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恰好时

怕陆砚舒不信,时淮序点开陆砚舒的主页给她看,“看,下面是已关注。”

“怎么会!”

陆砚舒凑过去看,果真看到她的主页下显示的是已关注。

“这是你小号吗?我也关注你大号了。”

“对,大号粉丝会扒,小号不发东西,没人这是我的号。”

忽然想到早上做的那个梦,陆砚舒咽了口吐沫,诚恳道:“请把死死捂住小号不要让你的粉丝发现!”

时淮序:......

“所以你很介意我的粉丝知道我关注你吗?”

陆砚舒思索下,给出答案,“其实也没事,有个明星朋友是多值得炫耀的事啊,更何况你还是影帝,说出去我脸上多有面啊!就是—”

见时淮序看来,陆砚舒还是把今早的梦讲了出来,“你看,就怕到时候你的粉丝误会我们的关系,我当然无所谓,毕竟我的暴躁响彻全网。”

说起陆砚舒在网上的形象怕是十万字都说不清,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五年前说起。

麦画师是一个很火的插画、头像约稿软件,陆砚舒也注册了一个,笔名叫“陆长安”。

偶尔发些自己的存稿上去,发完了她也不看,甚至软件消息提醒都没开,全当朋友圈存图了。

忽然有一天,陆砚舒刷微博的时候,刷到了有人在避雷陆长安。因为和自己的笔名相似,陆砚舒便点进去吃瓜,却没想到吃到了自己身上。

发避雷贴的这个妹妹贴出自己在麦画师找陆长安的约稿信息,因为对方一直没有回复,所以她企图去微博找陆长安的账号,这一找还真被她找到了。

私信微博陆长安时得到了回复并且成功支付定金约稿,事情就坏在,她等到交稿日期再去找微博陆长安时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在平台申诉无果便只能在超话避雷。

帖子一发瞬间引起更多受害者控诉,他们全部和这个女生一样,支付了定金却被拉黑。

陆砚舒看着图上自己的麦画师主页陷入沉思,她这是被冒充了?

点开麦画师,无数条未读红点刺激着陆砚舒眼球。

她随便点开一条私信就是大段的谩骂诅咒,陆砚舒当即明白,这是有人定着她的名头出去招摇撞骗去了。

陆砚舒切换到微博搜索出假陆长安,装作约稿人私信,很快的到回复。

陆砚舒:可以约稿吗太太?

假陆长安:可以。

陆砚舒:约头像大概什么价格?多久出图?

假陆长安:八百,定金四百五,十到十五天出图。

我靠?你没搞错吧?我在麦画师的定价才八十,你这直接给我加了个零??

陆砚舒捏着手机啪啪打字,一顿输出给对方看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

陆砚舒:你这个小偷偷到你爷爷头顶来了?你这辈子是强盗转世啊你收这么贵!你怎么不去大街上抢啊?啊?你有那个水平你就来冒充?不清楚我的路子就别触碰我的底线。属于我的,我怕我送你了,你也拿不稳,人就是这样白天顺服生活,夜晚臣服灵魂。我看你天生属黄瓜,欠拍,后天属核桃,欠锤!

陆砚舒发着发着就看到红色感叹号,她被拉黑了。再去看那个人主页,已经注销了。

陆砚舒把聊天记录和麦画师主页截图上传到超话澄清,起初还有找事的人在评论区道德绑架陆砚舒,非让她把被骗的那些人钱赔了,被她突突骂一顿才老实。

后来她为了让被骗的人钱不白花,免费给她们画稿,从此陆长安画手名声打响,随之还有她暴躁的脾气......

“所以被骂我也不怕,就看谁先受不了。”

“那还是把你按悄悄关注里吧,我怕她们会受不了。”

陆砚舒:......

门被敲响,外卖小哥声音隔着门传来,“外卖放门口了!”

“我去拿。”

时淮序拿了两个袋子回来,陆砚舒看着一个早餐袋一个奶茶袋有点懵。

“这个奶茶的吸管很细,从侧面划开抵在你的指甲上能好一点,你要不要试试?”

死马当活马医,陆砚舒咬牙,“好,我试试。”试试就逝逝。

时淮序取出剪刀在吸管侧面划开,修剪好周围的倒刺确定安全才拿给陆砚舒。

“沿着指甲边把它放进去抵着,避免指甲钻到肉里就不会疼了。”

陆砚舒看看手里的一片U形塑料,又看看红肿的大拇指,有些胆怯,“你确定?”

“我来吧,疼你就说,我住手。”

“诶—”

陆砚舒缩起脚难得局促,“你等会还要吃饭呢。”

时淮序看看桌上的早餐,不明所以,“怎么了?”

“那你还碰我的脚!”陆砚舒皱眉,看向时淮序的眼神变得诡异。

“我又不是不洗手。”

“那也不行!”

“那你自己放。”

“我......”

陆砚舒垂下眼眸去看自己发红的脚趾,她真的不敢把异物塞进去,会更疼吧?

“你家有酒精或者碘伏吗?”

“有啊。”

“在哪?”

陆砚舒给他指了方向,两分钟后,时淮序拿着个小箱子过来。

戴上一次性手套,取出酒精棉球擦拭U型塑料,又拿出沾好碘伏的棉球准备往陆砚舒脚趾上涂。

“你干嘛!会很疼!”

陆砚舒收回的脚被时淮序大手握住,异样酥麻的感觉爬上陆砚舒全身,让她一时间忘了反抗。

“不消毒会感染,到时候流脓严重了就要做手术了。你想现在整好还是做手术?”

陆砚舒对上时淮序的眼睛,莫名觉得他很可靠,明明他们才见过两面却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现在整好。”

“那就听话。”

时淮序拿过她手里的指甲刀,握着她的脚趾缓缓翘起一边将U型塑料慢慢插进去。

虽然时淮序戴着一次性手套,也尽量避免触碰到她,可他温热的指尖正捏着她冰凉的脚趾,异样的感觉如藤蔓缠绕着她的脖颈,让陆砚舒不由得放缓呼吸。

随着时淮序手下的小心,陆砚舒紧绷的身体的终于放松,脚尖的疼痛也逐渐减弱。她目光落在时淮序的头顶,瞧着他认真的侧颜,一时出神。

六年前的时淮序虽然也很帅,但五官难掩青涩,现下在她眼前的时淮序貌似没有什么变化,却能看出他身上的沉淀和稳重,虽然时淮序在娱乐圈走的是冷酷话少路线。

想到这里陆砚舒想起一个问题,这么想着也就直接问了,“我感觉你挺热心肠的,说什么都会接,为什么在电视上看你的采访和综艺都不怎么说话呀?六年前你也挺健谈的,是公司给你包装的人设吗?”

“不算人设吧,我平时话很少的。”

“少吗?”陆砚舒歪头看他,似乎在质疑当事人说的话。

“好了,你走路看看还疼不疼。”

陆砚舒下地走了两步,望向时淮序时两眼放光,“还是你有办法啊,真的不疼了!”

“我之前拍戏也是甲沟炎,疼的没法走路就想到这个办法。等它长出来就好了,记得勤消毒。”

陆砚舒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谢谢时影帝支招。”

“你这个......是玩偶吗?”时淮序指着电视旁边的两个柜子里的娃娃问,“好精巧。”

“这个是bjd,也就是关节人偶。”陆砚舒拿出其中一个给时淮序看,“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九州》这个小说,这个就是里面的主角,花下眠。”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花间楼楼主,花下眠。”

“你竟然知道?”

在时淮序念出花下眠的座右铭时,陆砚舒就知道他看过,只是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

“还有《长安》里,万安说的那句‘只要诗在,书在,长安就会在。”时淮序的目光从娃娃移到陆砚舒脸上,“陆长安,你起这个名字,是不是希望自己将来也会有如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洒脱?”

陆砚舒愣住,瞧着时淮序时眼眶湿润。

“我还没想到这个名字还有这层深意。”陆砚舒擦去眼角的泪,实话实说,“因为我爸叫陆段桉,陆短安,所以我就起了个陆长安,跟我爸做兄弟哈哈哈哈哈……”

兴许是陆砚舒的笑声太有感染力,时淮序莫名勾起唇,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还很有意思。

“她们一直以为我本名就叫陆长安,后来有了亲手打假事件以后他们都叫我长矛老师。”

时淮序疑惑,“为什么是......长矛?”

“‘长矛沾屎戳谁谁死’听过吗?因为我一出手就把盗版骂走了,他们觉得我战斗力十足,指哪打哪,久而久之就叫我长矛老师了。”

“......好。”时淮序揉揉抽搐的额角,这个答案他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看在你看过《九州》的份上,我当你去看看我珍藏的宝贝,跟我来!”

一上午,陆砚舒都在给时淮序展示自己收藏的周边,什么谷子、吧唧、吱吱叫时淮序都能认出每个人物并准确叫出他们的名字,这无疑不对陆砚舒的吃谷脑袋很友好!

转眼到了中午,陆砚舒也不讲虚的,大手一挥决定把桑果再给他玩一下午,就在她转身去找桑果的时候,差点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穿着黑色短袖的时淮序身上满身狗毛,他还一脸懵的注视着陆砚舒面上的吃惊,和怀里的桑果同时一齐歪头打量着她。

“不是,你什么时候抱她的?怎么能弄这么一身毛?”

“我—”

“先等一下!”陆砚舒伸出手打断他,额角抽搐表情痛苦。像是做了极大的一番心理建设后才道,“你这衣服不会是网上好几千一件的那种吧?”

时淮序闻言看了眼怀里的桑果和身上的衣服,满不在意,嘴角竟还带着笑,“没事,几十一件很便宜,让她玩吧。”

话音刚落,桑果便在他怀里扭动身子,势必要把身上的毛全蹭到时淮序身上似的。

黑色的狗毛在半空画了个圈,陆砚舒赶忙护着自己的娃娃放在柜子里,推着时淮序和桑果出了卧室。

“走走走,出去我拿粘毛器给你沾沾,不然鼻子会很痒。”

“我自己来吧。”时淮序准备拿过陆砚舒手中的粘毛器自己粘,手还没触碰到粘毛器边就被陆砚舒手腕一转,完美避开。

她拍拍时淮序的肩膀示意他别动,“后面的你看不见也够不着,你怎么粘?不会要把衣服脱下来粘吧?”

“咳咳!”陆砚舒把手抵在唇边轻咳,开玩笑,“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桑果还小,小孩子不能看这些。”

知道陆砚舒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时淮序摇头无奈道。

“等后面粘完了你再自己来。”

正粘着,陆砚舒手机提示音响起,她把粘毛器塞给时淮序自己去拿手机,“你先自己粘着哈。”

看着和刚刚判若两人的陆砚舒,时淮序有些恍惚。分明她刚说完先不让他粘的话,还没几分钟怎么就会如此?不是,怕是几秒都没到。

他脚下意识往前挪了步,看向抱着手机满眼放光的陆砚舒,问道:“你男朋友给你发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