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经过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阿娇与万圣老龙王敲定了未来十年的互助合作——以积雷山的“山珍”,换取碧波潭的“海味”。碧波潭盛产的珊瑚、珍珠等物,老龙王更是大手一挥,让她随意拣选。

如此这般,可谓是满载而归。

“公主要这些珠贝作甚?”独狼嫌弃地瞟了一眼阿娇指甲把玩儿的小巧贝壳,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这些东西一无灵气,二无用途,除了好看以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除了龙宫,也就是鸟类妖怪会喜欢这类亮闪闪的东西。

在他看来,万圣龙王用这些东西当做首次合作的‘诚意’还是稍显敷衍。

阿娇指尖一翻,捏着那小小的贝壳在独狼面前一晃,笑嘻嘻的道:“这个?多漂亮呀!”

黑衫将军默默将发梢的水汽烘干,无言的向她腰间瞥了一眼。

——她腰间挂了一只巴掌大的精巧香囊,里头装的都是这些奇巧漂亮之物,数量极多。

“你若喜欢这些,应该向那老龙讨些灵珠。您潭底捡的这些不过是凡俗之物,对修炼毫无助益。”

“这些便足够啦,灵珠反而不美。”阿娇瞧着手中流光溢彩的珠贝,眼中泛起笑意,“将军你来猜猜,咱们碧波潭底捡的这些凡俗之物,可以供养多少妖魔精怪?”

凡俗之物自有它自己的用途。

这类珠贝在他们看来不值一提,可在凡人眼中确实顶好的宝物。

换成猪马牛羊、鸡鸭兔子这类的‘凡俗牲畜’,然后在积雷山上圈个地界儿养起来。想来,供养整个积雷山亦不太难。

“不知。”

他整日里除了跟着老狐王各个山头征战,便是窝在积雷山修行,极少去往人间。故而对阿娇所言之物无甚概念,根本想不通那些无一丝灵气的珠贝和供养积雷山的孩儿们有何关联。

“这般俗物,可以供养整座积雷山的吃喝嚼用哦!”阿娇突然回头,如愿看到黑上讲解常年僵着的面容上浮起惊诧之色。

独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阿娇提在指尖的小小香囊:“公主此言当真?”

“那是自然!”

阿娇得意的扬起下巴,“等着吧,回去给你们瞧瞧公主我的本事!”

..........

也不急着回山,阿娇便带着独狼一起进了人间。

碧波潭地处祭赛国以南,二人索性便置入祭赛国都城之中。

阿娇摇身一变,身上的彩衫披挂便化作了寻常凡人女子所穿的荆钗布裙。左右看看,又点了点独狼肩头的硬甲,摇头道:“将军,您这一身可是不成哦。”

“……”独狼无言半晌,跟着施了个变化之术,一身劲装薄甲便化作了粗布短打。阿娇仔细一看,样式和街上的几个挑担汉子异曲同工,就连那补丁的位置都一丝不差。

“啊哈哈哈哈哈!”阿娇一个没忍住,禁不住捂唇弯腰笑了个开怀。一时之间竟是停不下来,哆哆嗦嗦、断断续续地笑道:“哈哈……将军、将军这变化之术果然精妙,噗……哈哈哈!”

独狼将军虽有数千年的道行,但化形极早,故而面相稚嫩。

他平日里腰挎宝刀、身披轻甲,倒是不显。如今一身粗布短打,倒是再遮不住这一张天生的娃娃脸,瞧着便和那十八九岁的农家少年一般模样。再加上他那正儿八经,连补丁都一丝不差的变幻之术……不行,越想越是好笑。

独狼伸手拦着阿娇的肩膀,以防她笑倒在地。拧眉抿唇站在那儿,一声不吭的任由她笑了个够。

“好了好了,不笑了!”

阿娇伸手拂下他的手臂,从袖子里头抽出一张帕子擦擦笑出的眼泪。伸手在他身上补丁的位置点了两下,好歹让那衣服没了补丁:“样子差不多就行了。你这补丁要是让人瞧见,还以为你偷了他身上的那一身呢!”

“再说咱们是过来‘消费’的嘛,一身补丁人家都不待见你!”

阿娇拍拍手,撤掉了两人身上的障眼法,熟门熟路的领着他往画着当铺标志的铺面里头跑。

“活当这边,死当那头。”倚在门口桌子上的伙计抬头那么一瞧,见两人都是普通的粗布衣衫便没了兴趣。懒洋洋地知会一声,便半眯了眼——这般打扮的大多是农家子,没甚好物,进了这里大多都是死当。

当铺挺大,格局大小都和积雷山下的小镇不太一样。阿娇正犹豫着,便听那小哥开腔,当下便拉着独狼凑了过去。

“小哥,你们这儿收不收没有雕饰的珠宝呀?”阿娇自小混迹在凡人之中,最会和这种市井小民打交道,当下便笑眯眯地比划道,“就是那种可以做成饰物的珍珠,这么大的!”

“你有我们就收。”那伙计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将他们两个上上下下地扫视个遍,“——你们有?”

阿娇摊开掌心在他眼前一晃,便将手背到了身后。

笑眯眯的问:“这样的什么价儿呀?”

“!”

那伙计眼睛一亮,登时便精神起来了:“姑娘,那可是上好的东珠?可否再给小的掌掌眼?”说罢便推开了桌子,伸手邀着两人往后堂走。一面唤人上茶,一面打着手势叫其他伙计赶快去请掌柜。

干他们这一行的最要紧的就是眼力。

刚刚那几颗珠子大小一致,样子浑圆,光泽温润,一看就是让好的物件!

这般主顾可不多见!

“好说好说,”阿娇领着冷着脸不大适应的独狼跟着往里走,“叫你们主事的了吧?这东西你们吃得下么?”

“瞧您说的,不就是几颗珠子嘛,不在话下。咱家可是这都城中最大的当号,别的不说,就说咱们当号背靠的商队也是叫得上号的。走南闯北,生意遍布周边六国呢!”

那伙计一边忙着斟茶倒水,一边开始吹嘘自个儿东家的能耐:“嘿,姑娘您算是来对地方了,您那珠子瞧着品相就是一流!要想当个好价钱呀,还是得咱们这全福德才行!”

说着眼珠一转,一脸垂涎的问:“姑娘诶,咱掌柜的还没来,您先给小的瞧瞧掌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