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十年来,地球物理学家已发明了许多精巧的仪器,用以勘探地下的地质面貌。譬如,在石油工业中,有一种地震计可以相当精确地测定不同地层的深度。它虽不能探明是否存在石油,但能发现可能含有石油的岩石结构。即使如此,利学还没有找到任何方法,不经过实际钻探就能够从地面上探明在地层深处是否真的埋藏着某些矿物(如石油或水)。
伪科学却不受这种限制。在本章中,我们将论述两种探矿的奇异仪器———探矿魔杖和探矿魔摆,并简略地介绍一下如何使用这两种仪器以及类似的勘探石油的新奇方法(通称为“探矿魔法”)。
所谓魔杖探矿就是用一根一头有叉的细棒来寻找地下水源或其他物质。用此法探矿者每只手紧握此杖,带叉的一端朝上。他走过池面,突然,魔杖在手中转动起来,好象有一种强大的、无法阻挡的力量推动它一样。有时候,转动得十分厉害,竟使得杖上的树皮被紧握的拳头所剥落。魔杖在哪里指向下面,哪里当然就可以找到水源。
各种木头都曾用来作为探矿魔杖,但更常使用的似乎是榛木、桃木和柳木。有些魔杖探矿者还会用其他物质,如象牙、金属、金属丝等进行这种工作。有少数术士,特别是在印度(当地的术士往往从地方上的水利局领取薪水),则只用两只空手。据这些徒手的探矿者说,当他们走到地下水源的上面的时候,手心就感到象受了电击一样。能够用魔杖探矿的,似乎只限于某些人。一些最出名的魔杖探矿者都是文盲,他们自己对这种特异功能也完全莫名其妙,作不出任何解释。
利用各种样式的棍杖占卜,早在古代的希腊和埃及就已有过。不过,那时人们只限于以此预卜未来,侦查罪犯,以及施行诸如此类的魔法。在中世纪,许多教士是用棍杖来占卜,但已与魔鬼的势力联系起来。利用带叉的魔杖寻找矿藏,显然只是到了十五世纪德意志人在哈尔茨山矿区探矿时才开始的。十六世纪德意志人采矿者进入英国,带来了这种方法。到了英国,魔杖的应用又从探矿转到了寻找水源。
到十七世纪末,魔杖探矿在英国和整个欧洲已被广泛使用,科学家们对此大力争论,针锋相对。“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告诉我们,这儿离矿床还有多远?”象这样的套话,常常为魔杖探矿者所使用,但教会仍然反对这种做法。1659年,耶稣会长老加斯帕德·肖特著书谴责这种做法是邪门歪道,不过到后来他也改变了看法,赞同那种认为人的肌肉会产生一种无意识的动作的理论。十七世纪著名的魔杖探矿者博索利埃男爵曾被控施行巫术并死于狱中。1701年,宗教法庭颁布法令,禁止用神杖来进行审判。
到了十八世纪“启蒙时代”,魔杖探矿已成了一种普遍使用的方法,不再被认为是一种鬼魅伎俩。爱尔兰皇家科学院物理学教授威廉·巴雷特在1891年第一次对这个问题作了重要的“科学”研究。巴雷特和西奥多·贝斯特曼今著的《探矿魔仗》一书,出版于1926年。这是有关这个问题的主要参考书之一。这本书的基本观点是:魔杖传动是由于魔杖探矿者本身的肌肉产生一种无意识的动作所致。这些人具有一种特异功能,可以感觉出哪里有水源。
从1909年到1943年,法国人亨利·马热出版了一系列论述魔杖探矿的书,进一步发展了这种理论,认为魔杖是由电磁波控制的。,也的《魔杖探水及其方法》一书的英译本出版于1931年。在英国,有两个“英国魔杖探矿者协会”的会员西塞尔·马比和贝德福德·富兰克林曾进行了一系列试验。他们写的452页著《以探矿魔杖的物理学》(1939年),也持同样的观点,认为这种现象是由于无线电波造成的。
虽然有关魔杖探矿的文章和书籍连篇累牍,可以开出长长的书目,但最近有一本书比以往的著作更为重要。这就是开罗法德一世大学地质学教授索尔科尔·特朗普博土的534页的专著《通灵物理学》。这本书是用英文写成的,在荷兰印刷,1949年由埃尔斯维尔出版公司出版。
据出版社的书目广告说,特朗普博士生于1909年,1932年在荷兰莱顿大学获地质学博士学位,1947年任法德一世大学教授。他曾先后在荷兰的莱顿和德尔福特进行魔杖探矿的试验。这项研究工作使他确信,魔杖探矿是真实的现象,是由于地下物质周围的电磁场所致。他认为,这种电磁场作用于探矿者脑中的类似电磁场。他的书中有数百幅引人注目的插图、表格和图解,包括由魔杖探矿者手中的电极记录下来的25页心电图。
特朗普这本冗长的著作的前半部论述了地球大气中、地下以及生物体周围的电磁场。魔杖探矿正是这种电磁波的某种相互作用的结果。特朗普深信,魔杖探矿者不仅能测定地下物质的位置,他还能判定一个人的性别。魔杖探矿者站在一个躺卧的人的左侧,在他头上转动魔杖,如果探矿者右手比左手高,这个人就男人。如果躺着的是女人,那么左手就会比右手高。但是有的魔杖探矿者两手高低情况恰恰相反。人们也许会以为这会驳倒了特朗普博士。绝对不会。这只不过是由于这些探矿者的手具有“相反的极性”罢了。
一个人离开椅子或床铺几小时,甚至几天以后,一个高明的魔杖探矿者还能根据这个人呆过的地方正确地测定他的性别。特朗普博士把这称之为“余影现象”。
魔杖用什么材料无关紧要。特朗普认为,魔杖只不过起一种肌肉动作指示器的作用。如果魔杖探矿者在工作之前从热盐水洗手,他的功能会“大大提高”。如果用一根铜线把魔杖接地,他的功能就全部消失。如果他的前臂受到阳光直晒,他的功能也会减弱。穿胶底鞋会增加他的灵敏度。
特朗普博士承认,在对这些魔杖探矿者进行测试时,有的人常常出错 这并不能难倒特朗普。他列举了数十种可能导致失败的因素——疲劳、精力不集中、身体不好、顾虑、鞋底摩擦力太大、各式各样的大气条件、附近有电线干扰、土地的湿度,等等。他写道:“树木和树根似乎尤其会造成于扰而影响准确探测”。纵然他把上述一切原因都考虑在内,但很明显,失败的情况太多了,而且令人难以捉摸,以致他也无法为每一次失败找到需要的理由。全书所举的例子,没有一个象是在监督之下进行的试验。
特朗普的书还用很大篇幅谈了与魔杖探矿类似的另一种现象,他认为这也是由于电磁场的作用。这种现象被称为放射感知,是把一个重物悬在一根细链或线绳上而形成一个小小的摆来进行探测。这个重物还常是一只戒指或一小块金属。象探矿魔杖一样,也用过别的物质。
“放射感知”最初可能是十八世纪在欧洲兴起的,当时用这种方法来诊断疾病。将一个摆悬在病人的上面,施术者不作任何有意识的动作,很快摆就神秘地摆动起来,或是转圈。不同的摆动形式,据说表明病人所患的不同病症。后来,这种方法就被广泛地应用于测定地下矿藏和埋藏的金银财宝的位置。
特朗普博士认为世上万物均有其特殊的“氛围”,即电磁场。一个能够感觉到这种电磁场的人会不自觉地把感觉变为肌肉的活动,从而引起重物的摆动。特朗普认为,这种摆可用来辨别各种金属、不同画家的画、各种颜色的纸、药品、树木和性别。
据特朗普说,这种摆在女人的上面顺时针旋转,在男人的上面则逆时针旋转。但他没有提到,有许多施术者在给女人诊病时,摆有时顺时针旋转,有时又逆时针旋转;而在给男人诊病时,则前后摆动。在一个人曾经休息过的地方进行试验,其“余影现象”与上述情况相同。在撒过尿的地方。或者对妇女的胎儿进行试验,也发生同样的反应。
特朗普的书最后论述了鸟类和兽类的寻巢本能和他认为属于电磁场作用的其他现象。他认为,一些宗教神秘主义者身上的圣伤、心灵感应、踏火、触物占 卜、母亲经历对胎儿的影响等,都应当从电磁场的角度来加以考察。
他在该书结尾说:“二十世纪的大多数科学家看来都缺少勇气和想象力来面对那些乍看起来难以置信的问题……”,“只有非凡的科学家才有能力迅速打开这种局面。”书后附有1496种书目,其中700即是有关魔杖探矿和“放射感知”的。
今天,在英国和欧洲有许多研究“放射感知”的协会和刊物,可见这个问题的普及性。在英国,有一个月刊的刊名就叫做《魔摆》。在法国和德国,也出版了同样的刊物;最近,在意大利有两种研究“放射感知”的新杂志问世。查尔斯·福特写道:“现在竟然有那么多的科学家相信魔杖探矿,使我不禁怀疑这可能竟是一个神话。”
1936年,德国和意大利陆军部门曾认真考虑用魔摆作为寻找水源的手段。在上次世界大战中,德国人在北非战役中确实采用过这种办法。“放射感知”曾使希特勒军队中大走红运的伪科学家们入迷。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德国海军的某些部门竟然真地把魔摆悬在大幅的北大西洋地图上,以便确定敌方战列舰的位置!
顺便提一下,特朗普博士很不赞成这一类远距离的“放射感知”和用魔摆或魔杖在照片上面测定的做法。这不符合他的电磁场理论。
相信魔杖探矿的人最爱谈的一个论点是,一切存在较长时间的事物一定有它的道理,特朗普也多次重复这一论点。如果有人指出,星占术的历史更长,他们多半会说,是呀,星占术也可能有其根据。这实际上也是特朗普的立场。在他较早的一本著作《现代科学家的宗教》(1947年出版)中,他辩称:行星和恒星也可能影响地球上的电磁场,电磁场又可能影响人们的性格和未来。不过,他认为星占家的一个严重错误是,他们推算时用的是出生的日子,而不是怀胎的日子!这个错误使得过去的星占术大多失去意义,但特朗普认为这个错误是可以纠正的,星占术也可以获得以经验为基础的根据。书中所附的照片竟有这样的标题:“土星与月球会合前两小时所拍摄的硝酸银、硫酸铁和硝酸铅溶液的毛细作用图”。
与特朗普所著《通灵物理学》的“科学”外表相比,肯尼思·罗伯茨最近的著作《亨利·格罗斯和他的探矿魔杖》(1951年出版)读起来更象是一本小说。当然,罗伯茨并没有自命为科学家,他说过那么多地质学方面的笑话就是证明。例如,他接受一种理论,认为地下水脉与地下水位无关,而是来自从地底深处拱起的巨大“岩穹”。但事实上,岩穹估计是在地下57500英尺深处!在这样的深度,地热一定会使水变成了蒸汽,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什么水井,而会成为热水喷泉。这种认为水被挤入岩穹的想法,从地质学上说当然是荒谬可笑的。罗伯茨还认为,拱起岩穹的压力和“把石油压上来的压力……”相同,这就更加荒谬可笑了。罗伯茨虽然不懂得基本的地质学事实,即油是浮在水上面的,被水向上挤入密闭的覆盆状首隙中。
人们知道,罗伯茨是一位写通俗历史小说的作家。在他写小说成功之前,曾是《星期六晚邮报》的外勤编辑。他虽然长期以来就对魔杖探矿感兴趣,但直到他发现了亨利·格罗斯用魔杖探矿的功能之后,才把主要的兴趣倾注于这一方面。罗伯茨这本书写的就是格罗斯的功能日益增强的故事,他报此宣称“当魔杖的潜在作用更清楚地为人们所了解并为人们所利用的时候,它将与电能和原子能居于同等重要的地位”。
他问道:“科学家们何必耗费时间、精力和金钱在实验室里对魔杖探矿者进行那些很成问题的试验,而不把更多的情力用来深入研究一种尽管神秘但极其宝贵的现象呢?这种现象如果能正当地加以利用,将会防止战争,移动山岳,变沙漠为良田,使饥馑者足食,使患病者痊愈,并会使世界的面貌为之一变。”
启发罗伯茨认识到这种翻天覆地力量的亨利·格罗斯,是缅因州比德福地方的渔猎监察官。罗伯茨在附近的肯尼班克港办一个农场。1947年,森林火灾给这个地区带来严重干旱。罗伯茨请格罗斯为他寻找一个新水井。他对格罗斯选择井址的准确,印象十分深刻,于是为这位朋友买到国外出版的许多有关魔杖探矿和放射感知的书籍。格罗斯为这些书所吸引,开始试验他的功能,不到三年时间,便成为一位空前神奇的超等魔杖探矿师。
格罗斯不仅能够指出地下水脉弯弯曲曲的路线,而且能够确定水源的确切深度、方向和流量,还能确定水是否好喝。这些都可以向魔杖提问而得到回答,魔杖能回答“是”或“否”。魔杖倾斜表示“是”,若直立不动,则表示“否”。虽然格罗斯爱用新砍的枫树枝作魔杖,但他也能用别的材料,甚至用一个长草叶进行探测。戴橡皮手套,或穿胶底鞋都不影响他的探测效果。
1949年,亨利·格罗斯发现他不一定非在现场探测不可,而且还可以探测许多英里以外的地区。罗伯茨举出格罗斯进行远距离探测获得成功的不少例子,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1950年他为百慕大测定了3个淡水水源的位置。格罗斯是在肯尼班克港进行探测的,距离百慕大达800英里之遥!“罗伯茨夫人在一张百慕大的地图上挪动铅笔,每当铅笔指到合适的地点时,格罗斯的魔杖就倾斜。那时百慕大还没有一个淡水井,正遭受着严重的旱灾,格罗斯的预测后来据说都是正确的。
有一饮,格罗斯在一幅非洲地图上进行探测,发现在沙哈拉大沙漠下面有一条蓄量非常大的水脉。它横贯整个西非山岳地带而流入几内亚湾!可惜,这项探测没有加以核实。
格罗斯不仅能寻找水源,而且能够用魔杖确定人的位置。他访友时无须按门铃,就能知道对方在不在家。魔杖可以准确地告诉他谁在房里。他能把有意藏在森林中的人找到,能说出丢失的东西在什么地方。有一次,他找到了一个掉进16英尺深水中的艇外马达。
还有一次,格罗斯和罗伯茨用酒作试验。格罗斯用杖尖触一下黑麦威士忌酒,此后,魔杖就只是向黑麦威士忌倾斜,而不斜向其他酒。如果他用杖尖触一下波旁威士忌,魔杖就只是斜向波旁咸士忌。甚至无须把酒抹在杖尖上,只须用杖尖触一下贴有标签的白兰地酒瓶,魔杖便能斜向其他同样商标的白兰地酒瓶。罗伯茨写道,“在我们看来,这简直不可想象,苏格兰威士忌酒和白兰地酒的气味竟然能透过玻璃瓶散发出来,不禁使人觉得,从磁北极散发出来的气味可能会穿过一切……”。
格罗斯读了有关放射感知的资料,遂开始试验魔摆。他发现这东西很灵。但与别人不同的是,魔摆悬在男人的身体上面时转圈,悬在女人身体上面时则前后摆动。罗伯茨报道说,当格罗斯第一次把魔摆悬在他的手上面时,“我感到刺痛……越来越痛,好象是受到电击,我不得不把手缩回……”。在格罗斯手中,魔摆能准确地指明动物、禽卵,甚至照片上的人的性别。但有一个奇怪的例外,如若一个女人的血液不含罗猴因子,那么魔摆就会作出男性的反应!
所有这些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呢?一个祈求此术帮助,因而对之笃信不疑的人用类似小说体裁提供的例证,当然不足为凭。但是,姑且不计较罗伯茨的这些例证中许多不可靠的成分(重要的疏漏,无意识的夸大等等),也不是不可能得出一点结论的。
譬如,没有任何东西说明亨利·格罗斯是一个庸医,或是一个骗子。他似乎是一个单纯而诚实的人,完全被他的特异功能所迷惑,并对这种功能产生浓厚的兴趣。但另一方面所有的情况都说明,格罗斯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以下意识的肌肉动作把自己的思想传给了魔杖和魔摆。
人们的思想可以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转变为肌肉动作,这在心理学上已是确定无疑的事实。在尤有这种倾向的人身上,上述事实就是造成这种“神秘”现象的原因,象灵应盘、使桌子倾斜、自动写字等,都是如此。有一种测心术,在魔术行业中通常称为“肌肉测知术”,也是基于这个道理。把一枚别针藏在一间屋子里,表演者让一位观众握住他的手,就能马上找到这枚别针。这位观众还以为他是受魔术师的指引,其实是表演者让这位观众通过不自觉的肌肉紧缩而指引他。有许多著名的会肌肉测知术的人可以根本不通过身体的接触,仅仅靠观察房间里观众的反应,就能找到藏着的东西。
请你专心致志地注意你左脚的脚趾。你是否发现自己在轻微地扭动它们呢?或者,至少是努力在强制自己不扭动它?有许多人如果嘴唇不轻微活动,就无法读书。不自觉的肌肉活动,可以用一个自制的摆来进行试验。在一条两英尺的线上吊一个小环。你自言自语地说,它在女人手的上方转圈,在男人手的上方就前后摆动。然后就做做看。就大多数人来说是非常灵验的,以致有几十年时间,这样的魔摆在美国的新奇玩具商店里是作为“性别指示器”出售的。当然,其原因是你的手的不自觉的和看不见的动作,足以使魔摆按照你所希望的方式摆动。探矿魔杖完全是靠同样的道理工作的。魔杖在手中受到很大的压力。它虽然仍然是直立的,但要保持平衡则很不容易,最轻微的肌肉活动就可以使它马上倒下。一个好的魔杖探矿者,几乎也能同样熟练地使用魔摆,这并不奇怪。
但是,人们也许会问,如果魔杖探矿者或魔摆操纵者事先并不知道他们的工具该如何动作,在这种情况下对之进行测验,结果如何呢?答案是,凡是在有监督的情况下进行这样的测验,其结果都达不到按平均规律所预期的水平。即使在肯尼思·罗伯茨这本有明显偏袒倾向的书中,他也记载了亨利·格罗斯凡是在安排好的、接近于科学检验的条件下就会遭到失败的大量事实。例如,一个瓦罐中盛水,一个瓦罐中装沙子,把这两个罐子藏在两个纸袋里,格罗斯就分辨不出来。把装入硬币的信封同一些空信封一起摆在地上,他就找不出哪个是装着硬币的。如果让他的杖尖碰一下一个硬币,然后把它扔到地板上,他的魔杖就会指出这个硬币的所在。但是,如果有人把这个硬币拿在背后,把它攥在一个拳头里,然后把双手再伸到身前,格罗斯就根本不能确定硬币攥在哪只手里。
如果把硬币放进儿个药盒里,格罗斯也分不出究竟是在哪个里面。把几只金表和别针埋在草皮底下,让格罗斯寻找,结果也不能令人满意。有一次,格罗斯认为他的魔杖(他在魔杖的尖部镶了一块金子)在他住宅附近的小溪中找到了金矿。把矿石送去分析后,证明并非黄金。罗伯茨在解释这次失败时说:溪水先流过金矿,然后又流过岩石,因此水中还留有足够的金矿痕迹,影响了格罗斯的魔杖!由于罗伯茨并没有说明他怎么会知道这一切的,所以他的解释丝毫不能令人信服。还有一次,杜克大学的约瑟夫·莱因教授进行一系列的试验,让格罗斯设法确定水在管子里什么时候流动,什么时候不流动。格罗斯也遭到惨败。
对这次失败,罗伯茨作了两点辩解。首先他认为,在水龙头关闭以后,管子里的水实际上并没有停止流动。它仍然处于“激荡”状态。另外,莱因是在人为的、不自然的情况下对格罗斯进行试验的。后来,他写道,他后悔没有想到建造一个20英尺见方的平台,用土覆盖起来,下面通一个软管。软管迂回曲折地通过平台下面,然后让格罗斯从平台上面走过,指明软管通过的弯曲路线。罗伯茨肯定地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格罗斯的魔杖一定能够正确无误地指出软管的位置……,试验一千次保险一千次准确。可惜我没有想到这个。”
确实可惜!能够一千次猜测软管的位置而达到百分之百的准确,这正是这本书中所明显缺少的那种试验。对于罗伯茨为根本没有进行的这种试验的结果所做的保证,一位有能力的科学家将会怎样想呢。唉!恐怕这样的试验永远也不会进行吧!有一次,马萨诸塞州大学一位聪明的教授向格罗斯挑战,要他进行一次蒙起眼睛的试验,他也未敢应战。这个试验其实更简单。先让格罗斯找出他的魔杖倾斜得最厉害的地点,然后把他的眼睛切实蒙好,领着他在这个地方走动,看看他上过上述地点时他的魔杖是不是还倾斜。还有比这更公平的吗?
格罗斯的魔杖在上述一些试验中失灵之后,罗伯茨的反应颇有意思。这些失败是不是提醒他应当设法安排另外的试验,例如他所设想的软管试验,或能使格罗斯的功能取得某种科学根据呢?没有。相反,他写道:“如果在科学家们看来,这些试验没有证明什么的话,在我看来,它们却证明了许多东西。首先证明,以后进行任何魔杖探测试验时,我必须尽量少和怀疑论者或地质学家们打交道……”。
对格罗斯的魔摆功能所进行的试验,结果也同样令人沮丧。在缅因州总医院产科,他曾在16个孕妇的腹部上方悬过魔摆。在这些孕妇生产后,对他的测试进行了核对。在16例中,他只对了7例。事实上,罗伯茨的侄女在对11个孕妇所作的类似试验中,结果还比他强一些。她猜对了9例。
至于格罗斯在寻找水源方面的成功,实属机缘巧合。首先,对一个完全熟悉地形的人来说,地面上往往有许多迹象,为确定地下水源提供了线索。身为渔猎监督官的格罗斯,肯定对该地区了若指掌,而且毫无疑问,他是一个聪明机智的人。该书第46页谈到,他探测到一条水脉通向一个经常“由于浸水而妨碍……农业机器工作”的地点。第276页又谈到,他选定了一处凿井的地点,那里水源非常接近地面,“附近的草地和灌木林,即使在极端干旱的情况下也仍然是湿润和青葱的。”各方面情况表明,他对构成该地区特点的泥土、地壳沉积、沙滩和其他结构十分熟悉。即便他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也能够很容易地根据十分熟悉的周围环境找出重要的地质线索。
在许多情况下,格罗斯用魔杖探测到的情况,证实了有些人已经知道的东西。不妨作这样的设想:他本人可能是作为不自觉的“肌肉测知术功能人行动的”,但他从在场的人的反应中收集到线索,并把这些信息传递到他的手上。
这一因素中最重要的是一个简单的事实:任谁掘到足够的深度,随便在什么地方也一大能碰到水源。近地面的水源,比人们设想的要多得多。在许多地区,随便在一个地点挖下去,在浅处找到水源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实际上,水源很少出现在“水脉”中(除了在很少的情况下岩石的裂缝和洞穴造成这种现象)。在一定的水平线以下,有一个变化不定的地下水多孔结构,每年和每季都在变化。在许多地区,一点也找不到地下水是不可能的,尽管它不过是只够一家人使用的涓涓细流。
百慕大就是这样的地区。象在类似的石灰岩岛屿上一样,淡雨水穿过多孔的石灰岩渗入地下,浮在地下的咸水上面。不论在岛上的任何地方,打井时打到这样的地点,就会得到上面的一层淡水,不过只是少量的。罗伯茨有一次竟向记者们发表了这样的看法:格罗斯在百慕大找到的水源,是来自北美大陆的地下溪流!
就算罗伯茨的那堆材料是真的,其中也记载了格罗斯在用魔杖探测水源时的几次明显的失败。象特朗普博士一样,他有信口开河的才能。有一次,格罗斯预测水源在16英尺处,但后来证明是在6英尺处,据说这一次是因为“水脉遇到了障碍物……形成一个压力区”。另一次,则是由于使用炸药而使水脉改变了方向。又有一次,则是由于钻机的震动使水源改遍了。罗伯茨硬说,甚至一架推土机的重量也会压坏水脉,使之改变流向。由于在打井时很难避免触动上地,要为失败找到借口是并不难的。如果真有水源,象在大多数情况下那样随便在哪儿都有,那自然很好。如果没有水源,那是因为水源“改变了方向”。那么,罗伯茨怎么会知道水脉是改变了方向呢?那是因为水已不在格罗斯所说的地方,而格罗斯是从不会错的。
应当指出.对深度的估计是极难鉴定的。罗伯茨常常说,格罗斯的预测可以准确到英寸,而任何曾经设法测量过井中水源深度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准确程度是多么荒诞无稽。有几次,格罗斯的估计就差了许多英尺,百慕大的许多井都是如此,他从肯尼班克港遥测估计水源深出是15英尺。他现场复测是30英尺。而最后凿井时在73英尺处才找到水。
测量流量甚至更加困难,何况,随着季节的变化,差别很大。正如一位在供水系统工作的工程师托马斯·里迪克在《魔杖探矿是无稽之谈》(《哈泼斯》月刊,1951年7月号)一文中所写:“在美国,没有一个供水工程师能够把任何一口井的流量计算到四分之一加仑/分的精确度,即使以最精确的测量方法经过24小时的泵水试验,也做不到。”不用说,在格罗斯作出了夸脱/分的预测后,很少有人对它作过同样精度的检验。
魔杖测水远不是一种无害的和省钱的迷信活动。目前,在世界各地有数不清的魔杖测水者,挣取优厚的报酬。最近,罗伯茨和格罗斯成立了一家公司,称为探水有限公司,每份一口井,至少收100美元(外带旅费)。有些探测工作,所费高达1000美元之多。
使用魔摆和更加复杂的方法寻找石油,耗资更巨。从石油工业最初出现直到今天,一些骗子和狂人施行一种据说可以万无一失地找到石油的奇异方法,使地质学家和石油生产者深受其害。最初,有一种新奇的方法称为“嗅油法”,不过近年来越来越普遍地称之为“探矿魔法”。
通常只有那些容易上当的农民才花这种冤钱。一个能说会道的魔杖探矿者给一个农场勘测一次,少则收费lO元,多则可得到一笔小小的财产。以后,如果有石油公司在这块土地上钻井的话,往往会遇到这个农民的顽固反对,因为他认为井的位置不对。他会坚持说,10年以前,他曾花钱雇了一个地质学家”踏勘了这块土地,并告诉他石油的准确位置在哪里。
在许多情况下,用魔法探矿的人对这种方法坚信不疑。通常,他们以缺乏技术知识为荣,并且强烈谴责正统的地质学家不愿接受新事物。他们常常宣称,曾把发明送交某一位世界著名科学家(通常是私人朋友),科学家也承认不懂得其中的道理。大多数现代的魔法探矿是根据重力原理工作的,或者是探测油矿发出的某些不明显的电磁辐射。这些魔法探矿的装置设计精致,造型美观,有时象是一具卢比·戈德堡的机械。发明这种装置的人毫无例外地是唯一能够正确使用它们的人。如果按魔法探矿结果打了一口干井,魔法探矿者总会有现成的理由,不外是有某种“干扰”影响了探测。
有一位塔尔萨的石油地质学家最近寄我一份1952年该城石油经营者收到的广告信。信的内容很有意思,下面摘录其中的一段:
敝人多年钻研采矿和石油地质学……,具有广泛、通用的知识。……敝人曾耗费10万余美元和多年时间,研究一种磁力伐木的特别方法……。这种方法可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准确性。
……敝人决定有选择地向少数独立的石油经营者提供商业性
的服务和丰富的经验……,鉴于经营者利用这些服务和经验可获得数以百万计的收人,敝人将酌收合理的服务费用……
……敝人时间十分有限,如蒙光顾……
他对一个地区情况提出总报告时收费10 00美元。
在盲目开凿的井中找油,当然要比在盲目开凿的水井中找水的机会少得多。但是,正如人们所预料的,确有成功的例子,而最奇特的例于莫过于1943年俄克拉何马州中部西埃德蒙油田的发现。
这口油井是由一个名叫艾斯·古托夫斯基的盲目开凿者开凿的,经费由芝加哥的福克斯·布鲁因公司提供。艾斯是怎样确定打井位置的呢?有一个住在当地的农民,名字叫做J.W.扬,他有一个瓶子,用山羊皮蒙着,里面盛着一种神秘的物质,他拒绝透露成分。瓶于吊在一根表链上。
在地下有油的地方,瓶子就南北摆动,在地下有咸水的地方,就东西摆动。
我有一位朋友,是地球物理学家。1944年他曾在埃德蒙的一家饭馆里见识过扬的这个宝物。瓶子吊在作试验用的沙子上面。瓶子工作得很好,但是我的朋友发现扬患有麻痹症,以致他抬手时发生明显的颤抖。
不管怎么说,古托夫斯基打的这口并揭开了20年来在俄克拉何马州发现的最大油层!而且,这个油层的结构,是属于用正统的地质学和地球物理学方法无法探测出来的一种类型。
这个故事还有更精采之处。无限笃信自己魔法的农民扬在这个地方购置了土地。新油田逐步扩大,最后到达了扬的地产边界。但是就此为止。因为在扬的土地上打了该油田有史以来第一口干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