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布斯角沼泽旁的农庄,莫莉·普莱尔正躲在她自己的小卧室里精心打扮,因为德弗林答应来吃饭,而且他随时会到。她迅速除下衣物,只穿着内裤和胸罩伫立在红木旧衣柜的大衣镜前,一丝不苟地检查自己。内裤很干净,只是补丁太多了。哎,无所谓了,反正大家都是这个样子。配给的布票从来不敷使用。不过,衣服里面的东西才重要呢,而且这重要的东西嘛,还不错。真好——双峰坚挺,臀部浑圆,大腿也很匀称。
她一只手搁在自己的小腹上,一想到德弗林可能像这样爱抚她,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她拉开梳妆台最上格的抽屉,拣出了她唯一的一双战前生产的丝袜。两只袜子都缝补过多次了。她小心地拉起丝袜,然后从柜子里找出了星期六穿的那件棉织连衣裙。
她刚刚把连衣裙对准头顶,外面却响起了车喇叭的声音。她连忙顺着窗户向外张望,看见农庄里开进了一辆老款的莫里斯。开车的是维里克神父。莫莉轻声骂了一句,手忙脚乱地套好连衣裙,一条胳膊下面破了个口子。她又赶紧穿好那双两英寸高跟的鞋,那双只在星期日才舍得穿一下的鞋。
走下楼梯的时候还在顾着梳头,梳子却卡在乱发当中了。维里克正和她妈妈在厨房里,他转身向她打了个招呼,脸上带着出乎意料的热情笑容。
“你好啊,莫莉,最近还好吧?”
“事情太多,真累,神父。”她把围裙在腰间系好,对母亲说,“肉馅土豆饼好了吧?他可随时会来的。”
“啊,你是在等客人啊。”维里克站起身,拄在拐杖上,“我来的还真是不巧。”
“不会的,神父,”普莱尔太太说,“只是德弗林先生要来而已,就是霍布斯角的新看守人。他要来吃饭,然后帮我们干一下午的活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维里克转头,狐疑地看了看莫莉,注意到了她的衣着和鞋子。他的眉头蹙了起来,仿佛对自己的所见颇为不满。莫莉生气了。她左手搭在腰上,一脸挑衅地对着神父。
“你是要找我吗,神父?”她的声音冷若冰霜。
“不是,我是想找阿瑟说两句话。阿瑟·西摩尔。他星期二和星期三到你家来帮忙干活儿,对吧?”
他在撒谎,她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阿瑟·西摩尔不会再来了,神父。而且我相信你早就知道这一点了。难道他并没告诉你,我让他别再来了?”
维里克的脸有些苍白。他不知如何回答,又实在无法当着她的面撒谎。他只好问道:“为什么呢,莫莉?”
“因为我不想让他再到这里来了。”
闻言,他疑惑地扭头看着普莱尔太太。她的神情不太自然,不过还是耸耸肩道:“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没法儿跟他相处。”
他犯了个错误,他对莫莉说:“镇子上的人都觉得这样对他太过分了。因为一个外人,就这么冷漠地对待一个劳心劳力帮你的人,实在不妥,莫莉。”
“人?”她说,“就他也算是个人吗,神父·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你可以跟大家说说,他总是把手伸进我的裙子里,对我不怀好意。”维里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可她还是在自顾自地说着,“当然了,镇子上的人很可能觉得这根本无所谓,因为他自从十二岁起就对所有女人都这样。谁都对他这种行为不闻不问,你也没好哪儿去,神父。”
“莫莉!”她母亲大惊。
“我明白了。”莫莉说,“谁也不能冒犯神父,哪怕是为了说实话也不行。你是不是想这么说?”她不屑地看着维里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什么样儿,神父。星期天的弥撒他一次不落,你肯定听他忏悔无数遍了。”
直到响起敲门声,她眼中的怒气才略微消减了一些。她抻了抻裙子,急匆匆地去应门。可她拉开门,竟然不是德弗林,而是雷科尔·阿姆斯比。他刚拉过来一车萝卜,这会儿正靠着拖拉机捻烟卷儿。
他笑笑说:“莫莉,车里的东西放在哪儿?”
“讨厌,雷科尔,你就不能挑个时候再来吗?搁在谷仓里去。哎呀,我还是自己领你去吧,要不你肯定搞错。”
她穿着漂亮的鞋,踩着泥巴穿过院子。雷科尔跟在她身后:“你怎么今天打扮得眼花缭乱的,有什么好事儿啊,莫莉?”
“管好你自己就行啦,雷科尔·阿姆斯比,”她说,“把这门打开。”
雷科尔抬起谷仓的门闩,用力推动其中一扇大门。阿瑟·西摩尔站在里边,拉低的帽子遮住了疯狂的双眼,强壮的臂膀把夹克上的线缝绷得紧紧的。
“快,阿瑟。”雷科尔警惕地嚷道。
西摩尔扑过来,右手腕一把揽过莫莉。“进来,臭婊子,我有话要跟你说。”
雷科尔拽了拽西摩尔的胳膊,“注意点儿,阿瑟,”他说,“不许动手。”
西摩尔反手一扬,赏了他一巴掌。血从他的鼻子里一涌而出。“滚!”西摩尔吼着,一把将雷科尔推进后面的泥巴堆。
莫莉无助地乱踢乱蹬着:“快放手!”
“那可不行。”他说。他推紧了身后的门,插上门闩。“我可不会再放开了,莫莉。”他用左手扯住她的头发说,“好姑娘,你乖乖地听话就没事。你伺候那个爱尔兰杂种干了什么,就伺候我干什么。”
他的手指摸索着,想从她的裙子边探进去。
“你真恶心!”她说,“你恶心得就像泥浆里打滚的老母猪!”
她朝着他的腕子狠狠一口咬下去。他哀嚎一声,松开了手。可她夺路跑上通往二层小楼的梯子时,他的另一只手还攥着她,扯破了她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