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吐了口鲜血朝白鸟点点头。
白鸟抓住那家伙的衣襟一把拎了起来,把他拖到电话机旁,左手拿起受话器,贴在那个圈着两腿走过来的家伙的耳朵和嘴巴处,自己也把耳朵贴在受话器旁。
“我是一号台,你那儿不对劲嘛,出了什么事?”电话里传出了尖利的说话声。
“白鸟打来啦!我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你们一定要毙了他!”那警卫声嘶力竭地叫道。
“畜牧……”白鸟抡起带消音器的勃朗宁手枪,射穿了那家的额角。那家伙的嘴永远闭上了。他冲出警卫室飞奔到停在门口的小型卡车边。这时,位于右侧铁丝网边离警卫室约五百米的第一座地堡里,冲锋枪开始轻快地吼叫起来。射手似乎训练有素,射击技术相当高明。五百米已超出了冲锋枪的最佳位置,然而,地堡里的射手把冲锋枪开关扳到了全自动的位置,因此命中率越来越高,有好几发子弹擦着白鸟的头顶呼啸而过。
白鸟跑到小型卡车的背后,那车的车身不时地被冲锋枪的子弹击中。可冲锋枪射出来的自动手枪子弹射到五百米的地方时,威力已很小。虽然能拓碎车窗玻璃,但已打不穿卡车的车身。
位于左侧五百米外的第二座地堡也响起了枪声。白鸟急忙钻进小型卡车的驾驶室,戴上了能遮住耳朵、颈背的防弹帽。卡车的发动机没熄火。白鸟将警卫室夺来的微型冲锋枪子弹带斜挎在身上。这时,一号地堡里的射手手中的冲锋枪象是打光了子弹,在替换备用弹匣时,射击中断了。白鸟握紧卡车的方向盘,猛踩油门,卡车唰地冲进牧场。那些鹅、鸭子听到枪声,吓得扑打着翅膀乱作一团,放养在牧场星的马、牛、羊也东奔西窜,在牧场里狂奔乱跑。
二号地堡里射出的子弹击中了卡车车厢里装着的葡萄酒坛子,从坛子里流出的红色液体象血一样洒满了一地。卡车辗过鹅、鸭子,碰上羊什么的倒还不成问题,可要是被牛、马撞上了,准敌不过它们。所以白鸟避开狂奔乱窜的牛马,画着“S”型朝前开去。就这样,白鸟总算保住了性命。
当白鸟开着卡车距主楼还有二公里半时,十挺重机怆一齐从主楼屋顶上朝他射过来。
“叭、叭、叭”,子弹打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弹着点越来越接近白鸟驾驶着的卡车。那些正好处在弹着点上的家畜被打得七歪八倒,死的死,伤的伤。
由于白鸟开着卡车画着“S”型朝前行驶着,因此,躲过了那条十挺机枪齐射时形成的弹道,把大门远远地抛在脑后边。
白鸟拉大“S”型的半径,开车朝居住区进发。这时,三号、四号两座地堡里的家伙也从枪眼里伸出冲锋枪朝白鸟射过来。当卡车行驶到离居住区还有一公里半的地方时,主楼最高一层的窗口里伸出五门口径100毫米以上的威力更大的无后坐力炮。
白鸟心里很清楚,要是被那家伙打中了,那什么都完了。他果断地踏下制动踏板,又拉紧手制动,猛地打了一把方向,卡车猛地在原地调了个头,车尾扬起一阵尘土。白鸟迅速换了挡,又打着“S”型,朝无后坐力炮的左侧斜刺过去。此时,小卡车朝略偏三号堡的方向驶去。
五门无后坐力炮从左到右吐出了火舌。头一发炮弹在距卡车二百米远的右斜侧着地,炸死了五头牛、二只羊,草地上留下个大坑。接着打出的三发炮弹都离得很远。然而,牧场里到处尘土飞扬。右面那门炮打出的第五发炮弹落在卡车左面五十米的地方爆炸了。白鸟被飞来的弹片削掉了防弹帽和防弹服之间无保护的脖子上的皮肉,鲜血湿了内衣。
左面第一门炮重新装好炮弹后又咆哮起来。
第六发口径105毫米的炮弹落在继续驰着的小卡车左后侧约二十米的地方开了花。小卡车的车厢被弹片打得七零八落,轮胎也被打坏了。卡车倾斜着停住了。周围是浓烟滚滚。白鸟抓起斯特纳卡宾枪和微型冲锋飞身跳出驾驶室。
牧场上炮声未中断过。白鸟在尘土飞扬的牧场里胡乱地奔跑着。第九发炮弹打中了卡车,卡车的残骸被炸得飞到空中。
白鸟突然感到背部和脑袋后面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他被推了个嘴啃泥,弄得满嘴鲜血。白鸟以为自己不行了,然而由于穿着防弹服戴着防弹帽,所以伤得并不重,只是胁骨痛得象是裂开了。
白鸟站起来又朝前跑去。当他跑到一处尘土散尽的地方时,看见前面有好几匹阿拉伯马狂奔乱窜着朝自己跑来。他把斯特纳和冲锋枪朝左右肩膀上一挎,猛地跳了起来。白鸟起跳的速度和一匹斜穿过来的马的速度正好合拍,他稳稳地落在马背上,右手揪住马的鬃毛,同时用左手臂蒙住马的双眼。
白鸟硬是把那匹马扭向三号堡,他伏在马背上策马朝三号堡飞奔过去。当白鸟骑着马跑到距三号堡还剩三百米的时候,从地堡里跑出来一个亡命之徒,端起冲锋枪向白鸟连续扫射。子弹击中了阿拉伯马的前蹄,那马猛地扑倒在地,一股惯性将白鸟从马背上甩了出去。白鸟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就在他着地的一刹那,对准三号堡前那个忽左忽右来回奔跑操着还在发射的冲锋枪的亡命之徒扣动了装在斯特纳卡宾枪枪身下的M148榴霰弹发射器的扳机。
就在那亡命之徒还未缓过神来的时候,M406四十毫米的榴霰弹以眼睛捕捉不到的速度飞出炮膛。榴霰弹在那个惊慌失措地想躲到地堡背后的亡命之徒前面五米处落地开了花。那家伙身上中了无数颗锯齿形的钢球,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痛得两手乱按土块。
白鸟用一发榴霰弹结果了那个亡命之徒后,打着“S”型朝那儿奔去。他边跑边退出M148榴霰弹发射器里的铝制空弹壳,又从帆布包里取出一颗装了进去。当他奔到距三号堡还有一百米处时,刚才中断了一时的十挺重机枪又一齐向他开火了。然而两者间的距离有近四公里,因此命中率很低。当白鸟奋力奔到地堡入口处时,背部中了几发,但已没有什么杀伤力,只打穿了防弹服的面子。
白鸟钻进三号堡后,把简易床挪向一边,和大门口的警卫室里一样,床下的地板上也有个盖子。白鸟打开盖子一看,正是通往地道的进口。他踏着地道口的铁扶梯走了下去。地道离地面大约有七米,里面宽三米、高二米,点着许多盏小灯。当白鸟朝前走出约五十米时,五门无后坐力炮一齐开火了,地上传来一声巨响。随后,地道里也剧烈地震动起来,地道口掉下了将近一吨重的土块和混凝土。无后坐力炮击中了三号堡。白鸟在地道里不出声地继续朝前走着。上面的人可能以为白鸟被炸死了,无后坐力炮的轰鸣声再也没有传来。
白鸟走了约一公里,来到一个小型广场,这儿又出现了四条通道。白鸟估计左侧两条是通向二号堡、大门警卫室的,右侧那条是通向一号堡的,他选了正面那条通道,朝那里走去。
这条地道弯弯曲曲的,不时出现岔道和仓库。白鸟用多用途刀上的撬锁工具撬开仓库门一看,都是些粮良和弹药。仓库里都没有灯。白鸟走进弹药库,给十个大型定时炸弹装上了引信,并给它们定在一小时后爆炸。
白鸟凭直觉估计再走五百米就是居住区了。这时,从居住区那个方向传来了脚步声,大概有十个人。白鸟立刻打开旁边一座仓库的门,用笔型电筒朝里一照,仓库里储藏着十吨左右的大麻。白鸟走进去关上门,打算让过来者。
几分钟后,地道里传来了那帮家伙兴奋地交谈声:“那小子真的死了吗?”
“我看是必死无疑。那小子怎么可能知道这里有地道呢。”他们谈论着走过了大麻仓库的门。
那帮人过后,白鸟又在仓库里等了约三分钟,才开门走出仓库。不多时,白鸟来到了地道的三岔路口。在地道的尽头有个出入口。白鸟登上架在通道口的铁扶梯,轻轻顶起盖子,慢慢地移到一边。上面的干草纷纷掉落下来,白鸟把斯特纳和冲锋枪的枪口朝下,为的是不让干草堵住枪膛。
上面的盖子很沉。当直径一米半的盖子全部移到一边时,百把公斤的干草掉落下来,白鸟差点被猛地掉下来的干草压倒。他费了好大的劲爬上去一看,这里是一幢牛舍,三十多头奶牛吓唬人似地喘着粗气。地道口正好在干草垛边上。白鸟用力吹了吹斯特纳和冲锋的枪膛,拂去了掉进枪膛的干草。白鸟用打火机点燃了干草垛后朝门口走去,那群奶牛两角顶着牛栏栅威胁白鸟。干草垛在奶牛身后燃烧起来,奶牛陷入惊恐混乱之中。
居住区边上站着的一个家伙发现了牛舍里出来的白鸟,双手疾速地伸向插在腰间的那两把手枪。白鸟举起斯特纳卡宾枪,一个点射撩倒了那家伙,随即奔向隔壁的牛舍。紧贴着那幢牛舍的草料房就是海洛因精炼工厂。
白鸟刚飞身闪进隔壁的牛舍,主楼屋饭上的重机枪又叫了起来。子弹射穿屋顶飞到白鸟身边。白鸟对着那里毫无目标地回击着。回射出去的子弹穿过屋顶大概打中的重机枪射手,机枪声嘎然而止。
白鸟替换了斯特纳和冲锋枪的弹匣,又在牛舍的干草垛上放了把火。他端着斯特纳和冲锋枪边朝屋顶上和地面上的警卫人员乱射,边奔出牛舍,一颗子弹正巧命中了屋顶上一个正想扔手榴弹的家伙,手榴弹掉在屋顶上爆炸了,一挺重机枪被炸得飞向空中。
白鸟一脚踢开草料房,伏下身子朝屋乱射了一阵。草料房有经销汽车的修理工场那么大小,外表是砖,但里面却是很厚的混凝土。屋子中央摆着大锅炉,通风口就开在锅炉上面,连通着伪装成筒仓的换气孔。屋里散发着海洛因、丙酮的醋酸味,还摆着过滤器,储藏罐。
白鸟对着锅炉扫射了一阵,把它打坏了。然后把梯子架在墙上,爬上了七米多高的天窗。这里可以看清主楼屋顶上的一举一动。屋顶上的那帮家伙把九挺重机枪移向了草料房。随后,五门无后坐力炮也被搬上了屋顶,炮口直指草料房。
白鸟把装榴霰弹的帆布包吊在脖子上,把冲锋枪挎在腰里,举起斯特纳卡宾枪,把榴霰弹射向主楼屋顶。他每隔三秒钟打一发,榴霰弹在空中划着弧型不停地飞向屋顶,一颗接一颗地在屋顶上爆炸了。屋顶上那帮家伙全身中了数弹,而且榴霰弹的弹片象是击中了连射炮的引信,主楼屋顶上响起一阵震天响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