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河遗址,位于北京市房山区琉璃河镇北1.5公里。东西长3.5公里,南北宽1.5公里。1973年开始进行勘查发掘,为研究燕国早期的历史提供了重要资料。
琉璃河西周城址,坐落在遗址中部的董家村一带。经发掘,北城墙全长800余米,东墙与西墙分别探出300余米。南墙及东、西两面墙的南段,因破坏严重,长度不明。墙体用黄土夯筑。墙宽10米左右,墙底有浅槽。墙体分段夯筑。主城墙的下部两侧有“护坡”,城外侧有壕沟。城内已发现房基等遗迹。推定为燕国早期都城遗址。
城址东南的黄土坡村附近,是当时的墓地。历年发掘了300多座西周墓葬。大墓分别设有一、二、四条墓道。随葬成组的青铜礼器、玉石器、漆器、原始瓷器以及兵器、车马器等。并在墓中发现人殉。又有附葬的车马坑。不少铜器上的铭文提到匽侯(燕侯)。253号墓出土的堇〔jǐn谨〕鼎”,高62厘米,有铭文26字,记述燕侯命堇到宗周(丰镐)去向太保(召公奭〔shì市〕)奉献贡品的史实。同出的另一件铜器器主“圉”〔yú余〕曾参加在“成周”(洛阳)举行的典礼,受到周王和燕侯的赏赐。251号墓出土伯矩鬲,鬲上铭文记述器主“伯矩”受到燕侯的赏赐。该器通体浮雕式牛头纹,造型精美,反映出西周燕国青铜工艺的高超水平。1029号墓出土的铜戈,戈上有“匽侯”二字,铜戟有“匽侯舞戈”四字,铜泡上有“匽侯舞易”四字,都是燕侯生前的用器。这些发现表明,此是燕国早期的贵族墓地,有的墓主也就是某代燕侯。
发掘的车马坑,坑内所埋的车马数量不一。最少的埋一车二马或四马,最多的埋10辆车、42匹马。有的把马杀死后与整车埋入坑内,还有的将车拆散后埋入坑内。车轮的辐条,有的为18根,有的为24根。有的车上备有伞盖,平面为圆形,直径1.3米,有26根伞骨,自顶部向外作放射状排列。
1986年发掘的1193号大型墓,出土两件长篇铭文铜器,引起考古界、史学界广泛重视。
该墓墓室为长方形土坑竖穴,方向352°。现存墓口南北长7.68米,南端宽5.45米,北端宽5.25米。墓底距地表深10.25米。这是琉璃河墓地规模最大的一座墓,并且是唯一有四条墓道的大墓。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四条墓道开在墓室的四角。过去在其他墓地还没有发现过这种形制的墓。由于严重盗掘,随葬器物所剩无几。但仍出土200多件。有青铜礼器、工具、兵器、马器、漆器、货贝等。墓室的南半部竖立10根长矛和若干嵌有铜饰的漆盾。矛杆长四米左右,铜矛头的尖部被拆去。漆盾形状多样,有的长方形,有的上部为山形脊。铜饰则有人面形、菱形和圆形。矛和盾同时出土,反映了它们在使用上的联系,是我国兵器史研究的珍贵标本。墓内仅存的三件青铜礼器中,罍和盉都有较长的铭文,两器内容相同,各43字。铭文以“王曰太保”开头,褒扬太保本人。又有“令克侯于匽”等字句,以及授民疆土方面内容。这是关于燕国立国历史的珍贵资料。根据两件铜器铭文的内容和该墓的规模,推测墓主身份应属王侯一级人物,必定是地位显赫的一代燕侯之墓。
这些发现,有力地证明琉璃河城址即西周时期燕国都城,将北京作为都城的历史,推前到3000年前的西周初年。
西周早期以至商代的文化分布,已经达到辽宁西部地区。1955年喀左(原凌源)马厂沟出土的以燕侯盂为主的西周窖藏铜器群是一次重要发现。随着北京琉璃河燕墓发掘的进展,喀左铜器与西周早期燕的密切关系可以看得更加清楚。喀左地区出土的“伯矩”甗和“圉”簋,与琉璃河燕墓所出的“伯矩”鬲和“圉”方鼎等器为同一族的组合器。而琉璃河“伯矩”鬲和“圉”方鼎都记有这个族在周初与燕侯的从属关系。这是燕侯盂之后,把辽宁出土铜器与西周早期燕联系起来的最好例证。喀左铜器的器型也与琉璃河铜器的器物形态相同或相近,都是以中原作风为主,又表现出某些地方性特点。
本世纪初,卢沟桥出土的“亚”盉铭文记有“(上己下其)”〔jǐ几〕族人“亚”受燕侯赏赐。喀左也出“(上己下其)”器,如“(上聑下文)”方鼎内底正中铸“(上己下其)侯亚(上匕下矢)〔yì宜〕”。“(上己下其)”为商代一巨族,延续至周代,生活在燕山南北地区,是为西周早期燕迅速发展的基础。
以上这些发现,把北京地区西周文化遗存与喀左铜器窖藏有机地联系在一起,有力地说明西周早期燕的势力已进抵辽西地区大凌河流域。同时,证实商周王朝的北部疆域已达到长城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