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样学会变得聪明、成熟、仁慈?怎样学会获得良好的品味、性格以及创造力?怎样学会使自己适应新情况?怎样学会发现善、识别美、寻求真?也就是说,怎样进行内在的学习而不是外在的学习?
怎样从独特的经历,从灾难、婚姻、生儿育女、成功、胜利、恋爱、患病、死亡等中学习?
怎样从痛苦、疾病、抑郁、不幸、失败、衰老、毁灭中学习?
许多被当成联想式学习的东西,实际上是内在的和为现实所需要的,而不是相对的、任意的、偶然的。
对于自我实现的人来说,重复、接触以及无道理的回报变得越来越不重要。通常形式的广告很可能对他们不起作用。面对广告的自吹自播、胡乱联想、庸俗趋众以及广告简单、毫无意义的重复,他们很不易为之动心。甚至,这反而可能引起消极的后果——他们不是更可能而是更不可能买这商品了。
为什么教育心理学主要关心手段(如评分等级、学位、荣誉、奖状),而不是目的(如智慧、理解力、良好的判断力和审美力)?
我们对于情感态度(emotional attitudes)、趣味和爱好的获得是了解不足的。“心灵的学习”被忽视了。
实际中的教育往往通过使孩子少找麻烦、少调皮捣蛋来满足大人方便的需要,更积极的教育则更多地关注孩子的成长和未来的自我实现。教育应该教给孩子坚强、自尊、正义感、抵制控制和利用、抵制宣传和对文化的盲目适应、抵制暗示和流行。对于这些,我们又知道些什么呢?
对于那种无目的和无动机的学习,即潜移默化的学习、完全是出于纯粹的内在兴趣的学习等,我们知道得很少。
关于知觉的研究,过多地是对错误、曲解、错觉等的有限的研究。韦特海默会把它叫做对心理盲目性的研究。为什么不再加上对于直觉、阈下知觉和无意识及前意识知觉的研究?对良好品味的研究不算吗?对真、诚、美的研究不算吗?那么审美知觉呢?为什么有些人感受到了美而其他人没有?在知觉这个总概念下,我们还可以把用希望、梦想、幻想、创造性、组织和条理化来对现实进行建设性调控包括进来。
无动机、无偏见、无私的知觉。鉴赏。敬畏。景仰。无选择的注意。有大量对于陈规俗套的研究,却几乎没有对于新鲜的、具体的、柏格森主义的现实的研究。
弗洛伊德所谈到的那种漂浮注意(free-floating attention)。
是什么因素使健康者能够更有效地感知现实,更精确地预见未来,更容易地察觉人们的本来面目?是什么因素使他们能够容忍或者享受未知的、无结构且意义不明的、神秘的事物?
为什么健康人的意愿和期望对他们知觉的歪曲能力这样弱?
人越健康,他们各种能力之间的联系就越多。这一点也适用于各种感觉形式,这些感觉形式使得对联觉的研究在原则上比对孤立的感觉进行的研究更基本。不仅如此,作为一个整体的感觉系统与机体的运动方面是联系在一起的。对于这些相互间的联系需要更多的研究。
对于统一的意识,存在认知、启发、超个人的和超人类的知觉,神秘体验和高峰体验的认知方面等,都需要进一步研究。
积极的情绪(如愉快、沉着、宁静、坦然、满足、接受)尚未被研究透彻。怜悯、同情、博爱也是如此。
嬉戏、高兴、玩耍、游戏、消遣没有被充分地理解。
狂喜、兴高采烈、热情、愉快、快乐、异常欣快、幸福、神秘体验、政治和宗教上的皈依体验、性高潮所产生的情绪。
心理病态者和健康者在斗争、冲突、挫折、悲哀、焦虑、紧张、内疚、羞耻感等方面的区别。在健康者身上,这些是或者能够是好的影响因素。
对情绪的组织作用和对情绪其他的好的、有益作用的研究,比对情绪的瓦解性作用的研究要少。在什么情况下,情绪与知觉、学习、思想等的功效的增加有关系?
认识的情绪方面,比如,顿悟使人情绪激昂,理解使人平静,对于恶劣行为的较深刻理解产生接受和宽恕。
爱情和友谊的感情方面,它们带来的满足和快乐。
健康者的认识、意动和情感主要是相互合作的,而不是对抗或相互排斥的。对此我们必须找出原因,找出内在的机制,例如,健康人的下丘脑和大脑之间的联系与众不同吗?我们必须了解,如意动和情感的动员怎样帮助认知,认知与意动的合作支持怎样影响情感,等等。应该把心理生活的这三方面放在它们的相互联系中来研究,而不是孤立地研究它们。
心理学家毫无道理地忽视了鉴赏力。而吃、喝、抽烟或者其他感官满足方面的单纯的享乐在心理现象中占有明确的位置。
建设乌托邦的背后是什么冲动?什么是希望?人们为什么编造、设计、创造关于天堂、健康生活和更好的社会的想象?
钦佩意味着什么?敬畏和惊异呢?
怎样研究灵感?我们怎样才能激励人们做出更大的努力,为着更好的目标奋斗?
为什么欢乐比痛苦消逝得更快?如何使欢乐、满足、幸福感常新?
我们能否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而不会对它们熟视无睹?
为人父母的冲动:父母为什么爱自己的孩子,人们为什么想要孩子,他们为什么为孩子做出这么多的牺牲?或者说,为什么有些行为在他人看来是牺牲,而父母却不感觉如此?为什么婴儿是可爱的?
研究正义、平等、自由,研究对自由和正义的渴望。人们为什么会不惜付出巨大代价甚至不惜牺牲生命为正义而斗争呢?为什么有人会不计个人利益去帮助遭受蹂躏、遭受非正义的人以及不幸的人?
在一定程度上,人类是在追求自己的目标、目的和终点,而不是被盲目的冲动和内驱力所驱使。当然,盲目的冲动也会出现,但不是单独出现。完整的人类活动要求两者都出现。
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研究了挫折的致病作用,忽视了它的“导致健康”的作用。
体内平衡、均衡、适应、自卫本能、自我保存以及调节,这些仅仅是消极的概念,我们必须补充以积极的概念。“一切似乎都是旨在保护生命,很少努力使生命有意义”,波因卡尔(H.Poincare)说,他的困难不在于谋生,而在于在谋生的余暇中能够不至于感到无聊。如果我们从自我保存本能的角度将机能心理学定义为对于有用性的研究,那么它的外延——超越性机能心理学就是从自我完善的角度来研究有用性。忽视高级需要和高级需要与低级需要之间的区别注定使人们在一个需要满足后却仍旧需要时感到沮丧。在健康的人身上,满足导致的不是欲望的终止,而是在一个暂时性的满足期间之后,高级欲望和高级挫折水平的出现,以及重新恢复不平静和不满足。
食欲、爱好和味道,以及残忍的、生死攸关的极度的饥饿。
对于尽善尽美、真理、正义的渴望(相当于挂正一幅歪斜的画、完成一件未完成的工作或苦思一个未解决的问题的冲动?)。乌托邦冲动,改进客观世界、纠正错误的欲望。
弗洛伊德以及学院派心理学家对认知需要的忽视。
美学的意动方面,审美需要。
我们并不充分理解殉道者、英雄、爱国者、无私的人的动机。弗洛伊德主义的“不过是”和还原论的解释不能解释健康的人。
那么是非心理学和伦理、道德心理学呢?
科学心理学、科学家心理学、知识心理学,关于知识追求的心理学,关于知识追求背后的冲动的心理学,关于哲学冲动的心理学。
鉴赏、冥想、沉思。
通常,讨论性问题似乎就像是在讨论如何避免瘟疫的问题。只注意性的危险性掩盖了这样一个事实,即性可以或者应该是一种非常快乐的消遣,并且可能也会是一种有效的医疗和教育手段。
我们必须满足于一个根据情况是什么样而不是根据情况应该是什么样来获得的智力的定义吗?整个智商的概念与智慧完全是两回事。它是一个纯技术的概念。例如,戈林的智商很高但在一个非常真实的意义上说他却是个蠢人。他无疑是个罪恶的人。我们不认为确立高智商这样一个具体的概念有什么大的害处。问题仅在于,在一个以此限制自己的心理学中,更重要的主题——智慧、知识、洞察力、理解力、常识、良好的判断力——被忽视了,让位于智商,因为它在技术上更令人满意。 当然,对人本主义者来说这是个恼人的概念。
有哪些影响能提高智商——实际的智力、常识、良好的判断力?我们非常了解什么对它们有害,但几乎不了解什么对它们有利。但愿有一种智力心理治疗。
一个智力的机体概念?
这种智力测验在多大程度上与文化背景相关联?
见解的改变。皈依。心理分析的顿悟。突然理解。原则知觉、幻觉。开悟、启发。
智慧。与良好的品味、高尚的道德,与仁慈等的关系是什么?
纯粹知识的性格学和治疗学的影响。
对创造性和生产性的研究在心理学中应该占有重要位置。关于思维,我们应该更多地注意研究新颖、独创性、新主意的产生,而不是为迄今在思维研究中使用的预先设计的智力测验寻找答案。既然最佳状态中的思维是创造,为什么不研究它的最佳状态?
柏格森主义的“直觉”。所谓直觉丰富的人是怎样如此迅速地得出正确结论的?
科学和科学家的心理学。哲学和哲学家的心理学。
最健康的人的思维——假如他们同时也聪明的话——不仅仅是杜威型的,即由某个打乱均衡的问题或者麻烦所激发出来,问题解决后随即消失。思维同时也是自发的、娱乐性的、愉快的,并且常常自动地、毫不费力地产生出来,就像肝脏分泌胆汁一样。对这样的人来说,做一个能够思维的动物是享受,他们用不着在受折磨或烦恼时才产生思维。思维并不总是有方向、有组织、有动机、有目标的。幻想、梦想、象征、无意识思维、稚气、情感思维、心理分析的自由联想,这些都以自己的方式具有生产性。健康者的许多结论和决定都是借助于这些方法做出的,它们在传统上与理性对立,但实际上与理性是协作的。
客观的概念。无偏见。被动地对现实的本质做出反应,不掺杂任何个人或自我的成分。问题中心而不是自我中心的认知。道家的客观性、爱的客观性与旁观者的客观性的比较。
一般来说,我们应该学会将任何自我实现的失败看做是心理病理学病例。普通或正常的人也和精神病患者一样属于病例,即使症状不算明显、紧急。
应该积极地理解心理治疗的目标和目的(对教育、家庭、医疗、宗教以及哲学的目标当然也应这样看待)。应该强调好的和成功的生活经验的治疗价值,如婚姻、友谊、经济上的成功等。
临床心理学与病理心理学不同。临床心理学还可以研究成功、幸福、健康的人的个体个案。临床心理学既可以研究健康也可以研究疾病,研究强健、勇敢、仁慈的人也研究软弱、胆怯、残酷的人。病理心理学不应该仅限于研究精神分裂症,还应该研究像玩世不恭、独裁主义、失乐症、价值观丧失、偏见、仇恨、贪婪、自私等这样的问题。从价值观的角度来看,这些是典型的严重疾病。从技术的角度来看,早发性痴呆、躁狂症等是人类典型的严重疾病,因为它们限制了效率。不过,如果希特勒或者墨索里尼当时因为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而倒台(breakdown),那是上帝的赐福,可不是灾祸。从具有积极价值导向的心理学观点来看,我们应该研究使人在价值意义上变坏或者有局限性的干扰和妨碍。因此,从社会的角度看,玩世不恭当然比抑郁症更重要。
我们花大量时间来研究犯罪。为什么不同时也研究遵守法律、认同社会、博爱、社会良知呢?
除了研究好的生活体验,例如婚姻、成功、生儿育女、恋爱、教育等的心理治疗作用外,我们还应该研究糟糕的体验,特别是不幸,也包括疾病、匮乏、挫折、冲突等的心理治疗作用。健康者甚至似乎能将这类体验化弊为利。
研究兴趣(与研究厌烦相对)。富有生命力的人对生活的希望以及对死亡的抵抗。他们的热情。
我们关于人格动力、健康以及调节的现有知识几乎全部来自对病人的研究。研究健康人不仅将订正这些知识,直接教给我们心理健康的知识,而且我们肯定,还将教给我们远远多于我们现有水平的关于神经症、精神病、心理变态和心理病理学的知识。
对能力、智能、技术、技艺的临床研究。天职、感召、使命。
对天资、天赋的临床研究。我们研究低能者所花费的精力和物力比研究智者多得多。
人们通常所理解的挫折理论是残废(cripple)心理学的一个好例子。在太多的儿童养育理论中,孩子被以原始的弗洛伊德方式设想为一个完全保守的机体,依附于已经完成的调整,没有继续进行新的调整并按自己的风格成长、发展。
迄今为止,心理诊断的技术被用来诊断病状,而不是健康。对于创造力、自我力量、健康、自我实现、催眠、疾病抵抗力,我们没有罗夏测验、主题理解测验或者明尼苏达多相人格检查表的常模。大多数人格调查表仍旧遵从伍德沃斯(Woodworth)最初的模式。它们开列了许多症状,好的或者表示健康的测验评分就是没有出现症状列表中的反应。
由于心理治疗可以使人们改善(improve),我们因为不去研究治疗后的人格而失去一个了解人们最佳状态的机会。
对于“高峰者”和“非高峰者”的研究,即对有高峰体验和没有高峰体验的人的研究。
在动物心理学中,饥和渴一直是研究重点。为什么不研究高级一些的需要呢?我们实际上并不知道白鼠是否有任何可与我们对于爱、美、理解、地位等的高级需要相比的东西。用目前动物心理学家所掌握的方法我们怎么能够知道呢?我们必须超越那种绝望的老鼠的心理学,这些老鼠被饿得要死,或者被电击和疼痛驱赶入一种极端的处境。如此的极端,人类很少经历过(类似一些研究在猴子和猿身上做过)。
对于理解和洞察力的研究应比机械识记、盲目联系学习法、智力水平的高低、思维的简单与复杂程度等方面的研究得到更充分的重视。对于一般动物的研究常使人忽略动物智力的高级水准。
当赫斯本德(Husband,1929)发现一只老鼠能够同人一样很好地学会走迷宫之后,迷宫就不应当被再作为研究学习的工具。我们早已得知人类比动物具有更高的学习本领,任何不能显示这一区别的研究方法就如同在低矮的屋顶下测量一个弯腰弓背的人的身高。在这种情况下,测量所得到的最多只是屋顶的高度。以迷宫为测量智力的尺度,不能测出学习和思维能力的高低,甚至不能测出老鼠在这方面的能力究竟有多大。
似乎非常可能的是,以高等动物而不是低等动物作为研究对象能够得到更多的关于人类心理的成果。
应该时刻记住,以动物为对象的研究势必要漏掉人类独有的那些能力,例如殉道、自我牺牲、惭愧、符号、语言、爱情、幽默、艺术、美、良知、内疚感、爱国主义、理想追求、诗歌与音乐创作、哲学与科学研究等。动物心理学对于研究那些人类与灵长类共有的特点是有帮助的,但对于研究那些人类独具的特点,或远比动物更高级的能力(如潜在的学习能力)是无济于事的。
社会心理学不应该仅仅研究模仿、暗示、成见、仇恨、敌意等。在健康人身上这些都是次要力量。
应当研究民主制的理论、无政府主义的理论。研究民主的人际关系、民主的领袖。研究民主政体的权力、民主制之中人民的权力、民主领袖的权力。研究无私的领袖的动机。健康的人厌恶对他人有控制权。低上限(low-ceiling)的概念,低等动物的权力概念过多地支配了社会心理学。
对竞争的研究多于对合作、利他主义、友好以及无私的研究。
当今,对于自由和自由人的研究在社会心理学中几乎没有或根本没有位置。
文化是怎样演进的?异端(the deviant)的存在有哪些好的作用?
我们知道,没有异端,文化绝不能前进或改善。为什么异端一直没有得到更多的研究?为什么它们通常被看成是病态的东西?为什么不是健康的?
在社会领域内,对兄弟般的关系、平等主义的研究应得到与对阶级、社会等级以及统治的研究的同样的重视。为什么不研究宗教兄弟会、消费者与生产之间的配合、有目的性组建的和乌托邦式的社区?在研究文化与人格的关系时,文化通常被看做原动力,仿佛它的塑造性力量不可抗拒。但是,它能够并且的确受到更强大、更健康的人们的抵抗。文化适应只在一定程度上对一部分人起作用。应对独立于环境的情况进行研究。
民意测验的基础是非批判性地接受低层次的人的可能性的概念。例如,假定人们的自私或纯粹的习惯决定着人们的投票情况。这是事实,但只是人口中99%的不健康人的事实。健康的人至少是部分地根据逻辑、常识、正义、公平、现实等来投票、购物或形成判断的,甚至当出于狭隘、自私的考虑,这样做有损于自己的利益时,也是如此。在民主政体的国家中,寻求领导地位的人往往是为了有机会进行服务而不是控制别人。为什么这个事实遭到如此严重的忽视?尽管在美国历史和世界历史上它一直是一种意义深远的重要力量,但一直完全遭到忽视。很明显,杰斐逊(Jefferson)绝不是因为权力能为自己带来私利才寻求权力或领导地位的,而是他感到他应该奉献自己,因为他能够将需要做的事情做好。
应当研究职责感、忠诚感、社会义务感、责任心、社会道德心。研究好公民、诚实的人。我们花费大量时间研究犯罪,为什么不研究这些?
应当研究社会运动的参加者,为原则、正义、自由、平等而战的战士。研究理想主义者。
应当研究偏见、冷落、剥夺以及挫折的积极作用。心理学家很少研究病态心理(如偏见)的丰富的多面性。遭到排斥也有好的后果。当某种文化令人怀疑或当它不健康或腐朽时,情况尤其如此。受到这种文化的排斥,尽管可能感到痛苦,但对个人来说也是一桩好事。自我实现的人常常这样自我排斥,他们对于自己不赞同的亚文化群退避三舍。相对来说,我们对于暴君、罪犯、心理变态者的了解远比对圣徒、骑士、行善者、英雄、无私的领袖的了解要多。
习俗有好的一面,有积极的影响。好的习俗。健康与病态社会中互相对立的价值观。“中产阶级”的价值观念也是如此。
善良,慷慨,博爱,慈善。这些概念在社会心理学教科书中几乎没有涉及。
富有的自由主义者,如富兰克林·罗斯福、托马斯·杰斐逊,他们不惜牺牲自身的经济利益,为正义和公理而斗争。
有大量的反犹太的、排斥黑人的、种族主义的、仇恨外国人的作品,但这样一个事实很少被认识到,即也存在着支持犹太人、支持黑人以及对不幸者的同情。这反映出我们侧重于敌意,而忽视了对利他主义、对不幸者的同情和关心。
应该研究体育运动的道德、公平、公正、正义感以及对他人的关注。
在人际关系和社会心理学的教科书中,爱情、婚姻、友谊以及医生与病人之间的医疗关系应该作为范例在有关章节进行探讨。但目前,这些问题很少为教科书所重视。
心理健康者对于推销、广告、宣传、他人意见、建议、模仿和威望的抵制能力以及独立自主性要比一般人高,这些心理健康的标志应该由应用社会心理学家进行广泛研究。
文化相对论过分强调人的被动性、可塑性、不定形性,忽视了人的自主性、成长趋势和内在力量的成熟。社会心理学必须摆脱这一桎梏,它既应当研究被动的,也应当研究积极的力量。
心理学家和社会学家要为人类提供经验价值系统,否则没有人能提供。仅此一个问题就产生了无数的其他问题。
从人类潜能积极发展的观点看,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心理学是一个失败,它只是被非常多的心理学家当作一门技术来应用,而且只应用已知的知识。实际上,“二战”中心理学研究没有新的理论进展,尽管有些迟到的发展。许多心理学和其他科学家与那些只关心赢得战争、不关心赢得和平的目光短浅的人为伍。他们完全忽视了战争的实质所在,只把它看成技术角逐,而认识不到它实际上也是观念的斗争。心理学界没有能阻止这些错误的发生,比如没有把技术与科学加以区别的原则,没有任何价值理论使他们认清什么是民主的人民,认清为什么而战,认清战争的侧重点在哪里和应该在哪里。这些心理学家只研究涉及手段的问题,而不是研究有关目的的问题,他们既可以被民主的力量利用,也可以被纳粹主义利用,他们的努力甚至几乎无助于本国抵抗独裁的力量的增长。
社会制度、文化本身历来没有被看做是一种满足愿望、创造幸福、促成自我实现的力量,而被看作是一种塑造、强迫或阻碍个性的力量。“文化是一系列的问题,还是一系列的机会?”文化塑造论很可能是长期同病态心理打交道的结果,以健康心理为对象的分析表明文化是提供各种愿望满足的源泉,这一观念同样适合于经常被看做是起塑造、训练、影响个性作用的家庭。
所谓适应良好的人格或良好适应的概念实际上是为成长和进步的可能性设置了一个低矮的天花板。母牛、奴隶甚至机器人都可以是适应良好的。
儿童的超我通常被认为是恐惧、惩罚、失去爱、遗弃投射在儿童心理上的产物。对于那些有安全感、得到了爱和尊重的成年人和儿童的研究表明,在爱的认同的基础上,在使他人欢乐幸福的愿望的基础上,以及在真理、逻辑、正义、一致性、是非感、责任感的基础上,可以建立起一种内在良知。
健康的人的行为更多地由真理、逻辑、正义、现实、公正、合理、美和是非感等决定,而较少地由焦虑、恐惧、不安全感、内疚、惭愧等心理左右。
我们对下面这些做过研究吗:无私、无嫉、坚强的性格、意志力、乐观、友好、现实主义、自我超越、果敢、勇气、真诚、耐心、忠诚、可信赖、责任?
当然,对于积极心理学来说,最相关和最适当的研究对象是心理健康(也包括审美健康、观念健康、身体健康等)。但积极心理学更强调对健全的人的研究,如那些有安全感、有自信心、富有民主思想的、精神愉悦的、宁静、安稳、平和的、富于激情的、慷慨、善良的人,以及那些创造者、圣徒、英雄、强人、天才等。
什么能够产生社会所期待的优秀品格,如善良、社会良知、助人为乐、社会感、认同感、宽容、友好、正义感、义愤感等?
我们积累了许多病理学的词汇,但有关于健康和超越方面的词汇却很少。
被剥夺和焦虑感有一定的积极后果。对正义和非正义原则的研究是必要的,同样,对自我约束原则的研究也是必要的。自我约束原则产生于同现实的接触,产生于不断总结经验、教训、挫折的过程。
对于个性和个体化的研究(不是古典意义上的个性差异),我们必须发展一门个性科学。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存在差异(文化适应、文化的印记)?
什么是对事业的献身?什么力量导致人们忠诚地将自身奉献于一项超越自我的事业或使命?
满足、快乐、平和、沉静的人格。
自我实现者的品味、价值观、态度和选择不是建立在相对的、外在的基础上,而在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内在的、现实的基础上。因此,他们追求的是真、善、美,而不是假、恶、丑,他们生活在稳定的价值观念体系中,而不是生活在毫无价值观念的机器人式的世界中(在这个世界中只有风格、一时的风尚、他人的意见、模仿、建议、威望)。
自我实现的人有较高的焦虑水平和焦虑容忍度,内疚、冲突、惭愧的情况也是这样。
通常,在对儿女一父母关系的研究中,似乎它们被当成了一个困难、一个犯错误的机会来研究。它们原本应是一种乐趣和快乐,是极好的享受机会。常常被看成是令人烦恼的青春期少年人也应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