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颜若,社长觉得颜若突然受到刺激精神不太正常,无法预估到她会说什么,他绝对不可能让颜若说所谓的公社的“黑暗的私下交易”,不让颜若说吧,他也不知道颜若会不会有下一步疯狂举动,甚至真如她说的告到县城里去。
毕竟当了多年乡村干部,情急之下,社长对颜安平说:“把你妹妹弄到我办公室。”
颜安平特别担心颜若的精神状态,视线都没离开过她,柔声说:“走,咱们去办公室。”
颜若的目的是拿到赔偿款,不是让社长名誉受到影响,去办公室可以,但她要让人觉得她是疯的,这样说出来话才管用。
看墙根下有块石头,颜若走过去抬起脚一脚跺在大石上,一块石头登时四分五裂。
吃瓜群众都惊了,呼喝声一片。
颜安平也是一惊,这么一大块石头,就这样被颜若踢个稀碎。
他很担心妹妹的精神状态,颜若不会真的疯傻了力气才变这么大的吧。
“看到了吧,这要是踹在你□□上……”颜安平对旁边的王二柱说。
王二柱脸涨成猪肝色,双手捂裆,这要真踢了他的裆,他怕是要废了。
“大姐,你鞋破了,脚疼不疼?”颜安定蹲下来查看大姐鞋子被踢破后露出的脚趾,粉白的脚趾完好,没破。
他现在非常崇拜大姐,大姐是有功夫在身吧,也太厉害了。
颜若的脚怎么可能不疼啊,都被震麻了还有点疼,但踢碎大石带来的畅快之感抵消了脚上传来的微疼。
她现在非常振奋,她现在成了大力士,完全不用再害怕王二柱这样的流氓,她估摸着自己能很轻松把五个王二柱这样的混蛋一起打趴下。
这个金手指让她很兴奋。
葛民盯着地上的石块还有齑粉,竟觉得自己裆部也隐隐作痛,他走过去挑大的碎块踩了一脚,压根就踩不碎好嘛。
社长见颜若情况不太好,加快脚步,赶紧引着兄妹二人到办公室,顺便还叫上葛民。
“社长,你知道槐树沟那片矿山刘运发是怎么拿下来的吧,为什么他可以以低价承包下矿山,这里面谁在徇私中饱私囊,刘运发低价承包矿山属于侵吞国家财产。”颜若不准备兜圈子。
社长:“……”这姑娘头脑不是挺清晰的吗?
反正这事儿跟他无关,他的思路也很清晰,问:“你家跟刘运发家有纠葛?”
颜若回答:“对,我爸在刘运发矿山上班,被爆破的矿石砸得骨折,刘运发仗着有靠山,不肯赔偿,我们家穷,没有药费,我爸没法治疗,医生说他要瘸了,他的伤口感染发炎,还可能会死。”
社长再次打量颜若,沉吟了两秒后说:“你们兄妹等一会儿,我叫人去找刘运发。”
社长叫葛民去找刘运发,葛民见识过颜若发疯,肯定跟刘运发说,这样事情容易解决。
颜若兄妹就在社长办公室呆着,接下来双方都没说话,直到刘运发被工作人员带进办公室。
刘运发在路上已经听说颜若的发疯事迹,他都不信这个长得格外俊俏的丫头会发疯,哪知脚才踏进办公室,颜若就冲了过来,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单手把他举离地面,勒得他连连咳嗽。
“叫你妹妹放开她。”社长连忙招呼颜安平。
颜若手松开后,刘运发揉着脖子,弯着腰边剧烈咳嗽边说:“疯婆子,你别碰我。”
社长皱着眉问:“是不是欠人赔偿款?”
不过是四五百块钱而已,既然社长都出面了,刘运发非常识时务,他边站到社长旁边寻求保护边说:“当然赔,怎么不赔呢,就是最近矿上没钱。”
他转向颜安平,说:“给五百块钱,我给你写欠条。”
颜若知道这人油滑难对付,把跟社长说过的情况又说了一遍,又说:“你为富不仁不给赔偿,耽误了我爸的治疗,五百块钱根本就不够,我爸可能会瘸,可能会死,即使治好下半辈子也干不了重活。两千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说完她顿了顿,加重语气,继续说:“要是少一分的话我就把你拿到矿山承包权的黑幕告到县里去,我还要举报你的矿山没有安全生产资质。”
然后颜若就把承包黑幕说了出来,这是颜安平打听到的。
刘运发脸色一变,突然觉得问题变得棘手了,他看向社长,社长皱着眉头:“你看我干啥,这些传言属实吗,矿山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这些事儿不由我负责,但我警告你,你要是捅出篓子来谁都罩不住你,县里肯定要派人来调查。”
刘运发:“……”
他怎么觉得社长的意思是你小子就是采用非法手段,赶紧赔,别惹事。
他看向兄妹,说:“不是,你狮子大开口要两千是吧,我怎么拿到矿山跟赔偿有关系?我只能给五百。”
颜若寸步不让:“因为你不肯赔偿耽误了治疗,两千块钱都不够。”
她转向颜安平:“我们一分赔偿不要,走吧,大哥,明天就去法院。”
社长板着脸:“矿山的事儿不是我负责,我忙得很,没时间处理你们的纠纷,我建议你们该去县里就告到县里,要么去法院起诉。”
刘运发觉得社长每说一句话都在给他压力,让他赶紧同意对方的要求,把这事处理掉。
“我矿山账上没钱,最近发出去的矿石款都没收回来。”刘运发没好气地说。
颜若知道对方不会那么轻松就给赔偿,说:“你可以写欠条,另外把你矿山的采矿许可证拿来当抵押,五天之内你把赔偿款送到我家。”
社长默不作声,这个发疯的脑子竟这么好使。
刘运发:“啥玩意?采矿许可证给你?”
那采矿许可证他费了老大劲儿办下来的,别人家的采矿证丢了可以补办,他这个得脱层皮才能补办下来。
“好,算我破财消灾。”刘运发见对方寸步不让,纠结了好一会儿,黑着脸咬牙说。
刘运发去了矿上,很快拿回采矿证,颜若把采矿证跟欠条收进挎包,说:“拿赔偿款来换。”
社长叮嘱刘运发:“别节外生枝,把这事儿了了。”
他转向兄妹说:“回家吧。”
他搞不清楚颜若是不是真的精神不正常,不管怎么样,这个家庭的两件事情解决了。
社长还担心王二柱不兑现赔偿,安排葛民跟着。
“把这件事处理好,让你侄子以后别犯混。”社长冷着脸嘱咐。
在所有同事跟进院吃瓜的社员面前,葛民面子丢尽,唯唯诺诺赶紧表态:“社长你就放心吧,保证办好。”
一行五人出了公社,颜安平边走边打量颜若的神情,可他瞧不出任何端倪,觉得现在的颜若非常正常,不过他的语气还是无比担心,他说:“颜若,你还好吧。”
颜若说:“我挺好的。”
她的精神状态非常稳定。
王二柱想着把赔偿赖掉,眼看着走到他家门口,王二柱陪着笑脸跟颜安平商量:“你看,你打掉我两颗后槽牙,还让我赔偿,这也不合适吧,要不咱们就一笑泯恩仇,谁也别追究了。”
兄妹还没开口,葛民揪着他的衣领大骂:“混蛋玩意,还不赶紧抓鸡拿鸡蛋去。”
王二柱的老娘听到门口的嘈杂声走出来,看到葛民在,大声问是咋回事。
葛民没好气地说:“好好教育你儿子,他欺男霸女偷鸡摸狗,我估计都得被社长给撸了,要是我真让他弄得丢了工作,我可饶不了他。”
王大娘知道自己儿子不是啥好东西,嘴里骂骂咧咧:“这混蛋看我不打死他。”
见她弯腰脱鞋准备拿鞋底子揍王二柱,葛民制止她说:“你先别急着教训儿子,社长让你们家赔两只鸡、三斤鸡蛋给颜家兄妹,以后让你儿子看到人家就绕道走,知道不!”
王大娘看了眼颜若兄妹三个,大概知道王二柱犯了什么事儿,叹了口气说:“这混蛋犯的事儿社长都知道了?看我一会儿不打死他!咋着,两只鸡,三斤鸡蛋?老天啊,我的命咋这苦啊,生了这么个混蛋儿子,我不活了啊。”
颜安平不想跟他们继续纠缠,也不想让妹妹在王二柱面前久留,说:“大娘,赶紧抓鸡,”
王大娘从鸡窝里抓了两只老母鸡,外加三斤鸡蛋,一个不少地交给了颜安平,有俩鸡蛋是母鸡刚下的,还温热着呢。
“颜若,吓到你了吧,回头我把王二柱打死。”王大娘恨声说。
颜若没吭声。
颜安平拎着两只咕咕叫的母鸡,颜安定拎着一篮子鸡蛋,三人得胜回家。
“不知道刘运发会不会如约给赔偿款,先别对外声张。”颜若叮嘱兄弟俩。
颜安平现在有些恍惚,颜若现在看上去实在平常普通,看着精神跟心情都很好,他说:“我知道,回家就给你煮鸡蛋压压惊,晚上咱们吃炖老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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