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夏祁面露出的尴尬，辛莞然都不能说是平静了，像是没看到蒋承似的，甚至拿着那张名片，认真研究起来。
她回答夏总的问题：“我英文自认还不错，雅思7.5分，也通过了METS四级。”
夏祁正尴尬着，听到她的答案，眼睛一亮，差点脱口而出：那你更要来我们公司了！
但蒋承那么大个人就在旁边站着，夏祁硬是把话咽了下去，但想要辛莞然的心是更强烈了。
“蒋总……”夏祁侧过头看蒋承，发现他正对着辛莞然在笑。
他比蒋承多活了十多年，但还有点被他这样吓到。
蒋承转过头来看着夏祁，笑容变浅，显得冷淡些：“夏总，我能理解你，如果我遇到优秀的人，也想挖走。不过我觉得，你不能光看能从她这获取什么，也要看能给她什么吧。”
夏祁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所在的医药公司在这一行排名已经算很靠前了，但要和云昇相比，云昇自然是有更多更好的发展空间，并且不仅仅局限于医疗方面。
“当然。”夏祁说，“不过我只是给了辛小姐一条路，毕竟她现在的工作完全没有发挥到她的专业知识。辛小姐作为动物医学生大可不必参加METS，但还通过了四级，说明对人类医学也是有热爱的。”
蒋承笑了一下，只说了一句：“那你大可以期待辛秘书的答复。”
他似乎懒得跟他辩驳。
夏祁看得出蒋承信任辛莞然不会给自己好的答复，他本来抱着的期待有些破灭。
不过走之前，他还是对辛莞然说：“那有机会再见吧。”
辛莞然：“好的夏总，有机会联系。”
夏祁矛盾得不行，一方面觉得辛莞然似乎有意，一方面又对蒋承那能留住人的绝对自信感到不安。
辛莞然也打算回到会场去。
蒋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看你对这个是真感兴趣。”
“有那么一点吧。”
轻飘飘的话音还没落，辛莞然就被拉着手腕，进了最近的一间没人的包间。
包间里没开灯，只有隐隐约约的窗外透进来的光线。
蒋承把她抵在门后，开始念经：“云昇各个部门，上下岗位任你挑，你想做跟药物相关的工作，我这又不是没有。”
辛莞然看着他没说话。
“你之前不是说你不想做研发，不想待在实验室里了吗，现在又想回去了？”
“而且我才不信你参加那个考试是热爱医学，你大概率是闲的，要不然你为什么不直接报考医学专业？”
“……说话啊，盯着我看什么？”
“不让看？”辛莞然忽然一手环上他的脖子，一手摸上他的鼻梁，“我在研究为什么这个光，显得你更好看了？是影子的原因吗？”
蒋承拉下她的手，把她的眼镜推上去。
呢喃似的说了声“不准看”，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嘴唇。
安静又昏暗的包间里，越发急促的呼吸声交错。
辛莞然的眼镜猝不及防掉下来，砸在蒋承鼻梁上。
蒋承忍住了没出声，以防破坏气氛。
辛莞然却呼呼笑起来，不行，太好笑了。
“哪天非得把你眼镜换了。”蒋承不爽。
辛莞然还笑着：“那还是把你换了更容易……”
还没说完，她就感觉到他真生气了。
“我开玩笑的。”辛莞然说。
蒋承看了她一会，低头靠在她肩膀上，感觉还是有口气堵着，“我不知道，我会当真，以后别说这种话。”
“好了，蠢死了。”辛莞然揉揉他头发，“容易被刺激到是你为数不多的弱点。”
蒋承没反驳。但他只有在她的事情上，才会这样。
就是说，她才是他的弱点。
辛莞然：“但你明明知道我不想换眼镜，我已经习惯了。”
蒋承抗议：“它都开始谋杀我了。”
辛莞然推开他，伸手摸他的鼻梁：“没断吧？”
蒋承：“说不准哪天就被砸断了。”
“这样啊，看来得少接吻了。”
“……”
“不得不说你还是很了解我的，知道我很闲。我确实闲得考各种证，现在又闲得跟上司在这偷偷摸摸接吻。”
“你不想偷偷摸摸也可以不用偷偷摸摸。”
“重点是这个吗？”
蒋承手指缠绕她的头发，“听得出来，重点是你跟我谈恋爱纯粹是你闲得发慌。”
“痛。”辛莞然把头发解救出来，“倒也没那么纯粹。”
说完，辛莞然转身准备开门出去。
又被蒋承把着肩膀拉回来，“再亲一会。”
辛莞然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很大声。
她拿出一看，是高玉宇打来的，估计是因为找不到他们人了。
蒋承接起电话：“有事？”
“啊，蒋总。”那边惊了一下，“没事，只是不知道你们去哪了。”
“我们这边有大事，不重要的事你自己处理。”蒋承交代完，挂了电话，塞回她口袋。
辛莞然看着他问：“多大的大事啊？”
蒋承凑过来要亲她，被她推开。
“大事呢？”
“这还不够大？”
辛莞然认真思索后问道：“每天都做的事也能叫大事？”
“就因为每天都做才是大事。”
“我竟然被你说服了。”
手机又震动起来。
蒋承“啧”了声，从她口袋里拿出手机，在看到上面的字后瞬间熄火。
是[妈妈大人]打来的电话。
辛莞然又笑出来，她接起电话：“喂，妈妈。”
“心情很好？”戚芳听出女儿声音里带着笑，觉得稀奇，放下自己要说的话，先问这个。
“还不错。”辛莞然老实回答，另一只手环在蒋承腰上，带着他走到餐桌边坐下。
戚芳问：“有什么好事？”
“工作上的事，今天被上司夸了。”
蒋承玩着她的手指。以前真不觉得自己是个喜欢亲密接触的人，现在玩个手指都那么起劲。
只是听了她这话，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什么。
“那确实是好事。”戚芳笑道，“对了，这周六你有空吗？”
看样子是要约她，辛莞然回答：“没空也得有空。”
“前两天秦蓦爸爸来我们医院看病，我这才知道秦蓦都回国十来天了。”戚芳说，“就约好了周末一起吃个饭，我看午饭比较好，你觉得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蒋承听得清清楚楚。
经过昨晚，他都快把秦蓦这个人彻底不放在眼里了，现在可好，妈妈大人带着秦蓦找上门来了。
辛莞然握住他的手，问：“叔叔哪里不舒服吗？”
“胸口痛来我们科检查，我问了，心脏没事，是胆囊炎引起的。”
“需要做手术吗？”
“普外那边是建议做的，我也觉得做了比较好，不过他还在考虑，还是看他的意愿。”戚芳说，“见面再说吧。”
“好，那我安排周六中午吃日料吧，我记得叔叔阿姨喜欢吃鱼，正好也清淡一点。”辛莞然一边说已经在一边挑选餐厅了，“秦蓦知道他爸爸去看病的事吗？”
“看来你跟秦蓦没联系啊。”戚芳笑说，“他爸妈还开玩笑说‘这俩孩子说不定在偷偷恋爱没告诉我们’，我当时就不信。我女儿有什么事，肯定会告诉我的。”
辛莞然一时语塞。
她还真瞒了个大的，并且当事人就杵在她旁边。
蒋承撑着下巴看着她。
还说没什么，家长都开这种玩笑了。
不过岳母的态度让他暂时放心。
“他爸一开始以为是心脏出问题了，瞒着秦蓦没说，知道只是胆囊炎就告诉他了。”回答完，戚芳说，“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早点休息宝贝。”
辛莞然：“你也注意休息。”
“阿姨真辛苦，工作那么忙，休息日还要应付不熟的人。”蒋承话里有话。
辛莞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应付你就不辛苦了？”
“我保证让阿姨轻轻松松舒舒坦坦，不用担心一丝一毫。”
“得了吧。”辛莞然选好地点，订了包间，给妈妈发了信息过去。
蒋承也不说了，反正说了也白说。
只要她没有要让他见人的念头，他就动摇不了她半点。
辛莞然放下手机，“不亲了？”
蒋承：“伤心了，回家再亲吧。”
“你多久没回自己家了？”辛莞然想了想，“上周你每天都在我家，周末也是，这周到目前为止也是。”
蒋承点点头：“因为你的床比较好睡。”
“你还要不要脸？”辛莞然不想说话了，起身往外走。
门一打开，忽然想起什么，回头一看，有了足够的光线，果然可以看到他唇上还沾着她的口红。
辛莞然又把他推进房间，拿纸给他擦掉。
接着先把他踢了出去，自己也整理了一下，才拉开门。
聚会结束，坐上车。
辛莞然打开电脑整理好信息，发到蒋承的邮箱里。
高玉宇把车停在辛莞然小区门口。
辛莞然把电脑放到副驾驶：“我把电脑放这，明早麻烦你给我带上楼，谢谢。”
那边蒋承已经下了车。
高玉宇这边还没应辛莞然的话，就因为蒋承下车，回头错愕地看了一眼。
注意到高玉宇的反应，辛莞然下车后，拉住了蒋承。
背对着车，她说：“你等一下，高特助好像不知道。”
“怎么又不知道了。”
“他看你下车感觉挺惊讶的，如果知道不应该是这个反应。”辛莞然说，“今晚你还是回你自己家。”
辛莞然打开后座车门，看着他。
蒋承坐上车，瞪着高玉宇无辜的后脑勺。
车行驶起来。
高玉宇刚才吓一跳，他差点就以为蒋总要跟着辛秘书回家了，原来下车只是说了两句话，看样子是交代他不能听的事。
“有个事。”蒋承说，“昨晚你为什么给我发信息说看到辛秘书在跟一个男的吃饭？”
“蒋总不是想、想……”
“想什么？”
“想好好压榨辛秘书，不想让她有私人生活的空间吗。”
蒋承黑着脸：“我什么时候给你这个印象了？”
“这是，上次你自己说的啊。”
经他一提醒，蒋承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对，没错，我就是这种人。”蒋承坦荡，“干得好。再有这种事，也要告诉我。”
高玉宇良心不安啊，“蒋总，我觉得，您这样不行。”
“你有高见？”
“不不不，不是什么高见，只是辛秘书要是累倒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吗。”他的声音逐渐减弱。
蒋承拿起手机给辛莞然发信息，一边说：“你们同事之间还挺友爱。”
“这也是为了公司着想嘛。”高玉宇觉得自己可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啊。
[蒋承：禀告侦探大人，高特助还真不知道。]
辛莞然看到信息，心想还好自己注意到了。
她都不敢想象对毫不知情的高玉宇来说，看到蒋承跟着她进小区，会是多么大的一个冲击。
那他为什么中午要请她吃饭？
辛莞然陷入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