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行求法运动大张旗鼓进行的时候,中印两国人民之间的商业贸易也在进行。而且,在南北朝时期,政府间的往来也增多了。
《晋书·四夷传》“大秦国”条下记载说:“安息、天竺人与之交市于海中,其利百倍。”《苻坚传》中又提到,苻坚平定北方以后,“凡六十有二王,皆遣使贡其方物”。其中有“天竺献火浣布”。苻坚很重视西域的经营,也控制了富庶的蜀地。应当说,晋时西北和西南的交通都不曾断绝。当时僧人的往来更能证明这一点。
刘宋元嘉五年(公元428年),有一份来自印度的国书保存在《宋书·夷蛮传》里。这是天竺迦毗黎国(大约在南印度卡维利河流域)国王月爱致宋文帝的。梁武帝天监初年(公元502年),又有印度屈多王致梁武帝的国书保存在《梁书·诸夷传》中。这些国书言辞恳切,表达了强烈的通好愿望。此外,正史中还记载了不少印度诸国遣使贡献的事例,如《宋书》记载:“太宗泰始二年,又遣使贡献,以其使主竺扶大、竺阿弥并为建威将军。”与南朝保持联系的主要是南印度的国家,其交通路线是南海道。
《魏书》各《本纪》中也有若干记载。根据这些记载统计,从451至521年的70来年间,印度各地派使者(其中有若干商人)来北魏,至少有27次。与北魏保持联系的主要是北印度诸国,其交通路线是西域道。
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中国南北政府派使者去印度的事也一定不少,只是史书中记载不多罢了。但不管怎样,这种频繁的交往,既促进了中印间的文化交流,也增进了彼此的友谊和了解。
这一时期,印度的友好使者们给中国带来了许多奇珍异宝和一些稀有动物,而中国传到印度的主要是丝和丝制品。在科学技术方面,由于佛经的大量翻译,以及印度僧人来华,印度的一些天文历算知识和医药卫生知识也传到中国。例如,《隋书·经籍志》中就记载有《婆罗门天文经》、《婆罗门竭伽仙人天文说》、《婆罗门阴阳算历》和《婆罗门算经》等天文历算方面的书籍,同时还记载有《龙树菩萨药方》、《西域婆罗仙人方》、《婆罗门诸仙药方》、《婆罗门药方》、《龙树菩萨和香法》和《龙树菩萨养性方》等医药养生方面的书籍。这些书籍虽然记录在《隋书》里,但传入时间应当在隋以前。它们在中国流传,势必对中国的天文历算和医药养生发生影响。
下面让我们举两个具体的例子。
《高僧传》卷四《于法开传》说:于法开,“不知何许人”,“祖术耆婆,妙通医法”。一次,他到一家,正赶上那家妇人难产,无法治疗,全家人急得没办法。于法开说,这好办。便让妇人喝下少许羊肉汤,然后针灸,不一会儿,孩子生下来,母子平安。
于法开有可能是西域于阗人,或者祖上是于阗人。“耆婆”,是印度古代著名的医生。于法开“祖术耆婆”,意思是他学习的医术是从印度传来的。他同时还会针灸,这显然是中国的传统医术。从这条记载看,于法开是把中印医术结合起来了,是当时的“中西医结合”。
南朝陶弘景是我国古代的大医学家之一。他曾将晋代葛洪编的医书《肘后救卒方》增删改编为101篇的《补阙肘后百一方》。他少年时代喜欢道教,老年皈依了佛教。在这部书的自序中,他说:“佛经云:人用四大成身,一大辄有一百一病。”印度古人认为,世界上有四大元素,即地、水、风、火;人体也是由“四大”组成,四大协调,人就健康,四大不调,人就生病,一大不调,就会引起101种病。陶弘景显然是接受了这一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