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之气”是孟子提出的概念,指充实于人体之内的浩大正直之气。至于如何培养这个浩然之气,孟子也做了具体的论述。
孟子时代,中国哲学已经认为,气是构成物质的质料,物质之内充满了气。人也是一个物,人体之内也充满了气。这个气,可以是勇敢的,也可以是怯懦的;可以是善良的,也可以是邪恶的。一个人的气如何,在和人交往时,就会表现出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所以孟子认为,气的状况,可以影响人的志向。比如一个怯懦的人,往往就会因为自己的怯懦而丧失自己的理想和志向。同样,一个人的志向,也可以影响他的气。比如,一个心地高尚、志向专一的人,会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事业而勇气百倍。因此,一个人的道德修养,就是修养自己的心和气。
弟子问孟子:“您擅长做什么样的修养?”孟子回答说:“我擅长的是修养自己的浩然之气。”弟子问:“浩然之气是什么样子?”孟子解释说,难以描述。然后又说道,这个气,最浩大,也最刚强,你不间断地养护它而不损害,它就会充满于天地之间。这个气,和仁义是互相伴随的。没有仁义,这个气就会衰竭。因为,它是仁义的积累,不是做了一件仁义的事就可以得到的。
所以孟子要求,修养浩然之气,要逐渐积累,不要拔苗助长。如果不能逐渐积累。企图一下子就得到它,就会像那个拔苗的人一样,以为是帮助了禾苗的生长,结果反而害了禾苗。
为什么会有好人坏人之分?
孟子说,齐国东南有一座山名叫牛山,牛山上的树木本来长得非常茂盛,可是匠人拿着斧头日复一日地伐之,牛羊日复一日地食之,翠绿的山林最终变得满目疮痍。同样,人虽有善良的本心,可是,如果他不懂得时时刻刻珍惜爱护,而是被外在的物欲所引诱,陷溺于物欲,本心不断地受到伤害,那最终将会使自己失去那颗与生俱来的善良本心。
对于孟子的说法,弟子公都子就存在疑问:同样是人,为什么会有好人与坏人之分?孟子回答说,人有“大体”,有“小体”。人心为大体,耳、目、四肢为小体。从其大体者为大人,从其小体者为小人。公都子又问:同样是人,为何有人从其大体,有人从其小体?孟子解释说,耳、目、四肢是人的感觉器官,与外物接触,容易被外物引去。“心之官则思”,它的功能在于思考。人用心思考,发挥心的主宰作用,就不会被外物所蔽。人心是上天给予我们的良知、良能、良贵,并非是由外在的事物强加于我们的,如果我们能够树立起人的道德主体性,我们的善良本心就不会被物欲所蒙蔽。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是否每个人都能够找回放失的本心呢?换句话说,是否每个人都存在着成贤成圣,在道德上自我修养、自我完善,以至于达到至善的可能性呢?对此,孟子的回答与孔子有所不同。
孔子认为,“惟上智与下愚不移”;孔子的孙子子思也认为,人在追求道德至善的进路上先天地存在着等级差别。有生而知之者,如孔子,此为圣人;有学而知之者,有困而知之者,有困而不学者。然而,孟子虽然尊敬孔子,声称自己“乃所愿,则学孔子”,但他并不完全因袭前辈学人的见解。他认为,人的本心如同“赤子之心”,是先天具有的善良本心,是人道德完善的先天根据。人心的不善是后天习染的。上天是公平的,它给予每人同样的善心,这颗善心毫无欠缺,也毫无分别。人后天所具有的官位,是人所授予的,孟子称之为“人爵”,而善良的本心则是上天给予的,孟子称之为“天爵”,人爵是由人授予的,也可由人夺去;天爵是上天授予的,是他人不可夺去的。所以,孟子说:“人皆可以为尧舜”,每个人都有成为尧舜那样的圣人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