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不同的警察对她做了笔录,并且每一个警察都催促她赶紧上那辆该死的救护车。
她坐在路边,像一个“老烟枪”一样吸烟,那些警察告诉她说她有可能罹患脑震荡。那枚子弹沿着轨迹侵蚀掉她的大脑——这就是事实,头上的肉和秃发的分界线清晰可见,子弹在她的头皮上挖出一条灼伤的沟壑——有可能引发感染。
米莉安告诉他们,她不会上救护车的。
她不会去医院的。
她很好。
她没有医疗保险,她也没有钱去补办医疗保险。上一次在医院的时候,她因为一份尾数有太多零的账单而遭受痛打,那种轮番轰炸的感觉让她以为自己身处珍珠港战场(那个账单以及其他附属账单立马被她丢弃在垃圾堆里)。
她的陈述并非都是谎言。事实上,她吐露了所有事情——甚至连她掌掴佩吉的部分都坦白了,除了关于通灵幻象的那堆破事。这并非说明米莉安不愿意与人分享。过去她试图分享,然后大都被警察以不太关心“我可以看到通灵幻象”这个理由回绝。
没必要去给自己添麻烦。
相反,她告诉他们,她看见鼓起来的手枪,以及看到那个男人把枪拔了出来。这并没有与事实相违背。
佩吉一点也不想起诉。佩吉甚至都不想看到她或是和她说话。这对于米莉安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
她试图找寻更多的关于持枪歹徒的消息,却无人知晓。或者他们并没有去谈论。总之,这是一座冷漠之城,米莉安觉得好像自己是这里唯一的活人。
所以几小时之后,米莉安获得了自由,他们用老话警告她:“暂时不要离开这里,可能我们还需要找你进行一次谈话。”
她听到了,但是她没有听进去。
她还需要抽一根烟。
要是她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