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毫无用处的东西才是真正美的;一切有用的东西都是丑的,因为那是某种实际需要的表现,而人的实际需要,正如人的可怜的畸形的天性一样,是卑污的、可厌的。
——戈蒂耶
标举超脱现实的象牙塔写作的是19世纪法国的重要文学潮流——“为艺术而艺术”,后来的帕尔纳斯派、象征主义和现代法国文学都从这一文学潮流中受益很多。
“为艺术而艺术”是在与文学为社会的社会小说的对立中出现的。19世纪30年代以后,法国浪漫主义文学逐渐演变为不同的倾向,一是积极反映现实社会的所谓“社会小说”。乔治·桑的空想社会主义小说和雨果的《悲惨世界》等,都是这种“社会小说”的代表作。与此同时,出现了与“社会小说”对立的倾向,它主张文学超脱现实生活,反对文学艺术反映社会问题,反对文学艺术有“实用”的目的。这一种倾向成为“为艺术而艺术”的潮流,一度占据19世纪末法国的文坛。
高唱“为艺术而艺术”的是浪漫主义诗人戈蒂耶,1832年他在长诗《阿贝杜斯》的序言中宣称:“一件东西一成了有用的东西,它立刻成为不美的东西。它进入了实际生活,它从诗变成了散文,从自由变成了奴隶。”后来戈蒂耶又在他的小说《模斑小姐》序中称:“只有毫无用处的东西才是真正美的;一切有用的东西都是丑的,因为那是某种实际需要的表现,而人的实际需要,正如人的可怜的畸形的天性一样,是卑污的、可厌的。”这篇序文成为“为艺术而艺术”的旗帜。
他的诗集《珐琅与玉雕》(1852年)是为艺术而艺术美学观点的实践成果。这部诗集被帕尔纳斯派诗人奉为艺术典范。1875年,在这部诗集重版时,戈蒂耶增加了一首题为《艺术》的结论式的诗,重申了他的主张:人间的一切都是过目烟云,昙花一现,只有艺术才是永恒的;连天上的神明都会灭亡,可是高妙的诗句却永垂千古,比青铜更为坚硬。
“为艺术而艺术”的诗歌要求形式上的整齐完美;用严格的、古典诗的格律,经过细磨细琢、雕词凿句的一番功夫,表现客观事物的外形美;诗人在作品中不能流露自己一丝一毫的感情。
“为艺术而艺术”的倡导者戈蒂耶是公认的帕尔纳斯派的前驱。帕尔纳斯派的主要诗人邦维尔、勒孔特·德·李勒都高举“为艺术而艺术”的大旗。直到20世纪30年代,后期象征派诗人瓦莱里在他关于诗歌的言论中,还提出诗歌艺术的目的在于它本身,他说:“一句诗并没有别人强加于它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