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
山不转,水转!
有一天,我到一位美国朋友莱利·达门家里去,莱利是美国一家著名证券公司的前任首席执行官。老先生对中国的太极有特殊的偏好,那天,他请我吃饭,席间谈到心理学,没想到他居然说:“心理治疗其实都是胡扯(bullshit),对不对?”
Bullshit 的直译是牛屎。从我中国老爸老妈眼里的吹牛到美国朋友莱利的牛屎论,我这一辈子忙乎的居然都是等而下之的东西,难道他们要让我自卑死,活活气死?
呜呼,人之不知自己是谁,人之于自己心灵研究的忽视,其时也久已,其奈我何?连我父母、学问家、股票大王都一起贬低我之专长的心理学,更何况升斗小民。
然而,我对心理学的信心丝毫没有动摇,这一切反而使我更加意识到向世人弘扬心理学的任务非我莫属也。
在我近10年与心理病人的接触中,我看到美丽的少女被忧郁折磨到自杀的境地;花甲老者后悔自己在迷茫中浪费了一生;天真的孩童在父母的虐待下变成社会的怪胎;甜蜜情人反成夫妻冤家;即使事业成功的富翁也会在一夜之间迷失生活的意义;万人瞩目的大师、明星、领袖在心灵的某一个角落里充满卑鄙和肮脏;而更有因一人的心理变态而造成千万人灾难的悲剧。
心理学怎么会不重要呢?
常言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此经为何难念?皆因心事重重难解。有多少人在退休时可以心平气和地对自己说,我前半辈子活得还可以;又有多少人在临终时可以安然地说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没有遗憾。
有女人对我说,这辈子对男人彻底失望。
有男人对我说,这辈子对女人彻底失望。
也有人对我说,他或她对整个人类失望。
当然也有人说,他或她对自己彻底失望。
所有的这些失望者们都没有对自己如上的判断本身失望,他们也没有意识到其自以为是的,对人性的“彻底”理解,可能不过是自己心理障碍的一种病症所致。即使当一个人坚称自己没有明显的焦虑忧郁症状的时候,可能没有意识到周围的人都生活在他或她制造的焦虑忧郁之中。当一个人的力量因时代的特殊性而被扩大到某种超常的境地,这个人的心理变态也可以演化为一个民族甚至一个时代的变态。而当人群中大多数人都发生变态时,那少数具有清醒意识的正常人反而成为了被迫害摧残的目标。
小至家庭关系,大至治国之道,一切的关键都是人心,而心理学则是研究人心最充分的一门科学,怎么可以说心理学不重要呢?
《曼哈顿的中国女人》为本身就对曼哈顿迷糊的中国大众介绍了一幅亦真亦假的曼哈顿迷景。因为那个曼哈顿已被描写成一个寻梦者的天堂。而我这位身处曼哈顿的中国心理医生却要在此书中告诉中国大众,那些生活在曼哈顿天堂里的美国人是如何把天堂当地狱来生活的。
曼哈顿只不过是一个城市中心的一个小岛,但在这个小岛上发生了太多的喜剧、悲剧甚至惨剧。曼哈顿,在我的眼里是,一座心灵的天堂和地狱。因为已经有太多的人把曼哈顿当成天堂,那么就让我来说说曼哈顿的地狱吧。
曼哈顿犹如当年十里洋场的旧上海,外乡人争先恐后到这里,只为了一圆在外乡永远无法实现的美梦。曼哈顿的确圆了许多人的梦,有无数的美梦,但也同样有无数的噩梦。曼哈顿犹如炼狱,如果你想得道升天,你得先尝尝地狱滋味。如果你无法过地狱这一关,天堂虽然近在咫尺,但你无可企及。当我说曼哈顿圆了无数人的噩梦,此话怎讲?因为曼哈顿为童年的噩梦提供了实现的场所,如果你心中有无解的噩梦,那么曼哈顿的魔力会将你的噩梦令人恐怖地转化为现实。
“我10年未碰曼哈顿女人”
“我已经整整10年没有碰过女人了,我是禁欲主义者吗?不是!我每晚都想女人,但整整10年我没有碰过女人。”这位名叫吉沙的土耳其法学博士因为犯有性骚扰罪而被法官判决3次心理治疗。在美国心理治疗可以抵轻罪,真正是治病救人的好方法。吉沙只被判3次心理治疗,可谓非常轻的判决,但吉沙却心有不服。
“这个狗屎的曼哈顿。”吉沙骂道:“我只给一个女人打电话说,我想请她出来吃饭,她不理睬我,我就继续邀请她,没想到10分钟后警察来了。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逮捕了,难道邀请女人出来吃饭也犯法?”
“很不幸你撞在了曼哈顿女人的枪口上,你是法学博士,难道你不知道纽约有一条专为保护妇女不被电话骚扰的法令?”
“哼,法学博士!我还拥有两个MBA学位呢,但我的学位都是国外获得的,到了这狗屎的美国居然不被承认。”吉沙的回答实在叫我吃惊,也叫我同情。我这位中国的博士到了美国不也一样要重做学生。
“你的这些学位都没有派上用场?”
“20年前我到美国,起初我以为只是暂时的困境,我干过所有那些低下的小工,但20年后,我的那些学位从来也没有被派上用途,这些也不去多说了。可恶的是曼哈顿的女人,10年了,我没碰曼哈顿的女人,为什么?”吉沙咬牙切齿地说。
“难道没有一个曼哈顿的女人爱上过你?”
“除了金钱和美色,曼哈顿的女人还会爱上别的什么吗?我又丑又没钱,女人见了我都惟恐避之不及。”长相其实不丑的吉沙继续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当然知道吉沙10年没有女人不全是曼哈顿女人的错,但曼哈顿的女人喜欢金钱和美色也是不争的事实。这又使我想起我们中国的上海女子,不也和曼哈顿的姐妹们有同样的爱好。其实,大都会的女人对金钱和美色的迷恋正是大都会男人拼命赚钱的动力。
可怜的吉沙纵使拥有两项MBA学位和一顶法学博士的帽子,因为自己心理调节的无能,一直只能生活在曼哈顿的地狱里,没有钱,没有女人,只有痛苦和愤怒。在我对吉沙仅仅三次的心理治疗中,我指出他在心理调节上的偏差,大个子吉沙竟然在我面前痛哭失声,他喃喃念叨着:“太晚了,我早一点遇上你就好了。我其实也明白这是我自己的错,我纵然拥有这么多的学位,但在我的内心,我其实还是一个不明世事的孩子。”
阴阳学引迷途老羔羊
“我患上了严重的焦虑症,有时会突然无法呼吸,全身颤抖。”贝克眉头紧锁着对我说。在我面前的这位名叫贝克的德国人高大英俊,一身的腱子肉表明他是一个极其注重身体形象的人。当他微笑时,微眯的双眼似乎在向对方传递一种信息,这种信息的含义是复杂的,有点居高临下的样子,又有点卑下哀求的苦痛;有深思熟虑的睿智,又有幼稚迷茫的期盼。
“我在德国曾经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有过很成功的事业,但我如今在曼哈顿无事可做。”贝克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