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说:
“现在,我们在分析完自己的元素、能力、特性、心理技术手段以后,可以认为我们的内部创作器官已经准备完毕。这就是我们的军队,它可以开始军事行动了。
“这支军队去作战需要统帅。谁将是这些统帅呢?”
“我们自己。”同学们回答说。
“这个‘我们’是谁呀?这个神秘不解的东西在哪里呢?”
“这是我们的想象力、注意力、情感。”同学们一一列举。
“情感!这是最最主要的。”维云佐夫坚定地说。
“我同意你们的观点。当你们去感受角色时,所有的精神力量立刻都会进入备战状态。
“这样,就找到了第一个和最重要的统帅、创作的倡议者和动力。这就是情感,”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说,但他又接着指出:“不幸在于,情感是固执己见的,不肯服从于命令的。根据经验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一点。因此,如果情感不是自然而然地被激发去创作,你们就不能开始工作,而应当求助于另一个统帅。这‘另一个’他是谁呢?”
“想象力!没有想象力,什么都谈不上!”维云佐夫坚定地说。
“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就想象点什么,让你们的所有创作器官都开动起来。”
“想象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
“需要任务、神奇的‘假使’,什么……能让……”维云佐夫说着。
“从什么地方获取这些东西呢?”
“您知道吗?智慧会暗示的。”戈沃尔科夫说。
“如果智慧会暗示的话,那么它就成为我们寻找的那个统帅、倡议者和动力。它就能开始和引导创作。”
“这就是说,想象力不能成为统帅是吗?”我追问道。
“正如你们所见,想象本身还需要主动精神和领导呢。”
“注意力。”维云佐夫坚定地说。
“我们再来分析一下注意力。它有什么功能?”
“它帮助情感、智慧和想象力、意志。”同学们一一列举着。
“注意力就像反光镜,将自己的光线反射到选定的对象上,使思想、情感和欲望对它发生兴趣。”我解释说。
“那谁指出了这个对象呢?”托尔佐夫问道。
“智慧。”
“想象力。”
“规定情境。”
“任务。”我们一一回忆着。
“这就是说,他们是开始工作的统帅、倡议者、动力。它们指出了对象,而注意力如果不能做这种事情,那就只局限于辅助作用了。”
“好,注意力不是统帅。在这种情况下,谁是呢?”我问道。
“请你们表演一下疯子那个习作吧。你们就会明白,谁是倡议者、动力和统帅。”
同学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不愿意站起来。最后,大家一个跟着一个站了起来,不情愿地向舞台走去。但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却拦住了他们。
“好,你们战胜了自己。这就证明,你们有某种意志。但……”
“这就意味着,它就是统帅!”维云佐夫突然说道。
“但……你们在向舞台走去时,就像被判死刑似的,不是听从意志,而是违反意志。这样不会有创作。内心的冷漠不能唤起情感,而没有情感,也就没有体验和艺术。假使你们刚才满怀演员的激情,像一个人似的,涌向舞台,那样才可以谈论意志,谈论创作意志。”
“您知道吗?您光指望那令人厌恶的疯子习作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目的的。”戈沃尔科夫嘟囔着。
“然而,我还是要试试!你们知道吗?当你们在等待疯子从大门闯入时,这个疯子已经悄悄地溜到了后台阶上,现在正要破门而入呢。而那扇门已经旧了。勉强用门环闩着。如果他拽掉门闩,你们可就要倒霉了!在新的规定情境中,你们要采取什么措施呢?”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给我们提出了问题。
同学们集中注意力,思索起来,所有人都在想办法,打算采取某种行动。最后,决定构筑第二道防栅。
一片混乱,嘈杂声。年轻的人们很兴奋,目光中流露出愉快的神色,心脏跳得很厉害。一句话,发生的情形几乎与我们第一次表演已经令我们厌烦的疯子习作时的情形一样。
“这样,我建议你们重复疯子的那场戏。你们试图强迫自己,违反意志,走向舞台,在内心唤起人的意志,但强迫是不能让你们为角色感动的。
“这时,我给你们暗示了新的‘假使’和规定情境。在这个基础上,你们给自己提出了新任务,唤起了新的欲望(意志),但这一次,不是普通的,而是创作的欲望。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开始工作起来。试问,谁是统帅。第一个冲向战斗中,领导全军前进的?”
“是您!”同学们说。
“对,是我的智慧!”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纠正说。“但你们的智慧也能做这件事情,成为创作过程中的统帅。如果是这样,那么第二个统帅就找到了。这就是智慧(理智)。
“现在我们来找一下,有没有第三个统帅。现在我们逐一回忆一下所有的元素。
“或许,这是真实感和信心?如果是,那就相信吧,就像在激发情感时那样,让你们的所有创作器官都立刻行动起来吧。”
“相信什么呀?”同学们问。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们的事情。”
“首先需要创造‘人的精神生活’,之后再相信它。”巴沙指出。
“这就意味着,真实感和信心不是我们要寻找的统帅。那么,有可能是交流和适应?”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问道。
“为了达到交流的目的,首先应当有可以给予他人的情感和思想。”
“对。这就是说,它们也不是统帅!”
“部分和任务!”
“问题不在于它们,而在于创造任务的活生生的欲望和意向。”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解释说。“如果这些欲望和意向可以激起演员所有的创作器官,控制他在舞台上的心理生活,那么……”
“当然,可以!”
“如果是这样,那就意味着找到了第三个统帅。这就是意志。
“由此可见,我们拥有三个统帅,那就是。”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指着悬挂在我们面前的横幅,读出了第一行字:
智慧、意志和情感
“它们是‘我们心理生活动力’。”
这堂课结束了。同学们渐渐散去,但戈沃尔科夫却争论起来:
“对不起,为什么至今为止,我们还有涉及智慧和意志在创作中的作用,关于情感,您让我们的耳朵都听厌了!”
“按照您的意思,对每一个心理生活动力,我都应当详细地做同样的说明。是吗?”托尔佐夫不解地问道。
“不,为什么是同样的呢?”戈沃尔科夫不同意。
“那是怎么样呢?三头政治的成员是分不开的。所以,提到其中一个时,无意中就会涉及第二个、第三个。说到第二个,就会提到第一个和第三个。说到第三个,就会涉及前两个。难道您愿意听不断重复的内容吗?
“事实上, 假设我对你们说创作任务,它们的划分、选择、命名等,难道情感没有参与这项工作吗?”
“当然,参与了!”留下的同学们肯定地说。
“难道意志与任务无关?”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又问道。
“不,不是无关,正相反,意志与任务有直接关系。”我们坚定地说。
“如果是这样,在谈论任务时,我就不得不重复我在讲情感时涉及的几乎同样的内容。”
“难道智慧没有参与任务的创作?”
“既参与任务的划分,也参与任务的命名过程。”同学们坚定地说。
“既然这样,那么我在讲任务时,又不得不第三次重复同样的内容。所以你们要感谢我,因为我保存了你们的耐心,珍惜了你们的时间。
“不过,在戈沃尔科夫的指责中有对的成分。是的,我偏爱情感创作,所做这一切也确实是有意的,因为许多其他艺术流派经常忘记情感。我们有太多的理智型及以智慧为出发点的舞台创作!同时我们却很少见到真正的、活生生的情感创作。这一切迫使我加倍地关注情感,稍微忽视了智慧。
“我们在长期的戏剧创作中,已经习惯认为智慧、意志和情感就是心理生活动力。这在我的意识中已经根深蒂固。我们的心理技术手段适应了这种情形。但新科学对心理生活动力的定义作了重要的改动。我们,舞台上的演员如何看待这种情况?这将给我们的心理技术带来什么变化呢?
“关于这一点我今天来不及给你们讲了。所以,下一次课见。”
今天,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谈到了心理生活动力的新定义。
概念,判断和意志—情感
他读出了条幅上的第二行字。
“这个定义的内在本质与原来的旧定义即智慧、意志和情感是一样的。新定义比原来的定义更加准确。将二者进行比较时,你们首先会发现,概念、判断加在一起正好完成旧定义中智慧(理智)完成的内部功能。
“进一步深入理解心理生活动力的新定义,你们会发现,‘意志’和‘情感’合并为一个词。‘意志—情感’。我用一些例子解释一下这两类变化的意义。
“假设,你们现在没有课,你们想将这一天过得有意思一些。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你们会怎样做呢?
“如果情感保持沉默,意志也保持沉默,那么你们除了求助于智慧以外别无选择。在这些情况下,就让它去给你们提供答案吧。我来充当智慧的角色,向你们提出建议:
“你们想不想到街上逛逛,或者到郊外活动活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呢?
“我们的五觉中最快、最敏感的就是视觉。这时它已经借助想象力和视像,描绘出了在即将到来的散步中等待你们的、可能吸引你们的事物了。你们已经在自己的内心‘屏幕’上看见了一部展现各种各样的风景、熟悉的街道与郊外的长长影片。这样即将成型的散步概念在你们内心就形成了。
“‘今天这对我没有诱惑力。’你们说。‘在城里逛没意思。在恶劣的天气里,大自然也不吸引人。再说,我已经累了。’”
“这样,您就形成了对概念的判断。那么,晚上去看一场戏吧。智慧提出了建议。
“在这个建议下,想象力开始描绘,而内心视像瞬间就会非常清晰地强烈地复现您所熟悉的剧院的一系列画面。您在想象中从售票处来到了观众席。看到了戏的几个片断,形成了一个概念,接着形成了对一天新计划的判断。这一次,无论是意志,还是情感都立刻被燃起,对智慧的建议做出了反应。(即对概念和判断做出反应)您警觉起来,唤醒了内部元素。这样,”托尔佐夫总结说,“您从智慧(从概念和判断)开始,使意志和情感本身参与到工作中。”
他沉默了好一会继续说道:
“我们的研究得出了什么结论呢?它们为我们说明了智慧的工作。它们展示了智慧两个方面的功能: 一个是最初的动力,它唤起了概念的形成过程;另一个由前一个发展而来,即判断的形成。
“我的解释使你们明白了心理生活动力新定义第一部分的实质。
“在研究第二部分时,我们发现,就像我以前说过的,在新定义中意志和情感合并为一个词语‘意志—情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再用例子回答这个问题。请你们想象一个意外巧合的场景。你们深深地相爱着。她住得很远。您在这里备受煎熬,不知道如何平静被爱情激起的惊惶不安的心情。这时,您收到了她的来信。原来,她也是因为孤独而痛苦不堪,她在信中央求您快速到她身边去。
“但您读完心爱的人的邀请信后,您的情感沸腾了。这时正好剧院给您分派了一个新的角色。罗密欧。由于您的情感与饰演人物的情感很相似,角色的许多地方就都很容易和立刻在您心中被激发出来。在这种情况下,谁是引导创作的统帅?”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问道。
“当然是情感!”我回答说。
“那意志呢?难道意志不是同时、与情感密不可分地在东奔西走、在希望、在奔向情人吗?而在舞台上奔向朱丽叶吗?”
“是这样的。”我不得不承认。
“这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它们两者都是心理生活的领袖、动力,在共同的工作中走到了一起。您试着将它们相互分离开看。在空闲时,您不妨试着想一想,找到意志和情感相互分开的情况,确定它们之间的界限,指出意志在哪里结束,情感在哪里开始。我想,您做不到这一点,就像我也没有做到一样。这就是为什么最新的科学定义将它们连接成一个词语意志—情感的原因。
“我们是舞台艺术工作者,我们意识到这个新定义中的真实性,预见了它在未来将带给我们的实际的好处,但只是我们还不会认真细致地领会它。为此还需要时间。由于我们需要在实践中认识它,所以我们将部分地利用新的定义,而在其他方面,我们将暂时使用已经经过考验的旧定义。
“暂时我还没有看到其他出路。所以,我必须利用心理生活动力的新旧两个定义。这取决于在每一个个别的情况下,我觉得哪一个定义更容易掌握。在某一时刻,如果我觉得同旧的定义打交道方便些,也就是不将智慧的功能一分为二,不将意志和情感合二为一的话,我就会这样做。
“就让科学界的人们原谅我的这种放肆。在与你们的教学工作中,指导我的纯粹的实践想法证明了这种放肆的正确性。”
19××年×月×日。
“所以,”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说道,“智慧、意志和情感或者按照新定义,概念、判断和意志—情感在创作过程中起着主导性的作用。
“由于心理生活的每一个动力互为诱饵,每一个都能激起三头政治的其他的成员去创作,这种作用还会增强。
“除此之外,智慧、意志和情感不能独立存在,必须相互支持。所以,它们总是一起,同时,相互紧密依赖地实施行为(智慧—意志—情感,情感—意志—智慧,意志—情感—智慧)。在很大程度上,这也扩大了心理生活动力的意义和主导作用。
“我们让智慧工作时,也将意志和情感吸引到创作中。或者,用新的语言说: 有关某种事物的概念自然而然地引起对于它的判断。
“两者将意志—情感吸引到工作中。
“只有心理生活的所有动力协同作战时,我们才能自由、真诚、自然、有机地创作。不是以他人的名义,而是以自己个人的名义认真地在角色生活规定情境中进行创作。
“事实上,当真正的演员在说着哈姆雷特的独白‘生存还是死亡’时,难道他这时只是在形式上传达别的作者的思想,完成导演示意给他的外部行为吗?不,他给予的远比这要多得多,在角色的台词中加入自己的东西: 自己自身的对于生活的概念、自己的灵魂、自己活生生的情感和意志。在这些瞬间,演员真诚地激动着,因为他们回忆起了与角色生活、思想和情感相类似的亲身经历。
“在舞台上这样的演员不是以不存在的哈姆雷特的名义,而是以置身于戏剧规定情境中的自己本人的名义在说台词。这时,别人的思想、情感、概念、判断都变成了他个人的了。他说话,不是为了让其他人听到角色的台词,并理解台词,演员需要让观众感受到他对所说话语的内心的态度,让他们想要自身创作意志向往的东西。
“在这个时刻,心理生活的所有动力都联合起来,相互依赖。这种依赖性、相互作用和一种创作力量与另一些创作力量之间的紧密联系在我们的事业中非常重要。假如不去利用这些达到我们的实践目的,那就是一种错误。
“由此需要相应的心理技术。
“它的基础在于,通过三头政治成员之间的相互影响,自然、有机地唤起三头政治的每一成员、演员创作器官的所有元素来实现行为。
“有时,心理生活动力会一下子、自然地、意外地、下意识地一起投入到工作中。在这些偶然成功的瞬间,应当沉醉于心理生活动力产生的自然的创作意图。但当智慧、意志和情感没有对演员的创作号召进行反应时,该怎么办呢?
“在这些情况下,应当启用诱饵。它们不仅存在于每一个元素中,而且存在于心理生活每一个动力中。
“不要一下子唤起它们。瞄定其中的一个,假设是智慧。智慧比其他的动力更容易被说服。更顺从一些。它会心甘情愿地服从命令的。在这种情况下,演员就会从台词的形式思想中得到相关的概念,开始发现台词的内容。
“首先,概念引起自己相应的判断,它们二者创造了思想。这不是枯燥的、形式上的,而是由概念唤起的能够自然激起意志—情感的思想。
“在你们短暂的实践中,有很多说明这个过程的例子。哪怕回忆一下,你们是如何重新唤起令你们已经厌烦的‘疯子’习作的。智慧想出了虚构:‘假使’和规定情境。它们创造了新的、令人激动的概念、判断,接着二者一起激起了意志—情感。结果,你们非常成功地演完了习作。这件事情就是很好的例子,说明智慧在激起创作过程时的主动性。
“但可以通过其他途径,也就是从情感角度走进戏剧、习作和角色中。尽管情感变化莫测和不稳定。
“如果情感立刻答应了要求,那就是最大的幸福。那么一切都会自然就绪: 概念一出现,对于概念的判断也就形成了。而这一切激起了意志。换言之,通过情感、心理生活的所有动力立刻开始运行起来。但如果这一切不能自然产生,如果情感不答应要求,仍旧处于消极怠慢的状态,那又怎么办呢?这时需要求助于三头政治最近的成员。意志。
“采用什么样的诱饵去唤醒没有发挥作用的情感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就会明白,速度—节奏正是这样的诱饵和刺激物。
“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 如何激起还没有发挥作用的意志去进行创作呢?
“如何激起它实现创作行为呢?”
“通过任务,”我提醒说,“它直接影响创作欲望,也就是意志。”
“这要看什么任务。不太诱人的任务就不会产生影响。必须通过人工的途径让这种任务走进演员的心灵。必须突出强调这一任务,使它活跃起来,变得更有趣和更激动人心。相反,诱人的任务就会拥有直接的影响力。但……却不是影响意志。令人迷恋的首先是情感方面,而不是欲望。所以,它直接影响了情感。应当在创作中全神贯注感受,然后再去想。这就是为什么,任务对意志的影响不是直接的而是间接的原因。”
“您说过,根据新定义,意志与情感是不可分离的。这就说,如果任务影响到后者,那么自然而然地它就会同时激起前者。”戈沃尔科夫抓住了托尔佐夫话语中的漏洞。
“正是。意志—情感是一把双刃剑。在一些情况下,在意志—情感中情感是凌驾于欲望之上的。而在另外一些情况下,欲望则在情感之上,尽管这种欲望是强制进行的。所以,一部分任务对于意志的影响要多于对情感的影响,相反,另一部分任务则靠意志而强化了情感。
“但……无论是这样还是那样,无论是间接的还是直接的途径,任务都在影响着我们的意志,它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创作欲望的诱饵、刺激物,我们在忠诚地运用它。
“这就是说,我们将像以前一样,继续利用任务,来达到间接影响意志—情感的目的。”
沉默一会儿后,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继续说道:
“承认智慧(概念、判断)意志、情感是心理生活动力这一正确的观点已经由天性本身所证实,演员的个性往往生来就有情感型、意志型或者理智型的。
“第一种类型的演员相对于意志和智慧而言,情感占优势。他们在表演罗密欧或者朱丽叶时,突出上述角色的情感方面。
“第二种类型的演员,在他们的创作中,意志凌驾于情感和意志之上。他们在饰演麦克白或者布朗德时,强调了他们的功名心和宗教意志。
“第三种类型的演员,在他们的创作天性中,相比较情感和意志而言,智慧占据了优势。他们在饰演哈姆雷特或者哲人纳丹时,情不自禁地赋予了角色比实际需要的更多的理智的色调。
“但是,无论是第一种、第二种,还是第三种,心理生活动力都不应当完全压服三头政治的其他成员。必须使我们心理的动力具有一种和谐的相互关系。
“正如你们所见,艺术同时承认情感、意志和理智的创作。在其中情感、意志或者智慧担当着领导者的角色。
“我们只是不认可那种以枯燥的演员的用意为出发点的作品。我们将这种表演称为缺乏热情的、偏重理性的表演。”
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郑重地停顿了一下,以一段长长的话语结束了我们的课。
“你们现在很富有,因为你们掌握着大量的元素。借助于这些元素你们可以去体验角色的‘人类精神生活’。这是你们的内部武器,你们用于创作表演坚定勇敢的军队。况且,你们在自己的内心已经找到了三个能够率领自己连队进行作战的统帅。
“这是非常大的成就。我祝贺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