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我向往昔招魂

我召回了许多旧梦

——莎士比亚

兔肉布丁和土豆汤姗姗来迟,威廉爵士对于延迟的等待格外不满,不过当浓郁的肉汤和鲜嫩兔肉在口腔里精彩碰撞,这有大大降低了他的不满。

他不由自主地赞美自己土地上的出产,自从买下了林地,白嘴鸦和野兔成为了卢卡斯一家餐桌上最常见的肉类,它们易得,不必交税,还能为他带来赞扬。不过,和白嘴鸦的淡而无味比起来,鲜嫩的兔肉实在是再美味不过了!

“爸爸,我觉得家里如果每天有新鲜的子鸡蛋也很不错,比如说就在家里养一群小鸡,至少我们吃蛋奶布丁的时间,不必为了杂货店的存货而做调整。”夏绿蒂挖了一块土豆,面无表情地撒盐。

威廉爵士显然很吃惊,因为苹果酒而红润的脸庞,流露出迷茫和不解,让夏绿蒂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我的小玫瑰,难道去年那场‘大萧条’还不够让我们警醒吗!那是多么大的损失,要知道这群小可爱的价格……”

“爸爸,可是这个‘可移动鸡舍’,意味着它们可以免于寒冷,并且能随时移动它到适合的地方,无论是在我们的院子,还是在詹姆斯先生的农场,我觉得把它放在哪都很不错,一定能帮助我们饲养一群小鸡。”夏绿蒂继续劝说着威廉爵士。

“是啊,我的老爷,你不觉得每天都有一枚热乎乎的便士产生很不错吗?”卢卡斯夫人迅速反应过来,也加入劝说大军。

“可是……”威廉爵士还在犹豫,过去的教训历历在目,自己可不能因为妻女的几句话而动摇。

“我听说,发明这个东西的汤姆博士,已经成功售出了许多这个鸡舍,包括兰开夏伯爵府也是他的客户呢!我想,如果不是它宣传的和实际使用的一样,也不会吸引伯爵大人吧。”

从夏绿蒂舌头上滑落的话,恰到好处的进了威廉爵士的脑子,威廉爵士脑子有几副画面越来越清晰,一会儿是蛋奶酥,一会儿是挤满鸡舍的可爱‘金币’,一会儿又是别人夸赞他和伯爵一样有眼光。

威廉爵士放下刀叉,“哦!这可真是……”

威廉爵士脸上红晕更夸张了,很难说是去年秋天酿造的苹果酒的威力,还是淡红色斜纹绸领的烘托。

显然,她的目的达到了,卢卡斯夫人又紧接着宣布,家里要多雇佣一名佣人。

威廉爵士对雇佣仆人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他更希望,太太能雇佣一位男仆,这样上菜的时候,就不用让女仆上菜,而且他还可以帮自己处理一些信件和迎接客人。

卢卡斯夫人则认为,男仆的薪水可比女仆多不少,家里要他干的活可没多少,最起码他既不能洗衣服,也不能帮她们缝纫,这可是她们最急切的需要。

不过,哪怕再愚笨的女人,也有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好吧,我的好老爷,如果你会为他支付账单的话,这当然可以。不过我早就看好了一位女士,正要邀请她呢。”

这就叫威廉爵士犯难了,他是一个生性友善的绅士,绝不能教一位女士因为自己的问题,从而失去这份商议好的工作,于是他只好向自己的太太妥协。

“哦,当然,亲爱的,我想你的想法可比我的正确多了,就请你这么办吧。”威廉爵士对他的太太回答道。

这句话足够鼓励卢卡斯夫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干下去。

饭桌上的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因此那一大瓶苹果酒被一饮而尽,就和桌上的兔肉布丁一样。

门一关上,威廉爵士就迫不及待地给自己的代理人写信,恳请他务必为自己打听夏绿蒂提到的‘鸡舍’,最好能请他帮自己购买,费用账单请寄给他,届时他会支付。

威廉爵士写完信,便出来问自己的太太女儿们,有什么需要代理人帮忙购买的小玩意,这样就不必花两份钱寄信,因为他的信纸还有一大段空白。

卢卡斯夫人当即开口,一定要请他帮自己购买一套瓷器和一些质量上乘的香味皂。

她们去到镇子上,杂货店出售的都是低廉的烧碱皂,不但没有香味皂好闻,使用起来也没有它那么舒服。

还有就是,自从家里用来装甜点的彩绘碟被打碎,卢卡斯夫人再也找不到合适的替代品,既能不失体面,又能符合下午茶的氛围的瓷器在梅里顿找起来十分困难。

玛丽安也嚷嚷,“爸爸,我想要能缝在舞鞋上的蝴蝶结,最好是一段蓝色的缎子。”

“玛丽安,费克贝夫人的绸缎店也有缎子,为什么你非得在伦敦买呢?要知道只需要几个便士就能买到,而且你不是还有吗?”卢卡斯夫人非常不赞同地看向玛丽安。

“那怎么能一样,我在舞会上看到,从伦敦过来的新款式,费克贝太太的店可没有!就连打结手法,也比霍克斯太太缝制的看起来时髦多了,我可不要她的东西。”玛丽安对裁缝的时尚和绸缎店里的商品发表了见解,显然她不那么钟意霍克斯太太作为裁缝的手艺,认为她所出售的东西都过时了。

“这倒是真话。”威廉爵士不介意满足自己女儿的一点小小的愿望,“那么夏绿蒂,你想要点什么呢?”

“哦,爸爸,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问你要吧。”夏绿蒂看着自己的爸爸,脑海里不由地回忆,也许过不了几天,代理人的信反而比威廉爵士寄去的先到呢!

那个时候她说这个愿望,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不过自己至少得试一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