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茬的师姐

只是这少女虽样貌姣好,但她眉宇之间的不耐和傲气,却生生破坏了那副好相貌。

苏媛默了默,这少女她恰好认得,乃碧松门中翟长老的孙女,翟玉莹。

她停下脚步,嘴角下意识扬起,笑问道:“翟师姐,寻我可是有事?”

哪知眼前这翟玉莹却当着她的面又哼了一声,冷冷道:“苏媛,别仗着宗主是你爹,你便无所顾忌,随便欺负好人!”

苏媛闻言,眼睛一眯,面上的笑意冷了下来。她回道,“翟师姐此话何意?什么叫我仗着我爹是宗主胡作非为?师姐那所谓的好人又说的是谁?”

翟玉莹对苏媛的反问显然早已有所准备,当下立马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大声道:“你还不承认?苏媛,枉你身为宗主之女,门中修行资源随你使用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贪心不足,去抢夺一个外门弟子的丹药?”

她话音刚落,苏媛便注意到平日里虽算不上人声鼎沸,却也有人时常来往的练功场中,一时之间竟安静不少。

原主能够成为齐钧的“初恋”,不说身份,单是她的样貌气质便皆属上乘。是以每当苏媛来到练功场,都会成为练功场上的焦点。

现在练功场上人来人往,又有翟玉莹抢先一步先声夺人,除开那些仍在闭关的弟子,一些将要离开的弟子已预感不妙,围在边上窃窃私语,更别说私底下经常偷偷关注苏媛的那些年轻男弟子了。

苏媛心中一哂,却并未急着反驳。

单说她的父亲苏祁,不仅是碧松派宗主,同时还是一名炼药大师,自然知道用药助长修为无异于揠苗助长,长久下去并非正途。

所以莫说门中弟子,便是作为宗主女儿的自己,领取灵药也是有定例的。

若按翟玉莹所说的自己可随意取用门中资源,作为宗主的苏祁如何服众?原著中的原主又何须将自己的修炼资源赠予齐钧?

只是这翟玉莹一看便是过来找茬的做派,必然还有后手。

是以苏媛也不多言,只微微敛眉,静静站在石室门前等待翟玉莹的下文。

见围观的弟子越来越多,苏媛又是一副呆愣傻站着不敢说话的模样,翟玉莹心中得意,道:“你生来身份便高人一等,自是不知门内弟子修行不易。可那齐钧勤勤恳恳为宗门做事,无缘无故的你怎就欺辱于他?”

看着翟玉莹唱作俱佳的表演,苏媛心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然后果然便见到翟玉莹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对她道,“身为你的师姐,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犯下这样的过错。走,随我去找齐钧,向人家赔罪!”

说着,翟玉莹上来便要拉住苏媛的手。

但苏媛这一年的修炼并不是在做白功,只见她微一侧身,衣裳下摆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翟玉莹便抓了个空。

苏媛站定,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开始暗暗思忖原主与翟玉莹的关系来。

以苏媛对原著的了解,眼前这翟玉莹连名字都未曾在书上出现过,想来翟玉莹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炮灰,在书中早期便随着碧松派的覆灭,一同湮灭在这天地之中了。

再说原主与翟玉莹同是年轻一辈中天赋出众的人才,但原主生性惫懒,与翟玉莹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寻仇的可能性也并不存在。

而翟玉莹虽口口声声要为齐钧讨个公道,但现在的齐钧还没那个本事,能够让碧松派长老的孙女来为他出头。

若翟玉莹真的是猪油蒙了心看上那齐钧便也罢了,但按苏媛对原著的了解,内外门弟子之间的差距,哪里是天壤之别能够形容的?

在这个世界中,除开原主那个奇葩,无论哪个宗门的内门弟子,都不可能会为一个没有前途的外门弟子,轻易得罪内门同门。

如此想来,一个资质不高,对宗门来说可有可无的外门弟子齐钧,对翟玉莹来说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利用价值?

心念电转间,对面的翟玉莹已是横眉倒竖,冲着她叫道,“小师妹,你别任性了,快快与我去向齐钧赔礼!”

苏媛闻言,心中哪里还不清楚翟玉莹想要借着此事侮辱于她?

她自问不是一个胸怀宽广、大度包容的人,自然更不会任人欺负到头上来还无动于衷。

当下苏媛便冷笑一声,道,“赔什么礼?我堂堂宗主之女,不说每月门中发下的月例,便是些难得的修行资源,只要我想要,父亲总会亲自为我寻来。翟师姐说我跑去抢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的丹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着,她也不看羞怒交加的翟玉莹一眼,只侧过头向在边上围观的一位弟子扬声问道:“这位师兄,请问宗门每月发给外门弟子的丹药都有哪些?”

那被苏媛看着的年轻弟子闻言一愣,低头略略思索一番,便答道:“练气五层以下是聚灵丹五粒,回灵丹五粒,以及十块灵石。若修为在练气五层以上,则要翻倍。”

在这世间,丹药共分九阶,每个阶段又分上中下臻四品。

而聚灵丹与回灵丹虽是属于一阶下品丹药,但对外面那些普通散修来说,却也是价格不菲。

但在碧松派当一名外门弟子,只要付出一些劳力,每个月不仅可以得到两种下品成丹各五粒,还有下品灵石的补贴。此外每隔一段时间,内门还会派出内门中人下来为他们讲学。

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又能得到修行资源和前辈的指点,这样的酬劳对大部分外门弟子来说不可谓不丰厚。

但凡事都是先有了比较,才会有高下之分。苏媛乃宗主之女,待遇怎么可能会比外门弟子差?

不说修炼资源,便是她那元婴后期大修士的父亲苏祁,便足够令人仰望了。

而得到答案的苏媛,却不管翟玉莹难看的神情,只不紧不慢的继续道:“翟长老真是教了一个好孙女。你我同是碧松派门人,如今却胳膊肘往外拐,为个外人,就想给我扣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莫不是翟师姐心中早就对我有成见,如今得了机会,便兴冲冲过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苏媛这话一出,便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翟玉莹只觉心中一寒,接着便发现周边围观的弟子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

之前翟玉莹给苏媛的罪名便是欺辱同门,如今看来,似乎应是翟玉莹贼喊捉贼了。

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翟玉莹苍白着脸,色厉内荏道:“小师妹,你怎么可以这样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苏媛却一副很是惊奇的模样,佯作天真道,“那今日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翟师姐又如何解释?”

翟玉莹一噎,自知理亏,却只能强笑着解释道:“小师妹,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所以才会受人蒙骗……”

此刻的翟玉莹心中也是后悔不迭,暗恨自己错信于人,只听到苏媛欺负外门弟子的事,还未经证实,便急冲冲过来对苏媛兴师问罪。

只是她虽暗恨那弟子给自己传了假消息,却也恼怒苏媛得理不饶人,不给自己台阶下。

若在一年以前,翟玉莹还不会将苏媛放在眼里。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苏媛的修为直到现在还只是练气八层,就是有个宗主父亲又怎样?苏媛自己立不起来,也莫怪别人看不起她。

而翟玉莹的天分虽比不上苏媛,但修为却也到了练气九层,她翟玉莹才是小辈之中的领军人物,一个懒惰成性的苏媛又能成什么气候?

只是近来周围弟子对苏媛的评论却开始变了风向,然后翟玉莹又注意到心仪的师兄开始频频来到练功场,现在竟是连同她的亲爷爷翟长老,也开始对苏媛刮目相看,直呼苏媛乃天纵奇才,只要按照这个态势继续努力,早晚有一天能够继承苏宗主的衣钵。

翟玉莹心中对此却一直都是持怀疑态度,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苏媛吃不了苦,顶多也就是在练功场中装装样子做戏而已。

可随着苏媛的改变,周围对她的赞扬越来越多,翟玉莹登时便坐不住了。

她确实没有一个当宗主的父亲,容貌没有苏媛出众,连天分资质也比不上苏媛,但她现在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汗水一点一点努力换来的,苏媛呢?她又付出了什么?

既然是做戏,苏媛又凭什么要来夺走她的东西?

如此想着,翟玉莹心中竟是莫名生起几分底气,“况且这件事本来也只是件小事而已,说开了也就好了。可现在误会解开,小师妹为何还要紧紧相逼?师姐真是心寒!”

“误会?”苏媛不气反笑,“那我空口白牙说翟师姐与魔道修士有联系,那不也成一桩误会了?”

不等翟玉莹狡辩,苏媛回过身,姿态优雅地朝周边那些围观的弟子们行了一礼,柔声道,“劳烦各位师兄师姐为我做个见证,翟师姐信口雌黄,污蔑我狐假虎威欺辱同门弟子,若不证明我自身清白,此事日后恐将成我心魔,于我修行无益。”

接着她又回头看向翟玉莹,道,“翟师姐,今日并非师妹无理取闹,实乃情况所逼。现在请翟师姐随我去寻宗主长老,将事情理个清楚明白吧!”

翟玉莹闻言,原本为自己寻到借口的些许底气瞬时一空。她惊怒道,“去寻宗主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