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珍妮没能在六点之前回来,我能和姑娘们一起去恩尼斯吗?”海姿尔问道。
“我觉得可以。”艾斯琳说。现在就快五点了,再过一会儿她就该把外面的灯点亮了。倒不是为了吉吉和珍妮,而是为了艾登。他之前在木棚中发现了三大块塑料泡沫包装,现在正在后院用砖头折磨它们,弄得一地狼藉。艾斯琳本打算去制止他,打扫后院,但一想到很少有东西能够把艾登吸引住那么几分钟,从而不来捣乱,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她可不愿没事找事打断他,引火烧身。
海姿尔给朋友打了个电话,然后订了张巴士票。艾斯琳又看了看时间,现在该考虑做晚餐的事情了。可家里没有食材,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因为他们本来没打算在家吃这顿饭。或许可以用罐头和冻得硬邦邦的食物凑合一下,但她不打算这么做。艾斯琳对今晚的派对早已心驰神往,恨不能现在就飞过去,想品尝下不同的食物,渴望去科克,在宽敞豪华的厨房中与玛利亚和丹尼一起掌勺,为大家准备盛宴。她还畅想着今晚能够坐在钢琴旁,弹奏那些曼妙的曲调。但是珍妮……
一阵不安打断了艾斯琳的思绪。她开始想他们到底应该拿珍妮这个不省心的孩子怎么办呢?这个孩子从始至终就是个灾难。她不蠢,不讨人厌,也没有不诚实,可就是个刺儿头,很难剃!她耗费了大把时间在乡野中“驰骋”,而且绝不屈服于大人的淫威。最近这种情况更甚,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十一岁前,她至少还规规矩矩地去上学,可现在,虽然会去,但翘课已成家常便饭。一般来说,早晨艾斯琳和吉吉刚起床,珍妮已经消失了。一旦出去了,一整天都不着家。别的孩子需要的,她似乎都不需要。她不外带吃食,也从不在家吃午饭。即使是在寒冬腊月,她也只穿单衣,还时常忘记穿外套。艾斯琳曾多次给老师留字条,拜托老师多提醒珍妮,让她注意穿衣和身体。实际上,珍妮从不感冒、咳嗽,就连喉咙痛都没有过。可不多久,校长开始犯嘀咕,并提出质疑,这让艾斯琳有口难辩。这些事本应孩子的父亲吉吉来负责,可他却很少露面。
过去几年里,吉吉深居简出,待在家里玩音乐,到现在已经出了4张CD。他每年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国内外巡演,可谓场场爆满,非常卖座。其实他们结婚时商定的本不是这样,而是吉吉在家制作小提琴,艾斯琳重操旧业,继续做她的顺势疗法医师,家务和孩子的抚养事宜由两人共同承担。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下去,情况成了艾斯琳独自承担两个大头。
怒火在艾斯琳的胸腔中氤氲着,但她一直都努力克制,一来是吉吉罹患癌症,二来是他演出所得报酬要高于她做顺势疗法赚的钱。但钱不是一切。艾斯琳的生活囿于一隅,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了。而珍妮怪异的行径无异于火上浇油,就快成了压死她妈妈的最后一根稻草。平静的水面就要起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