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瑶急得快步上前,景珣见状,摆摆手,“我没事儿,不就是······哎呦!”
“二哥!”
景珣跨门槛时一个没注意,本就不太方便的右脚被拌了一下,顿时疼痛感让他这个七尺男儿也忍不住叫出声。
大厨房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大厨房的管事娘子找来一条干净的凳子,景瑶和景珣身边的小厮将他扶着坐好。
景珣为了舒服些,坐下时提了一下袍子,景瑶这才发现景珣的右脚脚腕处用纱布缠着的几根细竹竿。
景瑶又看了眼景珣头上的纱布,包扎手法虽然看上去不怎么生疏,但绝对不是孙大夫的手笔,如今已经印出了些许红色,景瑶不免有些焦急。
“二哥,大伯母不是说你昨日和好友去游湖吟诗嘛,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因景国公府这一辈就只有三人,大多时候若是在府里,景瑶都是直接称呼大哥二哥,并不会刻意喊堂哥什么的。
景珣扶着小厮的胳膊,看了眼大厨房里这么多的人,摸了摸鼻子,“没、没什么······”
景瑶见景珣不说,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无奈道:“那就先坐会儿,等会儿再说。”
“好的,好的,小妹你先忙,不用管我,嘿嘿嘿。”景珣自以为逃过一劫,狠狠舒了一口气,也不问景瑶是不是真的被燕静姝给欺负了。
就三妹刚刚说话的精气神,嗯,被欺负的肯定不是她!
景瑶见景珣确实乖乖坐在靠近门边的位置,不再乱动,这才放下心来。
“午膳之前大家的第二道任务是将这道紫薯山药糕各自再独立完成两遍,上午的培训就结束了。”
再做两遍?
何小二抬头看了眼景瑶,有些不明白,不是说要培训吗,怎么是让自己做也没个指导?
这要做到什么地步才合格县主也没说个明白。
大厨房的管事娘子看着已经做出来的这么多糕点,在一旁询问,“县主,不知这些糕点要如何处置?”
因紫薯山药糕并不难,且景瑶上午的目的只是为了测试他们的资质,原本想着若是还有资质较好的,就一起参与正式训练,故而参与的人数有些多。
若是再各自做两遍,只怕做出来的会更多些。
大家伙基础不一,做出来的糕点有卖相好的,比如何老四几人,自然也有卖相不怎么样的,比如何小三。
何小三听着管事娘子的话,还以为是在说自己,低头摸了摸鼻子,颇有些不太好意思。
景瑶想了想,“今日凡是由何师傅做出来的,午膳后往每个院子里送上一些,其他人做的,就等下午的任务完成时,各自拿些回去分了吃吧。”
“另外,多取些绿豆拿出来先泡着,下午做绿豆糕用。”
管事娘子福身称是。
何老四与何小三给她的惊喜实在是不少,景瑶觉得她的训练进度可以加快一些。
大厨房旁边有个小花园,等厨房里的众人再次忙活起来,景瑶就留下郑氏和张娘子在这里看着,自己则和被小厮搀扶着走路的景珣一起去了小花园。
走的时候夏荷还拿了些何老四刚刚做好的无忧糕。
二人在花园的凉亭里坐下,景瑶身边只留了容嬷嬷和夏荷在,其他人则被打发到距离凉亭十步远的地方。
等花园的管事带着人上了茶水后,夏荷将糕点也摆上桌。
景瑶看了下周围,确定没有什么人在,这才喝了口茶润嗓,看着坐在对面的景珣,担心道:“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酒量向来不错,怎么昨日竟醉得将自己给弄成这样?是不是跟人起了什么争执?大伯母可知道?”
二哥的几个好友都是练家子,若是一言不合就动手也不是不可能!
听着这一骨碌的问话,景珣一个头两个大,“真、真没事儿,我、我就是、就是······哎呀,你来说!”
景珣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指指身边的小厮。
景瑶不解,二堂哥今日怎么这般娇柔扭捏?
小厮一直低着头,听到自家公子的话,嘴角没忍住抽搐一下,想起到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不由感叹。
哎,公子不好意思开口,也属实正常。
“回县主,二公子并未与人起争执!”
景瑶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那这伤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二哥自己摔的吧!”
“回县主,就、就是二公子自己、自己摔的······”
景瑶:“······”
我耳朵不太好使,你不要骗我!
“昨日,二公子与书院的几位公子相约······”
景珣昨日与几个练武时的好友相约,去了护城河畔游湖,傍晚时分几人又在商记酒楼吃了早秋的醉蟹,谈到兴起时,便多吃了些酒,直到快宵禁时刻才回府。
路过花园的时候,景珣还在回想着那醉蟹的味道,并不似坊间流传的那般鲜美,也不知名气为何那么大,若是堂妹来做的话,味道定然极佳。
许是夜深衬得更加寂静,景珣隐隐约约听见假山后有洒扫的仆妇小厮们交谈的声音。
“咱们县主才刚回府就受了这么一次惊吓,那镇国将军府的姑娘怎么能这样!”
“切!你才进府多长时间,咱们两府的恩怨啊,复杂着呢!”
“嘘!这话都敢说,你俩是不是不想在国公府待了,啊?”
表妹怎么了?
许是吃了酒的缘故,景珣脑袋不是特别清醒,转身欲到假山旁听个清楚。
“哎呦!”景珣脚下一趔趄,身边的小厮即便反应得再及时,也没挡住景珣的头磕到了假山上的一块凸起。
景珣······
景珣当时就直接昏睡了过去,直到早上醒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屋子里的。
根据小厮的回忆,加上景珣在一旁的补充,景瑶可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感情还真是自己摔的啊!
景瑶看着对面的景珣,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给自己又添了杯茶,一饮而尽。
“二哥,你、你这个样子,大伯母可知道?”
今日早膳时徐氏还说景珣醉酒未起,并未提及景珣受(摔)伤的事情,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这个糟心儿子如今是这副样子吧······
景珣:“······”
当然不知道,我娘要是知道了,只怕自己这没什么毛病的左脚也要被打得骨折了······
昨晚小厮们把他抬到居住的院子后,就要去请孙大夫,谁知景珣睡梦中还在喊着:“我没事儿!别喊人!都出去!”
小厮们一时也不确定景珣到底有没有睡着,又不敢真的什么都不说,只好先禀告徐氏院子里值夜的管事,说是景珣醉了酒。
今日晨起,景珣就发现自己不仅额头靠近发际线的地方多了条口子,右脚脚腕更是肿的不能见人,估计是骨头错位。
但想到花园里听到的话,虽然小厮说景瑶并没什么事儿,但景珣还是不放心,非要亲眼见到才行,故而只粗粗包扎了一下,就来了大厨房。
“哎!”景瑶见景珣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夏荷,快去请孙大夫,就说······”
“三妹!”景珣抓住景瑶袖子的一角,“其实我······”
其实我身体素质好,自愈就行,不要找孙大夫啊!
“二哥!”景瑶气急,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就医!
怪不得二哥参加武科举中了状元之后,大伯不同意二哥从武,非要他再参加一次文科举才行。
就自家二哥这副德行,恐怕便是上了战场也是个炮灰的命。
哎!
景瑶让夏荷去请了孙大夫,并派人将此事告知徐氏。
徐氏当时在看账本,听到自家儿子醉酒后不仅把自己摔伤了,还坚持不肯就医的事情,心中竟是庆幸大于生气。
还好相公有先见之明,用参加文科举的理由将二儿子拘束在了府中,就这样子要是真的去从军,还不知能不能留个活尸。
因景珣脚腕疑似骨折,几人并未乱走,孙大夫就直接来了小花园,等看到景珣头上的纱布时,忍不住吐槽。
天天都想着模仿我的包扎手法,哼,再给你小子五年也学不来。
孙大夫将景珣头上的纱布揭掉,洒上有助于愈合的药粉,疼得景珣直咧嘴。
景瑶见状,忍不住嘟囔,“二哥,这么大的伤口,你也不怕留个疤,日后嫂子嫌弃你。”
大周朝虽没有什么男子脸上有疤就不能为官的规定,但景珣一个十七、八岁的俊朗少年,若是额头上多条疤,多影响颜值啊!
“你是知道我的,除非······”
“除非大伯同意你从武,否则就不娶妻。”
可除非你中了举,否则大伯就不同意你从武啊!
就你这三天两头不去书院读书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榜上有名啊!
孙大夫将景珣的额头重新包扎好,看到景珣脚腕上自己用以固定的细竹竿,又忍不住吐槽,连我这祖传的正骨之法都要学?
“哎呦,孙大夫您轻点!”
孙大夫用手按了按景珣的脚腕,笑了笑没有答话,同时双手再次使劲儿,疼得景珣骂骂咧咧。
直到孙大夫觉得差不多了,才拿起小夹板固定好。
“二公子近段时间还是少走动为好!”说完,就收拾好箱笼带着小厮离开了。
景珣见孙大夫走远后,才敢跟景瑶抱怨,“你看这老头,分明就是故意的!”
景瑶叹气,“谁让你每次受了伤不肯就医草草包扎,被伯母发现后,都要说是孙大夫包扎的啊!”
就那粗糙的包扎手法,不是败坏孙大夫的名声嘛!
人家孙大夫没把你左脚给你扭骨折就不错了!
事情这么一打岔,一上午的时间就快过去了,景瑶准备去大厨房看看。
景珣见状,拄着个拐杖就要跟着,景瑶无奈,只好放慢脚步,二人并行去了大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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