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是去过总部好几次,可你问这干什么?”银狐阿兰说。
“你说说总部的警备状况。”白鸟说。
“你只要保住我的性命,我就说。”副部长莫里斯用手按住肠子露出在外的腹部喘着粗气说。
“你也去过那地方?”
“去过几回。”
“听说安置着导弹,是真的?”
“是的,地对地导弹瞄准着总统、首相以及政府要人的官邸、私宅;还瞄准了驻巴黎的国际刑警总部及巴黎警视厅。”莫里斯说。
“你见过那导弹?不只是听说的?”白鸟问道。
“不,我亲眼见过,阿兰也见过。”
“那么导弹的位置呢?”
“不写在纸上是说不清的。”
“好吧,再把总部马恩森林的哨卡配置也写清楚。”
“明白了,可你得放我一条生路。”
“阿兰,……你也画一张,我要把你画的和莫里斯画的对照一下,谁要是乱画,就毙了他。”
“可我的手不能动呀。”
“还能用嘴咬着铅笔画嘛。”
“……”
“等会儿让你们到亮点的地方去画,在这之前先问个问题,罗瓦·德·菲尔集团的海洛因精炼工厂在哪儿?”白鸟问道。
“这个只有我知道。……你先收拾了他们,我就说。”阿兰哆嗦着说。
“你他妈的也算人?”阿兰的部下痛骂道,这时副部长莫里斯插嘴说:“我也知道。”
“那就说吧。”白鸟摧促他们。
“在这儿不行,说了之后你肯定会杀了我的,因为我的存在对你来说已没有意义了。”阿兰说。
“你把我们带到总部正门那儿,我们就告诉你,说完后你放了我们,怎么样?”莫里斯恳求道。
“这就由不得你们啦,要是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只有在这儿杀了你们喽。”白鸟脸上浮起阴森可怖的笑容,打开了冲锋枪的保险机。
“你、你要是在这儿杀了我要后悔的,你还没弄清海洛因精炼工厂在哪里呢。”阿兰和莫里斯齐声说道。
“知道海洛因精炼工厂地址和了解罗瓦·德·菲尔集团总部警务状况的不只是你们俩吧,我可以偷袭你们的同伙,撬开他们的嘴明白吗?”白鸟脸上的令人生畏的阴笑并未消失。
“好,我说,精炼工厂在贝古森台地,在贝古森·诺尔曼的贝尔安村庄里一座叫德库塔·马依耶尔的牧场里。”
“听说那个博士象是犹太人?喂,莫里斯,阿兰说得是真是假?”白鸟问。
“我也听说海洛因精炼工厂在贝尔安村的德库塔·马依耶尔牧场里。”莫里斯回答。
“你们俩都去过那儿?”
“决不骗你,要是有半点假的,你就让那儿的看守打死我们。”阿兰和莫里斯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么,警备一定很森严吧?”
“听说是的。共有8人监视着,其中三人拿着机枪,还有五人拿着冲锋枪。”
“毒品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
“说!”
“罗瓦·德·菲尔集团搞到的鸦片,可能你也知道,是从土耳其的阿菲翁弄来的。从罂粟籽中可提炼出土耳其人喜欢的特殊油料,所以土耳其不禁止种植罂粟,而罂粟籽里不含鸦片的成份。”
“但是,就是在土耳其国内,从罂粟花中提炼出来的鸦片,按规定要全数供给政府,出售价格折算成美元,一公斤只值十美元,因此,偷偷地出售给黑市的掮客也就不足为怪了。”
“掮客从农民那儿收购时的价钱在20美元到30美元之间,如果私下卖掉五十公斤,那么对那地方的农民来讲,是一笔颇为可观的额外收入。掮客们把收购来的鸦片让一些偷越国境的老手运到叙利亚。鸦片在叙利亚加工成半成品吗啡后运到黎巴嫩的贝鲁特,然后再从贝鲁特用船或者飞机运到法国,送进德库塔·马依耶尔工厂精炼成海洛因。”
“听说海洛因的批发价每公斤高于一万美元,而零售价高达二十万美元,是吗?”
“因为其中包括冒险津贴。”
“好啦,眼下没时间讨论这个问题。那么怎样用船带进法国呢?”
“把橡胶袋藏在油箱里或者夹在船同发动机挖空的备件中,有各种办法,有时甚至掏空船员作为食粮的卷心菜藏匿于其中。”莫里斯回答说。
“飞机怎么带?”
“……”
“想找死吗?”
“贩毒集团常以特别休假的名义让那些卖给中近东石油大王、苏丹的白奴,回欧洲渡假。此时,就将装着粗制海洛因的橡胶袋塞进他们的阴户,用这种方法带进法国。”阿兰回答说。
“光你们香榭丽舍支部就为总部提供了不少白奴吧?”白鸟问。
“在这三年里共送去三千人……。”
“也有日本姑娘?”
“……”
“怎么不想说?”
“在我的印象中,有二百人左右……。她们来到向往已久的巴黎,个个兴致勃勃,所以很容易上钩……尤其是遇到那些外表看上去具有艺术家风度的男妓,芳心一下子就给携走了。”那个叫贝尔纳德的干部说。
“你提供给总部的女人的名单在哪儿?”
“烧掉了,总部大概还得保留着……因为总部命令我们每隔一个月就烧掉。”阿兰回答。
“他没骗人?”白鸟问莫里斯。
“是真的……”莫里斯回答道,脸上露出了因未能反驳阿兰而感到遗憾的表情,阿兰交待的可能是实话。
“但是那些姑娘们在回巴黎渡假时难道不逃走吗?你们总不会始终监视着她们吧?”
“这没问题,她们个个都吸毒呀,而且她们很清楚要是她们逃离罗瓦·德·菲尔集团这个犯罪辛迪加,她们立刻会因中断吸毒而陷入神魂颠倒的状态。而想买到毒品,又只有我们组织有,那些逃跑的女人的照片一直在毒品贩子手里转来转去,所以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抓回,处以私刑然后送到专接待穷人的窑子里去。”
“听说罗瓦·德·菲尔集团也搞武器走私,是不是?本事可真不小呀。”白鸟用话套他们。
“好象是的,不过那是总部干的,我们香榭丽舍支部不太清楚……总部的那些导弹是瑞士造的,若不是走私的怎么能带进巴黎呢?”莫里斯说。
“你们的冲锋枪、手枪是从哪儿弄来的?”
“多半是总部给的,还有些是在枪炮商店买的,子弹等枪炮商店里也买得到,但总部供应的更便宜。”阿兰回答说。法国和日本不同,与其他的文明国家一样枪炮商店出售手枪。
“好吧,开车去看看,你们来时乘的那些车还有人看守着吧?”白鸟问道,他那辆藏在储藏室里偷来的兰切牌轿车早已被子掸打得千疮百孔。
“没有。你先把这儿还活着的都杀了吧。”阿兰哭丧着脸说道。在一旁的莫里斯朝阿兰吐出一口混着血迹的唾沫,白鸟逐个逐个地仔细查看了一番,他结果了那些还剩一口气的家伙,夺下了车钥匙,然后又十分小心地用死人的衣服做成绳索捆住了阿兰他们。
白鸟穿过庄稼地朝停在森林里的汽车走去。他猫着腰,冲锋枪横挎在腰间,随时都能应付万一出现的情况。
走进森林后,白鸟利用树木作掩护悄悄地接近车队。当他走到离车队仅距五十米的地方时,才发觉阿兰刚才说的不是实话,数十辆汽车里还留着几个男人在那儿看守。白鸟从左侧贴近那些一字型排例着的车队,坐等着战机。这时,从一辆车上下来一个腰间佩着手枪一付小流氓打扮的小子,走近另一辆车,敲了敲那辆车的车窗玻璃。那辆车的车窗玻璃摇下后,坐在车里的一个男人对站在车外的那小子说:“好象不对劲呀,去看看怎么样?”(话音中稍微带点颤抖)
“我,我也那么想的,把大伙集合起来吧。”
坐在车里的那人下了车,他脖子上吊着把汤姆枪,那家伙双手圈住嘴巴,学着鸟鸣声吹起口哨,其他车上的人听到声音,陆陆续续地下了车。集合好的人总共有八个。
“怎么啦?”那些刚从车上下来的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地问道。
“到那里去看看。”率先跳下车的那小子回答说。
“一起去吗?”
“大伙一起去胆子不就大了吗?”
“好吧,走。”那人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排成一列横队,而从白鸟所在的位置看是纵向的。
白鸟单膝跪地,端起冲锋枪朝他们连续扫射,装着36发子弹的弹夹不一会儿就打光了。这时,那八个家伙糊里糊涂地送了命。停在那儿的一辆福特牌车在车身上布满了弹孔。白鸟换好了弹夹站了起来,朝车队走去。刚才从尸体上搜出的一串钥匙中,有一把正是第一辆美国制造的克里斯勒高级轿车的车钥匙。
白鸟发动了这辆全自动的高级轿车,他把自动排挡吃进D挡位后踩下了油门。白鸟踩了油门,可后轮打滑空转,克里斯勒象喝醉洒似地摇来晃去,白鸟松了油门,那车终于朝前动了,同时排挡也自动地换到头挡里。
白鸟把车开到银狐阿兰他们面前停下,这辆前后轮都有制动装置的高级车不会出现倒溜现象。
阿兰和莫里斯都还活着,那刚才白鸟离开时还没死的贝尔纳德巳断了气。白鸟让捆住的阿兰和莫里斯坐进了后座,他上车后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盘,踩下了油门,朝刚才的那条路开去,路上七歪八倒地躺着好多尸体,白鸟不得已开着克里斯勒从上面压了过去。
在后座上,莫里斯欲咬断阿兰的喉咙,然而此刻他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