演出时,给人感觉是人亲歌甜,音质柔润,婉转华丽,咬字清楚,富有感情。她很懂得用嗓,不同的歌用不同的声,不同的曲用不同的情,音色丰富多彩,收放自如,每首歌唱出来都是那么自然、精致、动听……”
邓丽君在情歌上的诠释力是特别惊人的,她能用自己丰富的心灵读懂每一首歌的内涵,再用自己富有表现力的歌喉把那复杂的情绪表现出来,如《你怎么说》(作词-上官月、作曲-司马亮):
我没忘记你忘记我,连名字你都说错,证明你一切都是在骗我,看今天你怎么说;你说过两天来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把我的爱情还给我。
邓丽君唱出了一个感情上受到欺骗、感情上充满委屈但又有些倔强的女性形象,幽怨而不失俏皮,气愤中又有点任性。“把我的爱情还给我”执著中有无限的愁绪。另外,邓丽君这时期的歌曲,受到日式演唱风格的极大影响,在原先的纯熟曲风中,更加入哀怨、凄美的风格,同时借着歌唱技巧的掌握,让邓丽君的情歌展现出全新的风貌。
1977年3月,香港举办第一届“金唱片”颁奖,已在日本得奖无数的邓丽君以《宝岛之情歌》第二集《今夜想起你》成为“香港第一届金唱片颁奖礼”第一位金唱片得主。
对于邓丽君的突出表现,张文新说:“我担任DJ时,邓丽君已更上层楼。她在日本练唱,歌唱技巧也更精湛纯熟。将日本的流行歌曲〈空港〉、〈襟裳岬〉、〈Good Bye My Love〉等翻唱成中文,支支都倍受欢迎。相较于当时的超级巨星谭咏麟所唱的广东歌,她的歌更有渗透力。而且她的唱法有一种中国人才感受得到的思乡情愁。”
1978年,邓丽君又以两张大碟《邓丽君GREATEST HITS》及《宝岛之情歌》第三集同时获香港第三届“金唱片”奖。其中《爱情更美丽》、《一封情书》都是“白金唱片”。
邓丽君在赢得观众掌声、获得种种美誉的同时,积极展开慈善捐助活动。1978年她将特定场次的个人演唱会收入捐作慈善基金,获得台湾的“警察广播电视台”的“警广雪中送炭奖”。
几年中,邓丽君从东南亚到香港到日本,从日本到香港,再到台湾,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每一次都是花海相迎,无数的桂冠戴在了她的头上。邓丽君的辉煌让20世纪70年代的亚洲格外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