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覆盖面这么大的行动中,可靠的通讯是至关重要的。山地设有电话线,地形又使得传统的无线电通讯变得比较困难,但美国特种部队带了卫星通信对讲机,因此地理和地形因素也就不再是障碍了。
虽然卫星通信承担了多达95%的通讯,这些装置也不是没有缺点——容量有限,通讯频率是分配的,因为卫星频率上的“空间”只有那么多。
援助行动还需要大量的亲自指挥。波特将军每天都要“使难民营运作起来”。他每天都要飞进飞出,与现场指挥官商讨问题。每天的计划会议都要分配资源,预计随后几天和几个星期的需要。
随着局势进一步稳定,物资分配的任务就逐渐移交给了民间机构。在许多难民营还建立了定量供应卡制度。水的净化和分配系统也建立起来了。此外还建立了牙科诊所,担任牙医的除了特种部队的卫生兵,有时候还有别的人;比尔·肖首次有机会实习了他在受训时学到的基本牙科技术——拔掉烂牙。他们还提供更加基本的医疗服务,甚至还当起了助产士。
“这种事使我们感到很紧张,”克什纳回忆说。“万一出现死胎或者这类事情,我们承担不了责任。所幸的是,我们每次碰到那类事情后,结果都没有出问题。但我们的确感到非常紧张。
“我们的人非常注意伊斯兰的禁忌——不能跟他们的妇女一起相处,甚至不能看他们的妇女。可是现在他们要让一个妇女躺在难民营的小床上,然后把裙子拉上去……她的男人肯定总是带着枪的。”
事实上,库尔德人把孕妇送到卫生兵那里——这是一种极度信任的表现。
特种部队建立起来的信任随处可见,这种关系的融洽超乎寻常。
在一个难民营,里克·赫尔弗少校和库尔德领导人建立起特别牢固的工作关系。有一天,这些领导人决定给他以荣誉。一千个小孩突然围在特种部队营地,反复高喊:“赫尔弗!赫尔弗!赫尔弗!美国!美国!乔治·布什!乔治·布什!”
“我的人!”赫尔弗大声喊道。他的夸张做作使得其他美国人非常开心。后来,他从上到下穿上库尔德部落长者的服装,对他们的赞扬表示感激。
难民营中的生活一眨眼工夫就会变得地狱般的可怕。就在为赫尔弗欢呼后不几天,这些孩子就向前来难民营偷供应物资的土耳其士兵扔起了石头。土耳其人对着目标,子弹上膛,摆开阵势准备开火。做好射击准备的特种部队人员在土耳其人和难民之间来回斡旋,保护库尔德人——阻止了一场可能发生的大屠杀。
地雷——常见的、致命的危险——被埋在路上和许多平坦、空旷的地方。即使在人们常走的路上走,也可能把命丢掉。
有些孩子还以为它们是玩具。
“他们会出去收集地雷,”克鲁格说。“然后把它们带到山顶上,让它们滚下来,看看这些地雷爆炸前能滚多远。”
地雷造成了很多伤害,主要受害者是那些不知情而走进雷区的孩子们。“我记得有个特种兵抱着一个一条腿刚被炸掉的小男孩跑进着陆区,”克鲁格说道。为了能将孩子转移到医院,克鲁格让出了直升机。“那个魁梧的特种兵把小男孩抱在怀里。他一心要让孩子得到治疗。”
这种危险不只是库尔德人才会碰上。有个特种兵踩到地雷后也不得不把膝盖以下的腿截掉。
即使援助行动本身也会造成伤害。CH-47支努干是运力很强的直升机,可以运送大量的食品和其他供给物资。它的两端各有一个由大功率引擎提供动力的旋翼。在着陆的时候旋翼会产生很强的下沉气流。“它能把小孩吹倒,就像狂风吹草一样把他们吹得到处飞,”克什纳回忆说。“这不是直升机的错,不过是物理现象。”
特种部队为孩子们找到了比收集地雷或看直升机着陆更加安全的“游戏”。其中最受喜爱的是维护地区卫生。“谁捡了最多垃圾之类的东西,就能得到特种部队从方便食品中附带的糖果,”克什纳接着说。
“我去一个难民营,看见一个卫生兵正在走路,一个4岁的孩子跟着这个卫生兵到处走。如果卫生兵有一只手空出来,小孩就抓住他的手。最后我问这是怎么回事,结果发现原来小孩曾经窒息过,这位卫生兵为他做了海姆利克氏急救。这一下就改变了他的生活,那孩子对他依依不舍。”
很难找到一个对美国人一点都不感激的库尔德人。有个库尔德领导人还提出把自己14岁的女儿嫁给克什纳。“我费了很多口舌才跟他说明,对我来说再带一个妻子回家不是件很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