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驾着车内载着人质琳达的福特1600GT轿车驶上了几乎与欧洲九号公路奥特巴恩平行的国营公路。这条路通向荷兰的乌得勒支。当车辆驶到卢兹德来皮特湖边的一座森林处时,左后轮飞了出去。白鸟使劲朝左打着方向,但仍控制不住轿车,福特牌车身擦着柏油路面,溅起一片火花,象一头野马似地冲进了对面路边的树林里,白鸟熄了火。此时,琳达摇了摇头,满头金发飘了起来,她恐惧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不用怕,快把衣服脱了。”白鸟命令道。
“不!你不是跟达恩说好不胡来的吗?你这卑鄙的家伙!”琳达双手捂住胸口喊道。
“别大声嚷嚷。你要是再叫就打烂你那张可爱的嘴。”
“……”
“我是很想品尝你那迷人的身体的滋味,可惜现在没有时间。好吧,快脱了衣服,就穿一条长衬裙。带着性感去求那些行驶在公路上的车子,他们可能会停下的。可那些夫妻车或者情侣车会不会停就难说了。”
“好,好吧。”
“那就拜托啦。”白鸟说着下了车,琳达也跟着下了车,她高个子,象是荷兰人。当她看见白鸟手中的斯特纳63A型卡宾枪的枪口对着自己,赶紧脱下长裙子、罩衫和迷你裙。那条与迷你裙很相称的长衬裙其实并不长。白鸟还脱下了琳达的高筒靴。由于天气寒冷,琳达的皮肤泛起一层红色。
“好吧,到公路上去拦辆车,就说在森林中遭到了强奸后逃出来的。”
“明白了。”琳达点了点头。
琳达走到公路上后,白鸟蹲在她后面一棵大树的树荫底下。
大约过了五分钟,两束前车灯的灯光朝这里移动着。站在公路上的琳达挥舞着双手,前车灯的灯光照得她金色、茂密的腋毛闪闪发亮。
开过来的是辆德国牌照的巴依尔2002TI型轿车。那辆车开到琳达跟前一个急刹车,从驾驶席上走下一个鼻子下蓄着哥尔曼式胡子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脸的色相。
“怎么啦?小姐,没吓着你吧?”他用西德口音的荷兰语说。
“救救我!在森林里被一个怪模怪样的男人强奸了。”
“可以,当然可以。上车吧,你大叔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那男的两眼死死地盯着半裸着身体的琳达,打开了助手席的车门。这时,隐藏在树荫下的白鸟无声地走上公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奔到那男的身边。那男的闻声惊讶地回过头来。
“别叫唤!我不想要你的命,只想借用一下你的车。”白鸟用德语厉声命令道,他腰间挎着斯特纳卡宾枪。
“畜牲!你们是同伙?”那男的大声嚷道,用憎恶的眼光盯着琳达。
“不,不是的。是这个衣冠禽兽逼我干的……”琳达喊叫道。
“怎么说都行,谁让你贪恋女色的呢。好吧,快过来,到林子里去。”白鸟命令道。
“别开玩笑!”那男的迅速用双手从琳达的背后伸到她胸前勒住琳达,喊道:“打吧!要死咱俩一块死。”
琳达惨叫着拼命跺着脚,被小便濡湿的三角裤露出了衬裙的下摆。
白鸟见状笑着说:“她说得没错,她是在逃亡中被我拐来的女人,不是我的女友,是死是活与我毫不相干。”
“胡说!”那男的大声喊道,脸上恐怖的神情越发厉害了。
“你们再跟我磨时间,我把你俩都杀了。”白鸟威胁道。
“求求您饶了我吧。”那男的口吐白沫说道。
“要想活命就快到林子里去,跟那女的一起去。”
那男的哆嗦着朝树林走去。当两人在白鸟跟前经过时,白鸟先用斯特纳击昏了那男的,随后又使琳达失去了知觉。白鸟从那男的口袋里取出驾驶执照和护照后,把他和琳达一起拖到了茂密的树荫下,脱下男的衣服和鞋子,又用琳达脱下的长裙绑住他俩,自己坐进了巴依尔。
驾驶执照和护照上写着那男的名字汉斯·修德劳斯。汽车过境卡和保险证上写着同样的名字。白鸟拿出两张藏在背包夹层里自己的照片,用特殊刀在照片上按了钢印,然后撕下汉斯护照和驾驶执照上的照片,换上自己的。他脱下在运河里浸湿了的嬉皮服、皮鞋,换上汉斯的衣服,随后又扯下假须和假头套,连同那些从休尔斯那里夺来的现钞、海洛因、钻石一块儿放进了轿车的行李箱。
白鸟抽出一支汉斯西装口袋里的香烟,点燃后发动了巴依尔。他把斯特纳卡宾枪放在助手席上,用后座上汉斯脱下的军用雨披盖上。
白鸟驾着巴依尔轿车到乌德勒支后驶上了奥特巴恩公路。在高速公路的进出口,停着好几辆巡逻车,但并没注意白鸟的巴依尔轿车。
白鸟打算在去巴黎之前到瑞士去一次,把从休尔斯那里夺得的现钞存进日内瓦的银行。至于那些海洛因嘛,就交给瑞士的国际刑警组织。从德国转道去瑞士虽然是近路,但海关对于德国牌照的车辆有时会严加盘查。所以白鸟决定取道比利时、法国,进入瑞士。他以时速一百七十公里的速度行驶在欧洲九号和十号公路奥特巴恩公路上,朝比利时的安特卫普开去。
拂晓时分,白鸟驶进了和法国里昂接壤的日内瓦大街,在专供体力劳动者用餐清晨就开门的简易餐厅吃了点夹羊肉红肠的面包和咖啡,然后将车停泊在雷曼湖边等着日内瓦的瑞士国家银行开门。
白鸟在银行办完事后把车开到郊外的树林里,在车里打了个盹。中午时,白鸟睁开眼睛朝位于苏黎世的国际刑警组织瑞士分局驶去。白鸟去那里的目的是送海洛因,他为了顺利地完成自己的任务,留下了一公斤。
白鸟在国际刑警组织瑞士分局大致地说了在阿姆斯特丹调查到的情况,并把从休尔斯那里夺来的海洛因交给了他们。由于西德国际刑警组织为他准备的“瓦盖恩”轿车已被敌人的组织掌握,所以他请求瑞士国际刑警组织为他制作新的巴依尔牌照,以及跟车子对得上号的护照和驾驶执照。瑞士国际刑警组织的分局长虽不怎么乐意,但还是照办了。当白鸟次日中午醒来时,一张化名为波罗白井住在日内瓦的伪造护照巳为他准备好,巴依尔轿车的牌照也已换成瑜士牌照,并从白鸟的零用钱中取出一部分寄给了巴依尔车的车主汉斯。
第二天傍晚,白鸟进了巴黎。道路两旁一棵棵开着一串串白花的七叶树枝叶繁茂,乍一看小马路就象条隧道。
国际刑警组织的总部国际中央事务局在巴黎郊外的奥·德·赛奴县圣克莱尔市阿尔曼哥路26号。
然而,白鸟作为一名国际刑警组织的秘密调査员不能接近那幢外观豪华的建筑物,因为罗瓦·德·菲尔集团肯定派人监视着国际刑警组织总部。
由于不能在总部露面,总部已为白鸟在卡尔切·拉塔恩区的圣·尼克拉斯教堂附近的公寓借好了房间。这幢位于一条小路旁地处寂静区的五层楼房由一个退休的国际刑警杰恩·巴罗经管着,他既是管理员又是门卫兼杂役,大楼里的各种事都由他一人包了。
白鸟的房间在二楼,是三间一套带浴缸的。他进屋后立刻将斯特纳卡宾枪、子弹袋等用强力胶布贴在壁炉的烟囱里。白鸟洗完澡在床上躺了约一小时,然后去了卡尔切·拉塔恩的集市贸易街。这条街的情景用日本话来讲,就象一条横躺着的斑鳟鱼。不同的是,这里各色人种都有,一家连一家的商店里卖着牛头、去皮的黄蟮以及日本从未见过的各种蔬菜、水果。白鸟走进一家卖野鸟和内脏不太干净的餐厅,要了瓶葡萄酒,点了几个菜,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完后白鸟乘出租汽车来到香榭丽舍,下车后他迈着四方步朝蒙马尔特方向走去。
这儿的确是一座名不虚传的卖淫都市,就连那些看着展示在橱窗里的漂亮的小妞自叹弗如的良家姑娘也给人一种付了钱就能跟她睡觉的感觉。
蒙马特尔的欢乐街上,到处都是上演黄色剧目的俱乐部、小剧场,那些在马路上拉客的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然而,巴黎上演的剧目大都是演到一半就中断了,不象西德以至北欧一些地方那样,白人与白人、黑人与黑人、白人与黑人、人与兽的表演以及色情电影昼夜不停地演出着。
皮加尔广场周围的小路上酒吧林立,那里的女人都还睡着。酒吧与酒吧之间开着不少情人旅馆。白鸟进了一家广场附近皮克特尔·马赛路上的鲁加诺酒吧,那里有不少意大利姑娘。白鸟充分地品味了一个叫马德莱娜的将栗色头罗染成金发的姑娘后出了情人旅馆,他叫了辆出租汽车回到公寓,身后无人盯梢。
白鸟走到自己房间门前,发现出门时粘在门上的头发断了。他拔出插在小腿根部的勃朗宁手枪,开了锁后猛地撞开房门,自己贴在门边的墙壁上。
房间里传来了温柔的笑声,接着说了一句暗语:“今晚要下雪吧?”
“要是下霰子,也许会下雪。”白鸟回答道。他仍然小心谨慎地捏着带消音器的手枪进了房间。一个约四十七、八岁瘦瘦地外表十分机警的男子站在开着灯的起居室里,一对茶色眼睛给人以温柔的感觉,手里没拿任何东西。
白鸟反手关了房间门,苦笑着将手枪插进了裤腰带。那男子慢慢地将手伸进胸口袋,拿出身份证打开后递给白鸟,说:“我是总部的谢尔·克莱蒙警官。”
“在我看过之前请把身体转过去。”白鸟回笑着对他提出要求。
“怪不得你能活到现在,原来你这么细心呀。”克莱蒙警官的话并无饥讽之意。他双手上举转过身背对着白鸟。
白鸟看过克莱蒙警官的身份证后对他说:“请原谅我的无礼。到今天为止我已上了好几次当,差点被打死。身份证虽然是真的,但并不能证明你没被罗瓦·德·菲尔集团收买呀。可我相信自己的第一印象。来吧,咱们握握手。”
克莱蒙警官详细听取了白鸟的汇报,随后把有关罗瓦·德·菲尔集团的情报转告给了白鸟。两人畅谈了三个小时。
克莱蒙警官走后,白鸟把沙发、椅子顶住房门,随即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