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正在跟高玉宇通电话,路过辛莞然工位,看见多了个空位,停下脚步,转头问其他人:“这里怎么回事?”
洪薇回答说:“今天来了一位实习的新秘书,辛秘书现在带她去参观公司了。”说完她觉得绕口,新秘书和辛秘书。
高玉宇在电话那头疑惑:“没听说今天要来新秘书啊。”
蒋承差点要同意他的话,突然想起来辛莞然昨天好像是说过这么一回事,但他当时在认真做饭,只“哦”了一声。
在办公桌前坐下,蒋承继续安排工作:“你现在就接游鸿去项目那边转一转,顺便把项目上的文件复印一份回来,具体的我马上发你,然后……他是今晚回京市?”
“对,我会准时送游总去机场的。”
“那文件你叫闪送送来,我下午就要用。”
结果高玉宇中午之前就回公司了。
进蒋总办公室前,他看到了新来的实习秘书。
蒋承接过资料:“怎么回来了?”
“我带游总去项目那边了,看完之后他说要和认识的新朋友吃饭,下午还有别的安排,让我不用送他去机场了。”
已经翻开资料的蒋承停下手头的动作,抬头看着他:“这个新朋友,不会叫秦蓦吧?”
“是的。”高玉宇没听游总说对方的名字,但看到他们的聊天页面了,是叫秦蓦来着。
“你,”蒋承停顿片刻,“你去加入他们,听听都聊了些什么。”
“好的……啊?”高玉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任务?
“去去去,现在马上立刻就去。”
高玉宇被他催促得紧急又离开了办公室,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就开车前往游鸿和秦蓦吃饭的地方。
还好他刚才是送游鸿去的餐厅,知道他们在哪里吃饭。
游鸿看见他,愣了愣:“你怎么又来了?”
“蒋总担心您有什么需要,就又叫我来了。”高玉宇有些担心游总又会让他回去,来来回回的跑。
但比起让他回去,他更担心游总让他留下来。这个任务真的好奇怪啊……
游鸿挑了下眉,仿佛发现了什么乐子,对他招招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那就一起来吃饭吧,你应该还没吃吧。”
“谢谢游总,我确实还没吃。”高玉宇坐下来,看了看对面的游鸿的新朋友。
“你好,我是秦蓦。”注意到他的视线,秦蓦主动打了招呼。
游鸿加了菜,笑得别有深意地对秦蓦说:“你应该想不到他是谁。”
秦蓦也笑了一下:“难道跟我有关系?”
“不能说完全没有。”游鸿说,“他跟辛莞然是同事,上次跟你说了她在云昇做蒋承的秘书,这位是蒋承的特助。”
高玉宇没想到在这能听到辛秘书的名字。
“这样啊。”秦蓦点头表示明了,眼神里却有了一丝疑惑,他对高玉宇介绍说,“我跟辛莞然从小就认识,算是发小。”
游鸿打量着两人的表情。
秦蓦看上去不懂高玉宇为什么会来,高玉宇看上去也不懂蒋承为什么会叫他来这儿。
拥有上帝视角原来是一件这么爽的事。
游鸿说:“特别巧,对吧?”
“是很巧。”秦蓦低头笑了一下,“我那么久没回来,都没想过会再跟辛莞然碰上。”
“你也确实没碰上啊,这不是隔了几层吗。”游鸿好奇,“为什么说没想过啊?”
“因为……江城很大。”
游鸿感觉他的回答有些含糊,干脆直接问道:“你们不是发小吗,关系应该很好吧,家人之间都应该认识吧?”
“小时候家人是认识,我们就住在隔壁。上了高中她家搬家了,虽然我和她高中还是在一个学校,但我们两家的关系还是没以前那么近了。”
“那你们毕业了也完全没联系?”
“嗯。”秦蓦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才说,“她去了京市,我去了国外嘛,太远。”
游鸿吃起瓜来丝毫不留情面。
就像他看破蒋承和辛莞然的事,即使他们一开始否认,他也还是死缠烂打问了个清楚,才成为得知他们关系的第二个人。
“又不是上世纪的人了,拿手机联系很困难吗?你们是发生什么事了才不联系的吧?”游鸿说。
高玉宇在一旁呼吸都乱了。
他以为蒋总让他来,是探听游总关于工作的想法,他已经够紧张了,现在他们竟然聊起辛秘书的八卦,他更紧张了。
莫名有种,不能探听到辛秘书八卦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很难想象到她会跟别人产生什么纠葛。
“一定要问得这么细吗?”秦蓦没有回答问题,表情有些不太自在。
游鸿再怎么想知道,这也只是见过几次的新朋友,友谊不像和蒋承那样稳固。思索几秒,他还是选择放过他:“好吧好吧,不想说就不说。”
放过秦蓦的另一个原因,是游鸿想象到了蒋承听完传话之后,会有多么抓耳挠腮。
他都因为没听到而有些难受,他就不信蒋承能好过。
吃完饭,游鸿和秦蓦约好了去看摄影展。
高玉宇跟着他们一起,全程听他们聊摄影师聊艺术,完全搞不懂什么跟什么。
但既然蒋总给他布置了任务,他就要仔细听他们的话,并且尽力记住,一下午脑细胞死了一大片。
“我打车去机场就行,你不用送了,回公司吧。”结束后,游鸿对高玉宇说。
高玉宇也没多坚持,回了公司。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把能记住的东西赶紧先通过语音记下来,以免到公司又忘了。
关于辛莞然的那一段他没记。
已经深深刻在脑子里的东西,就不需要再记了。
蒋承平时都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听人报告,今天倒是抱起双臂,认真听高玉宇讲话。
高玉宇有些紧张,尤其是说到有些国外摄影师的名字时,由于不太熟悉,经常结巴。
“停。”蒋承忽然打断他,“这一部分直接跳过。”
高玉宇为自己死掉的脑细胞默哀三秒钟,原来蒋总想听的不是这个。
他继续说了一些,最后才说到他觉得最不重要,蒋总最不可能在乎的事情——关于辛秘书过去的私人生活。
“游总认识的新朋友是辛秘书的发小,所以他们还聊了聊关于辛秘书的事。”
“发……小?”蒋承明明记得辛莞然说他们是高中同学。
“对,他们从小就认识,然后一直到高中毕业,辛秘书去了京市念书,秦蓦去了国外念书,就没有再联系了。”高玉宇说,“游总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不联系,猜测是发生了什么事,但秦蓦没说。”
“还有吗?”蒋承突然翻开文件。
“没有了。”
“行。”
高玉宇等了一会蒋总的下文,但他没有要说的意思,有些不符合平时的他,“那我先出去了蒋总。”
蒋承没抬头:“辛苦了。”
高玉宇估计自己在那站了有两分钟,蒋总盯着那资料一页也没翻,这不是他平时看资料的速度。
出了办公室,高玉宇刚坐到自己位置上,一个女生就走了过来。
“高特助高特助,今晚可以请你吃个饭吗?”女生说完,看他眼神好像有点惊恐,继续道,“我是新来的实习秘书庄槿,我想多了解了解公司和蒋总,所以想请你吃个饭问一些问题。”
高玉宇脸有点红,他刚才有一瞬间还以为她是对自己有好感,原来是他自作多情,“好的,没问题。”
辛莞然瞥了那边一眼,心里想着庄槿真是个积极的女生。
她觉得她应该跟校园里的同龄人谈恋爱,蒋承这样的恐怕不太适合她。
下班时间到了,办公室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
庄槿也和高玉宇一起走了。
辛莞然留下来加了一会班,半小时后看了蒋承办公室一眼,也先回家了。
在地铁上,她收到秦蓦的信息。
[默:下班了吗?有空见面吃个饭吗?]
看到信息后,辛莞然给蒋承去了电话。
“喂,”她问,“今晚来我家吗?”
“当然,我还有事情要问你。”蒋承那边有翻文件的声音,“但是我今天摸了好久鱼,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可能要晚点。”
“哦,那我跟朋友去吃饭了。就上次说的那个秦蓦。”
“什么!?”
地铁上略嘈杂,但蒋承的声音还是清晰传到了辛莞然身边的人耳朵里,把人吓一跳。
辛莞然:“我说,你晚回来的话,我就先和秦蓦去吃饭了。”
蒋承脱口而出:“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老实跟我说,他是不是你的前男友什么的?”
辛莞然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直觉。”蒋承回答,“男人的直觉。”
“烂直觉。”辛莞然看了眼手表,“给你五秒钟说出一个我不能去的理由,要是不合理,我就直接挂电话了。我还有个前提,我跟他没有任何会让你不爽的关系。”
“哦,那没事了。你去吧,情侣之间呢,不能管得太紧了,要给对方足够的个人时间和空间。”蒋承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大有自己给自己洗脑的意思。
“行,挂了。你先到家的话,就先洗了澡等我。”
辛莞然挂掉电话,对上了旁边那人有些异样的眼神。她推了下眼镜,低头回复秦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