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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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太装逼了,不行,我受不了了,什么时候到审判时间,我要看她被撕碎!】

【什么人会习惯疼痛啊?该不会是什么隐形变态吧!】

【不管是不是变态,我先投了!】

顾斐然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之后一行人修整片刻,通过顾斐然的引路到达了目的地。

只不过,披着白大褂的男人消失不见,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堆碎布与黑红的痕迹。

程飞宇懊恼不已。

“如果我没有把他忘了就好了。”

“那不是你的错。”顾斐然缓缓道:“他可能宁愿死,也什么也不愿说。”

她的视线在病房里巡视一圈,并未看到任何战斗的痕迹,只能说明那个人是自己想办法跑出去的。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西装男问道。

“连生不如死的折磨都承受过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被问出他不想说的信息?”

顾斐然轻轻答道。

伴随着这句话,程飞宇的脑海中顿时又闪过了那张满目沧疮,惨不忍睹的脸。

“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吧,你说的对。”

西装男一开始也不解其意,不过后来联想到关于人体实验的猜测后,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接下来明明是重要的休息时间,但三人却还是忍不住为谁加入晚上的行列而继续争执不休。

顾斐然都逛完一圈了他们还没得出一个结论,于是她提出建议。

“我不抽烟,也不喝酒,热爱挑战极限运动,精力旺盛。就连医生都说我很健康,活到八十岁不是问题。”

“……?”

“……你想说什么?”

“人与人的素质不能一概而论。”少女一本正经的说道:“熬夜,对我来说更是家常便饭,所以你们不用争了,就让我来承担这一切!”

“……”

成熟大人们顿时停止争论,投来了困惑的目光。

经过这一打岔,他们成功放弃了继续浪费时间,最终由白衣男站了出来,负责监督和保护。

所有人安排的明明白白后,一切照常进行。

时光飞逝,夜晚如期而至。

设定好的闹钟叮叮作响,清晰入耳。

顾斐然第一时间睁开眼,从床上干脆利落的起身,一系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

【我怎么感觉到了肉眼可见的迫切?】

【你的错觉!】

【晚上那么危险,怎么可能有人急着送死?】

【第二晚了,现在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程度了。】

伴随着幸灾乐祸的弹幕一同响起的,是门外那沉重的滚轮声与脚步声。

“砰砰砰——砰砰砰——”每过一会,都会有机械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一间一间,逐渐由远及近。

这是来自五楼病房的危险。

眼看不久之后就要到这间病房了,白衣男皱起眉头,程飞宇也有些惊慌。

“怎、怎么办?”

“先装死试试。”

白衣男给出中肯的提议:“先前听声音观察,外面那个家伙都是只敲门,敲完之后换下一个,应该不会破门而入,我们装作里面没人试试看。”

程飞宇觉得有道理,只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看向了自己心中的主心骨顾斐然。

顾斐然轻轻点头,默认了。

不一会儿,那滚轮声终于到了他们门外,而后响起的是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声音一直响着,迟迟不见停止。

程飞宇顿时有些着急,但却不敢出声,生怕被外面的不速之客听到了,只能用挤眉弄眼的方式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衣男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不明白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对方是怎么确定他们里面有人的。

顾斐然思索片刻,果断开口。

“开门吧。”

“啊!”程飞宇惊叫一声。

“?”白衣男目露疑惑。

“我去引开。”顾斐然果断道。

“……!”

少女表情冷静,语气也格外淡然,好像即将面对的不是什么生死危机,而只是出去处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哪怕是对她颇有偏见的白衣男都忍不住微微侧目,显然因为此举对少女大为改观。

顾斐然真的很独特。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她从始至终未曾表现出一丝惊慌,反而浑身上下都隐约透露出与她表面年龄看上去完全格格不入的从容。

危急关头,无人愿意出去面对危险的当下,她却愿意挺身而出,简直可以说是当代人情冷漠的社会中极其稀缺的好人……

不仅仅是他们这么想,就连弹幕都有些震惊。

【是我眼神有问题还是耳朵有问题?】

【怎么审判罪人的游戏里还会出现这么一个奇葩啊,这种自我奉献型人才怎么会进这?】

【游戏不可能选错,她绝对是个必须被审判的罪人!】

【难道说她是在演?】

【如果是演,那可就要翻车了,外面的东西可不是一个小姑娘就能解决的。】

【我终于要看到期待已久的名场面了吗?】

“等等。”

白衣男似乎被顾斐然这悍不畏死的模样打动了,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表情凝重的交代道:“这是硫酸,如果遇到危险的话,就把它当武器甩出去!”

“记住,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刻才能用,知道吗?”男人板着脸道,语气虽然听上去还是跟之前一样冷硬,但还是难以忽略那话语中潜藏的担忧。

手中冰凉而轻盈的小瓶子落入掌心,顾斐然顿了顿,而后,她毫不吝啬自己的感谢。

“谢谢,我知道了。”

程飞宇眼泪汪汪,抬起尔康手试图挽留:“我……”

顾斐然打断了程飞宇的未尽之言:“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不过,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话已说到如此程度,程飞宇也就没有继续了,只不过还是用十分悲壮的目光望着顾斐然,仿佛从此之后再也看不到她了一样。

顾斐然忍不住失笑,却并未出声解释,而是转身走向门口。

她在门口站定,却并未急着推开,反而先语出惊人。

“别敲了,没人。”

顿时引起弹幕问号一片。

“砰砰砰——砰砰砰——”

哪怕是这句带着挑衅的话出口,那敲门声却依然机械重复,未曾被打乱节奏。

看来,门外的不速之客似乎并没有理智。

【这是怂了吗?】

【肯定的吧,开门杀,谁不怕?】

【事实证明不要闲着没事干吹牛逼!】

顾斐然沉思片刻,选择抓住门外不速之客停顿的空档果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门并窜出,然后迅速将门关上,一套动作熟练的就像是做过上千回。

她微一侧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

说是人似乎也不尽然,因为‘她’裸露出来的肌肤部分全都是肉眼可见的焦黑色,双手推着一辆锈迹斑驳的推车,推车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针孔和白色药丸。

白色药丸细看之下如同有生命般不断蠕动,巨大针孔中则流淌着诡异的绿色液体。

这本该是极其可怖的一幕,顾斐然却忍不住有些兴奋的握紧拳头。

她早已忍耐多时,那源于内心深处不甘平凡的渴望,就像是一只被牢笼困住的猛兽,不会因为一时的禁锢而颓丧,反而只会默默蛰伏等待时机。

现在会是破笼而出的那个时机吗?

“你好。”顾斐然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仿佛眼前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与正常的邻家姐姐对话一样正常打了个招呼。

少女的忽然出现令护士鬼找到了目标,终于出现了一句截然不同的话,但却不是回应顾斐然的。

“该……吃……药……了……”

她黑洞洞的目光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顾斐然,同时一手拿起巨大针筒,一手牢牢攥住拖车借势朝着顾斐然飞速撞去。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那尖锐的针尖便在顾斐然的脸上留下一道划痕。

几缕碎发伴随着鲜血一起滑落,鼻尖萦绕的血腥味似乎也令护士鬼愈发疯狂,嘴边不断念叨着疯狂的絮语。

“吃……药……吃……药……”

无法沟通,缺乏理智。

这是顾斐然在医院遇到的唯一仿佛没有理智,只有条件反射的非人存在。

真可悲,这样也能算是活着吗?

顾斐然嘴角微微抿起,未等她做出过多反应,那巨大针筒已经再次用极快的速度席卷而来。

她不闪不避,任由巨大针尖刺入肩膀,并借着对方动作凝滞的瞬间,从腰间抽出藏匿已久的小刀。

“我有病,你有药。”顾斐然轻声道,雪白的亮光一闪而过,随之而后响起的,是噗呲一声轻响。

少女的语气格外缱绻温柔,与之相对的却是十分狠辣的动作。

随即那把插入护士鬼胸口的小刀被她用力顺时针旋转一圈后拔出,带出了一大片浓稠黏腻的黑红色血液喷溅在地上。

原来那些痕迹是这么来的……

顾斐然挑了挑眉,又继续道:“看来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啊——”

“注定,由我来终结你的不幸。”

伴随着这一连串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大片弹幕也跟着喷涌而出。

【???】

【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见过最狠的一届新人。】

【虽然……但是……真的好帅!从这一刻起我就是小姐姐的颜狗粉了——】

【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别放弃,药不能停。】

【……某种程度来说我也算是见证了一场全新的名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