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omnibus requiem quaesivi.(Eccli. 24,11)
“我在万物之中寻求安宁。”(《便西拉智训》,24章,11节)
这些话写在那本智慧之书中。这次我们要来解释这些话,将其看作是那永恒的智慧与灵魂之间的对话,那智慧者说:“我在万物之中寻求安宁”(《便西拉智训》,24章,11节),而灵魂回答说:“那创造出我的,就已经安息在我的帐篷里”(《便西拉智训》,24章,12节)。然后那永恒的智慧又说:“我的安宁是在那被奉为神圣的城里面”(《便西拉智训》,24章,15节)。
如果有人问到我,要我确切地说明那造物主创造一切被造物其目的何在,那么,我会说:为了安宁。其次,如果又有人问到我,那神圣的三位一体他们各样的所作所为究竟在寻求什么,那么,我还是会回答说:是安宁。如果还有人问我第三个问题,问我灵魂在其所有的运动中在寻求些什么,我的回答还是:安宁。如果又有人再问我第四个问题,问我所有的被造物在其出乎本性的奋斗和运动中在寻求些什么,我的回答仍然是:安宁。
第一,我们应当知觉到和认识到,那属神的本性之属神的面容是如何适应于所有灵魂的要求而变得富有情感和热情洋溢,为的是把灵魂吸引到他那里去。因为,上帝非常欣赏他那属神的本性,也即那个安宁,他对其感到极度的满意,所以他将其从自己里面拿了出来,以此去刺激所有被造物的出乎本性的欲望,将其吸引到他那里去。造物主不单是通过将这个属神的本性从自己里面拿出来并使得所有的被造物以此得以仿照而来寻求他自己的安宁,不单是如此,他同时还寻求吸引所有的被造物都跟他一起重新回归到他们的最初的本原之中去,即回归到安宁之中去。而且,上帝也在所有的被造物里面爱着他自己。然而,就像他在所有的被造物里面寻求着对他自己的爱一样,他同样也在其中寻求着他自己的安宁。
第二,那神圣的三位一体在寻求着安宁。父在子里面倾注并造就了所有的被造物,从而在子里面寻求着安宁,而且,父与子一起又让圣灵作为永恒的不可度量的爱而从他们那里走了出来,从而他们又在圣灵之中寻求着安宁。
第三,不管人知道还是不知道,灵魂是在它所有的力量和运动里面寻求着安宁。人若不是为了寻求安宁,那他既不会睁开眼睛,也不会闭上眼睛;他要么是想把阻碍他的什么东西抛弃掉,要么就是想要把使他能得以安宁的什么东西吸引到自己里面来。人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围绕着这两件事。我也曾经说到过,在任何被造物那里,除非是有上帝的譬喻在其里面,否则人是绝不可能藉此而获得什么欢乐和称心如愿的。我所想要有的,就是我最能够在其中认识到上帝的譬喻的东西。但是,在所有的被造物里面,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像安宁那样与上帝相等同。第三,我们应当去认识,能够使上帝愿意在其内得以安宁的灵魂,究竟应该是怎么样的。它应该是纯净的。那么,灵魂何以成为纯净呢?就在于它要遵循灵心上的东西。这样它才得以提升。而它越是被提升得高,它就越是一心虔诚,而它越是一心虔诚,它所行的事也就越是坚强有力。与此相关的,有一位大师在谈到星星时说道:各个星星越是靠近大地闪耀出光芒,它们的行为反而越是微弱,因为它们没有保持合适的距离。但如果它们达到了合适的距离,那它们就居于最高处;这样,虽然人们在地上看不到它们,可是它们的行为却因此成为地上最最坚强有力的。圣安瑟伦对灵魂说道:“你要从外在行为之不安中解脱出来。”他又说道:“你要在那内心思想的大风暴来临之前赶快逃走和躲藏起来,因为它同样也会将特大的不安引入到灵魂里面来。”此外他还说:“人除了安宁之外再也不能有比这更美好的东西奉献给上帝了。”跟安宁相比,上帝不那么在乎和需要什么守夜、禁食、大声祈祷和各种苦修。上帝所需要的,不外就是希望人们献给他一颗安宁的心:这样,他就得以去成就灵魂里面的这些奥秘和属神的事情,而这是任何被造物都无法去出力或者哪怕只是去观看得到的;确实,即使是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灵魂也从来没有能够探视到。那永恒的智慧,乃是如此地精细和怕羞,它根本就不能容忍当上帝单独在灵魂里面行事时可以有某个被造物搀杂进来。所以,那永恒的智慧不能容忍有某个被造物能够观看得到。因此,我们的主说:“我领我的新娘到旷野,对她的心说话”(《何西阿书》,2章,14节),这意味着,领她到荒漠之中,远离所有的被造物。最后安瑟伦还说到,灵魂应该安息在上帝里面。上帝不可能在灵魂里面成就属神的事情,因为凡是来临到灵魂里面来的东西,都是由度量包围着的。但度量乃是有所包括而又有所排除的。然而这是属神的事业所不容的:属神的事业是无限界的,是不被封口地包含在属神的启示之中。所以大卫说:“上帝坐在众基路伯之上”(《诗篇》,79篇,2节)。他不说他坐在众撒拉弗之上。“基路伯”,意思就是智慧,就是那认知:是它,将上帝带到灵魂里面来,又引导灵魂到上帝那里去。但是那个认知却不能将灵魂引入到上帝里面去。所以,上帝并不是在认知之中成就他的属神的事业的,因为认知在灵魂里被度量包围住了;宁可说他是作为上帝而属神地来成就他的属神的事业的。然后,那个最高的力量就出现了,那就是爱;它闯入到上帝里面,将灵魂连同认知以及它的所有其他的力量一起引领到上帝里面去,使它们得以与上帝合而为一。而在那里,上帝是超越在灵魂的力量之上而行事的,不是像在灵魂之中那样,而是在上帝里面属神地行事。在那里,灵魂在上帝里面接受浸礼而又在属神的本性里面接受洗礼,它就此获得了属神的生命,并且接受了属神的秩序,从而它是服从于上帝的治理的。如同人们可以从例子来加以认识的那样,一些研究自然学说的大师们写道:当孩子在母腹中受孕时,他具有了器官的形态和脸部的外貌。而当灵魂被注入进形体时,这形体就失去它原先具有的形态和外貌,产生出某个一统的东西,而这个一统的东西由于灵魂之力量而从灵魂中获得一个另外的形态和一个另外的跟灵魂之生命相适合的外貌。对于灵魂,也是如此:当它完全与上帝合一并且在属神的本性中受洗礼时,它就失去它一切的障碍和软弱以及反复无常,在属神的生命中得以彻底革新,使它的一切习俗和德行都遵循上帝的规定,就像人们看着烛光时所认识到的那样:火焰越是靠近烛心在烧,它就越是发黑和浑浊;而火焰越高,越是远离烛心,它就越是明亮。同样,灵魂越是向上腾越而超脱于自己,那它就越是纯真和明亮,上帝就越是能够完美地在它之中仿照自己的样子去成就那属神的事业。假如一座山高出地面两英里,有人在上面的尘土中写下一些字母,那么,这些字母会经久保存下来,经得起风吹雨打。同样,一个真正属灵心的人也应当以十分平静的心情坚定不移地在属神的事业中得到升华。因此,一个属灵心的人会因为自己在遇到烦恼而发火生气时竟然如此轻易地动摇信心而羞愧万分。这样的人实在谈不上是真正属灵心的。
第四,所有的被造物,不管它们自己知道不知道,都出于其本性的追求而去寻求安宁;它们以它们的行为证实了这一点。石头的运动总是坚定不移地想要落到地上来,只要它还没有落到地上来,就一直不会放弃作这样的努力。火也是这样:火则是想要向上去。任何一个被造物都在寻求它们的与本性相符合的地点。它们就在这里面显露出上帝赋予所有被造物的那种与属神的安宁的等同。
祈求上帝扶助我们,让我们能够去寻求属神的安宁之属神的等同,并且在上帝那里得以找到它。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