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息,运动不止,一切机体活动都与运动息息相关。儿童的成长不仅倚赖心理发展,也依靠机体运动。运动能够健康体魄,健全心理,从而形成不可忽略的影响。运动对于儿童不可或缺,它是运用于功能的创造性力量,是人类达到人种完善的先决。
儿童通过运动改善外界环境,履行自己改造世界的使命。运动不仅是人类机体存续的必需,也是人类的智力发展的必需,人若想与外界现实建立联系,唯一途径只有运动。
锻炼身体可使儿童肌肉保持健康、强健有力,以使生命不致衰弱。而儿童在运动中自主控制、运用运动器官以实现意志,则是他们智慧成果的外在展现。
然而有时成人不仅不重视儿童的运动,相反还予以阻止。
毋庸置疑,有些科学家和教育家未能意识到运动对于儿童成长的重要性。倘若“动物”这个词包含有“活动”或“运动”的意思,植物和动物之间的区别便在于,植物只是扎根土壤,动物却能四处活动。那么我们制止儿童运动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可笑?
人的潜意识接受着赞美儿童的语言。比如:儿童是“幼小的花朵”,这就是说他应该文静的;儿童是“小天使”,就是说他应该是活跃的。被人类认为的儿童世界和儿童好像没有关系。
人的内心存有不可思议的盲目,心理分析家弗洛伊德认为人类潜意识中存在“心理盲点”,其程度令人难以置信。科学虽能发现人类潜意识的奥秘,但还不能揭示它。
感官对于心理发展十分重要,这一点不言自明。眼耳乃心灵之窗,有“智慧媒介”之誉,从而聋盲者的心理发展较为困难。虽则聋盲是一种不利条件,聋盲者的智商低于常人,但这并不影响身体健康。如若盲目地人为剥夺聋盲儿童的视听,认为他们由此能获得更高水平的文化知识和社会道德,就太荒谬可笑了。
尽管如此,让人们接受“身体运动对于人类道德及智力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个思想,仍然具有很大难度。与聋盲者相比,由于运动器官不被充分运用而发育受阻的儿童,他们的“智慧媒介”更为匮乏。行动受限的人遭受的痛苦比聋盲人更为明显及严重。聋盲人无法接触某些环境所造成的空乏,可在一段适应过程后由其他感官的敏锐部分来弥补。但身体运动却是无可替代的,不运动的人不仅是某种意义上的自我伤害,也会渐渐远离生活。
人们谈及“肌肉”,通常认为它是身体的某个器官。这种逻辑与我们关于精神的概念相左,精神脱离物质,就像脱离了所有机制,僵死一般。运动或身体活动对心理及智力发展的推动作用,比通过听觉和视觉获得的更有价值。对一些流行的观念来说,这构成一种挑战。
人类的眼耳活动同样遵循物理学的规律。如果说眼睛是结构奥妙的“逼真的照相机”,那么耳朵就是拥有振动弦键的爵士乐队。
当我们提到这些智力发展的优良装备时,并不把它们机械化对待,而是当作思考自我的媒介。我们通过这些奇妙而有活力的工具建立自我与世界的联系,满足自我的心理需要。朝晖夕霞、山水风光、艺术名作、优美歌声都是自然之美,这正是持续多样的感官印象所致的心灵源泉和养料。
感官的唯一主宰和感觉媒介是自我,如果自我感受不到各种形式的美,就失去了其存在价值。视觉或听觉本身无足轻重,关键在于通过看和听使自我达到更高目的。
同样,自我与运动之间的关系也能依此类推,即使运动所需的各种器官不像鼓膜或晶状体那样高度专门化。这就产生了人类生活和教育的基本问题,即如何激励和引导儿童的运动器官,才能使他们的行动比本能感知的东西更具指导性。
如果自我得不到这个必要条件,必然遭到整体性破坏,自我的本能将游离于不断生长的身体之外,变得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