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箭!”医生高兴地说,“太好了!快带他进来,快!”
“太好了!”门卫一出去,医生就对我们说,“我一直盼着他回来。去巴西5个月,终于平安归来了。一个人乘独木舟穿越大西洋,这真是个大胆的举动。叫我去,我都不敢。”
门开了,我们的老朋友长箭出现在门口,古铜色的脸庞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两个门卫跟在他的身后,帮他扛着两箱印第安椰子席包裹着的行李。
长箭按礼节拜见完国王后,让那两个人把行李放到地上。
“国王您看,我按照承诺,把我收藏的植物标本给您带来了。这些都是我耗费多年收集到的珍贵收藏,我一直把它们保存在安第斯山上的一个山洞里。”
行李包被打开,里面有很多捆小包,长箭将它们一一取出,整齐地排到桌子上。这些东西把桌子摆得满满的,算是一个不小的展览。但令我失望的是并不吸引人,都是些花草、果子、椰子、树根、核桃、豆子、蜂蜜、树胶、种子、蜂蜡,以及一小部分昆虫。
对植物的研究(或者说是植物学),是博物学中我最不感兴趣的一部分。我以前觉得,和动物学相比,植物学实在太过枯燥乏味。但是,等长箭一开始介绍他这些收藏品的特性,我马上就被吸引住了。他还没讲完,我就已经被他带领到奇妙的植物世界里去了,原来这一切竟如此神奇、有趣。
“这些,”他拿起一小盒长得很大的豆子说,“这些豆叫‘哈哈豆’。”
“为何叫‘哈哈豆’?”巴木波问。
“因为吃了它,人就会发笑。”长箭说。
趁长箭没注意,巴木波一伸手抓起三颗,扔进嘴里。
“啊呀!不好!”长箭发现了之后说,“你想试试‘哈哈豆’的效力,吃四分之一粒就足够了。现在可好,你一口气吞下三粒!但愿你不会笑死。”
“哈哈豆”果然灵验。巴木波刚一咽下,脸上就泛起了笑容,并且迅速演变为咧着嘴笑,“嘻嘻嘻”,然后又“呵呵呵”,最后他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他发疯似的狂笑着,怎么都停不下来。我们只好把他抬到另一个房间,让他躺到床上。后来,医生告诉我们,要不是巴木波体质特别好,那一次他只怕就笑死了。整整一夜,他连睡着后还咯咯咯地笑个没完。直到天亮,叫醒他,他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回到这边,长箭又拿出一截红色的树根。他说这树根十分奇特,把它放进汤里,再搁点糖,人们喝了就会以惊人的速度跳起舞来,而且越跳越快,可以不知疲倦地跳个不停。有了巴木波试尝“哈哈豆”的前车之鉴,这一回的“蹦蹦根”,谁也没敢再试。
长箭收集的东西又好玩又有用,多得看不过来:有一种用野葡萄提炼的油,把它抹在头上,一晚上就能让头发长特别长;有他在秘鲁山区自己培育出来的一种南瓜那么大的橘子;有一种用来治疗失眠的黑色蜂蜜,只需临睡前喝上少许,就能一夜酣睡到天亮;有一个能发出声响的核桃,像唱歌一样;有专治跌打、活血通络的水草;有治疗蛇虫咬伤的苔藓;还有吃了可以防止晕船的木耳。
不用多说,医生当然对这一切有极大兴趣。一早上,他一直站在桌子边上,逐类挨个研究,把它们的名称、性能、用途等一一记录下来。
“斯大兵,你要明白,这些东西都十分有用。”快记完时,医生对我说,“这些东西到了高明的药剂师手上,会给人类创造出多少新的福祉啊!比如这‘瞌睡蜜’,只要把它加工成药,就能用它将有副作用的安眠药取而代之。长箭的药物理论自成体系,美浪娜说得对,长箭的确是一位了不起的博物学家,完全可以将他和瑞典大植物学家林捏相提并论。将来我一定要把这一切带回布嘟儿巴,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他自问自答地说,“是啊,什么时候回去,还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