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国对大战中戴笠秘密特工的可靠性很怀疑,特别是军统与汪精卫傀儡秘密警察相勾结以后。当时,这种勾结被认为是国民党情报机构“曲线救国”的战略,即一方面公开与敌人的情报机构合作,另一方面在暗中把成千名低级双料特务渗透到日伪特务组织中去。
据中国大陆数据,这个曲线政策曾被蒋介石和戴笠秘密采纳过,时间是从1940年3月30日汪精卫正式成为统一的傀儡政府主席到1941年1月皖南事变之间的某个时候。
实行“曲线救国”政策的关键人物之一,是军统南京情报组组长程克祥。1939年秋天,当汪精卫的“和平党”在上海愚园路1136弄壁垒森严的住宅里与影佐祯昭、犬养健(Inukai Ken)上校及日本特务机关梅花社的人员进行谈判时,程克祥开始铺垫与周佛海(政治委员会总书记,并在后来的汪伪政府任财政部长兼警政部长)及他的内弟杨惺华(后来的汪伪财政部总务司司长)的关系。通过拉到的这些关系,程克祥成功地促成了周佛海的亲信罗君强(后来的汪伪税警总团长、汪伪安徽省省长,后又任南京司法部长)、熊剑东(后来的汪伪税警副总团长)投奔戴笠。程还说服了周佛海雇用彭盛木(军统南京情报组副组长)当他的机要秘书,使程克祥能够了解汪精卫与日本主子之间最机密的谈判。当汪伪政府1940年3月29日成立于南京后,彭盛木被任命为财政部顾问,继续为军统提供最机密的内部经济情报。
无须赘述,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使双方得以进行某种程度上的情报交换,从而证实了盟国对戴笠与日本情报机关进行秘密交易的怀疑。
结果,对战争中最机密的情报,即已被美英破译的“极端电码”和“紫电码”,国民党当局被蒙在鼓里。而且,作为开罗会议四强之一,中国的地位有所下降,在后来的英美苏国家元首汇集的德黑兰会议上也是如此。
在南斯拉夫局势上成为罗斯福总统顾问的邓诺文将军,在开罗会议上首次亲身经历了“中国问题”。陈纳德和史迪威将军也在会上权衡这个“友谊工程”的利弊。1943年10月下旬,罗斯福曾命令邓诺文在共产党控制的地区收集政治情报。在开罗会议前夕,邓诺文向总统概述了中国的情报状况,他认为:“除非我们完全独立操作,独立于中国人及我们的其他盟国,否则我们美国的情报业务便无法开展。”罗斯福同意这个看法,并授权邓诺文告诉蒋总司令:“必须让我们独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