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琰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似昙花一谢,转头周琰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杨氏亲自将沈霁川与沈妙送出府,待马车远去,杨氏幽幽叹口气,没想到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幸而国公爷不在,否则,恐怕两父子又要吵起来,
沈妙倒是没想到两人今日的探望之行会结束得这么快,还这么戏剧性,
马车上,沈霁川坐在主位,一张脸还沉着,显然是还在生气,
沈妙见此,想起方才出府途中遇到的女子,那女子被沈霁川的脸色吓到,行礼的声音都在哆嗦,据国公夫人所唤,女子名周芸,应该是国公府二房的二姑娘,
收回思绪,沈妙看向沈霁川,笑着道:“大哥,方才那位姑娘,好像对你有点意思哎,”沈妙记得最初在国公府门前受礼时,那位二姑娘穿的衣裙与方才的可不一样,后面这身,明显是精心挑选的,妆容也特意整理过,
方才似是想到大哥面前美美的露一面,奈何大哥心情不虞,给人吓着了,
沈霁川沉沉的看沈妙一眼,并不接话,
沈妙轻咳一声,默默低头装乖巧,知道大哥这是还在气她方才为周琰说话,
沈霁川到底没忍住,恨铁不成钢道:“人还没嫁过去,这胳膊肘就已经往外拐了,”
沈妙抬起头,无辜的眨眨眼,“我那真的只是就事论事嘛,再说,今日的事本来也是一个意外,”
“那是你没被怎么着,若你受点伤,今日之事便不会这么轻易了之。”
“那大哥你别气了,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就损失了一个香囊而已,”
沈霁川气的当然不止此事,去辅国公府前,小妹曾说周琰受伤陷入昏迷,可今日他观周琰的神色,绝非如此,虽然过了一夜,就算周琰是习武之人,这身体也不可能如此健朗,短短一夜便恢复得如此快,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周琰耍了心眼儿,故意让人将伤势夸大,以博取同情,
如此看来,之前二弟的猜测并不假,若周琰对小妹不是真心,即便是皇祖父怪他,这亲也必须退!
说起这香囊。另一边,周琰让青崖和来喜将白焰嘴里的香囊拿过来,虽然白焰喜欢,但若让外人看见他的爱宠叼着一只女子的香囊,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
来喜摁着白焰,青崖将它嘴里的香囊硬拽出来,惹的白焰立刻冲他狂吠,青崖甩甩香囊上的口水,幸灾乐祸道:“你叫也没用,今儿你犯的错可比上次严重的多,等着受罚吧你,”
青崖说着瞟了眼香囊,却被上面不像鸳鸯也不像鸭子的绣样弄得一愣,他不经怀疑,这香囊不会是特意给白焰准备的吧?不过,香囊里名贵的香料味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是奇怪,堂堂大邺的郡主怎么会佩戴一个如此奇怪的香囊,
青崖百思不得其解,将香囊递给周琰时,嘀咕了一嘴:“世子,您瞅瞅上面的花纹,属下觉得……有点特别,”
特别这个词,青崖说得很微妙。
周琰面露疑惑,接过香囊一看,当即一怔,他眯眼打量片刻,一时间也不确定上面绣的到底是鸳鸯还是鸭子,当真是挺特别的,
他掂掂手上的香囊,若有所思,
绣工如此差的香囊,小郡主为何会将它佩戴在身上,还用宫里赐的名贵香料填满,说明这个香囊有特殊的意义,
周琰观香囊上的针脚,再看这绣样,明显就是初学者所绣,而小郡主又将它带在身上,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是小郡主自己所绣的香囊,否则,周琰实在找不到理由来解释小郡主为何会佩戴这枚香囊,今日不仅见到了小郡主,还意外得了这只香囊,他这伤也不算白受。
思及此,周琰把香囊递给青崖,“去洗干净后再给我,”
先将这只香囊捏在手里,日后说不定有用得上的地方,
周琰却不知道,日后他要靠这只香囊睹物思人,
沈妙是回府后,念夏提议让她沐浴更衣时,才想起自己似乎完全忘记要将自己的香囊拿回来了,
沈妙懊恼的扶额,方才只顾着说服大哥了,完全忘记了被白焰叼走的香囊,
香囊不仅是女子的贴身之物,而且那只香囊还是她还是她自己绣的,就她这绣工,若是被周琰瞧见,定会对她的印象下跌,需找个理由拿回香囊才是,
只是她在周琰心里的形象,恐怕也已经丢份了,
青歌根据阿梵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位出宫找小厮的公公,监视这位公公的一举一动,发现他总是利用每月出宫采买的机会,骗一些小厮进宫,然后与御用的工匠进行调换,并以他们的家人做要挟,而真正的工匠,则被他们转移到城外某山里,为他们修建避暑山庄,
青歌查了山庄的地契,归属在扬州首富林相林名下,而这个林相林有个庶出的女儿,正是朝中工部侍郎的一个妾室,
至于阿梵口中那个声音尖细的人,青歌暂时没有线索,她先将目前查到的线索禀告给世子,
周琰没想到令他受伤的幕后之人,竟然有可能与偷换木材的人也有联系,
他将青歌带回来的消息在脑海中思索片刻,随即命她:“先将此事传给大公子,并提醒他重点查一下扬州的木材行当,”
青歌领命,即刻将此事用飞鸽传书告知周萧,
至于阿梵口中的另一个人,青歌和青虚配合,换了个法子查,
她让阿梵主动到两人之前见面的地方,提出他已经完成了砸伤周琰的要求,那么是不是可以放他回去与家中老母妻儿团聚了,
这些人既然大费周章将阿梵等人弄进宫,定不会轻易答应放人,不出他们所料,阿梵连去三晚,第四晚时,对方大约真的不耐烦了,再次乔装来见了阿梵,并且强硬的拒绝了阿梵的要求:“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回去好好待着,若再来,你见到的便是你儿子的尸体,记住了吗?”
话落便要转身离去,一直跟着阿梵的青虚立刻出手将此人抓住,
那人猝不及防被抓,立刻尖声质问:“何人放肆?”
青虚哼笑:“你爷爷我来带你去见阎王,”
说完与青歌一起用绳子将此人五花大绑,并摘掉了他脸上用来遮掩的面具,
借着月光,被绑的人下意识低头遮掩自己的面容,虽然如此,青歌青虚二人还是注意到对方唇红齿白的面色,再结合他的声音,知道这是宫里的掌事公公,
至于姓甚名谁,只需明日一查便知。
第二日,青虚青歌二人便将昨晚抓到的人扭送到周琰的面前,此人正是永宁宫的掌事公公崔公公,
周琰亲自审问,偏这崔公公嘴还挺硬,无论如何都闭嘴不答,咬死了自己是看不惯周琰,才让人设计弄残他,
周琰又不是单纯的二世祖,这理由,他自然是不信。
目前,最有嫌疑的,便是这崔公公的主子,永宁宫的皇贵太妃,
但周琰不明白,他与永宁宫无冤无仇的,为甚要派这阉人来害他性命,
周琰让青歌先查一下这位崔公公的来历,都与什么人结交,并暗中注意一下永宁宫的动静,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位崔公公应该与偷换木材的人并非同一批人,
沈妙正在愁该找什么理由从周琰那里拿回那只香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