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锁好房门,对准那个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巴恩·哈古身上踢了一脚,但并没踢醒巴恩·哈古,白鸟顺手拿起一张报纸,团作一团,用打火机点燃后用火焰烧着了巴恩·哈古灰黄色的金发,烧焦的头发发出一股恶臭。
头发即将被烧尽的巴恩·哈古痛苦地呻吟着睁开了眼睛,但瞳孔的焦点还未聚拢。白鸟把报纸扔在地板上踩灭后,又用打火机烫巴恩·哈古的耳朵,然后在一旁观望着。
巴恩·哈古终于完全恢复了神志,他翻了下身,脸朝天躺着。嘴里的血堵住了喉咙引起一阵咳嗽,他再次侧转身体吐出了堵在嘴里的血块。
“你是个职业杀手?”白鸟用带着比利时腔调的法语问他。
“畜生……”巴恩·哈古终于能说话了,但由于舌头被打穿,说话声音又怪又难听懂。
“为了杀我而受人的雇佣,是吗?”白鸟说。
“少废话。……”
“你要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提问,我就免你一死。”
“我不稀罕。”
“你别嘴硬,好吧,看看你的睾丸缩得还有多大。”白鸟说着用刀子割破了巴恩·哈古的裤裆,下身露了出来,……巴恩·哈古咬紧牙关,尽量不发出惨叫,挪动身体想逃掉,血又一次倒流到喉咙口,惨叫声被堵在喉咙里。
巴恩·哈古口吐鲜血,背部一阵痉挛,喘着粗气说:“救命啊!我和你无怨无仇,只是被金钱雇佣的……求求你放了我把……”
“你说了就有救,菲利浦·休尔斯在这幢大楼里吗?”白鸟问。
“应该在二楼的社长室。”
“当然不会是一个人吧?”
“和公司的头儿们、保镖在一起……。”
“大致有多少人?”
“二十人左右。”
“那么这层楼除了你还有谁?”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和我一样受雇的枪手有五人在此等待时机。”
“救救我吧……,决叫辆救护车……”巴恩·哈古坤吟着,随那一阵更猛列的痉挛,立刻昏死过去。
白鸟无奈只得用刀子剜巴恩·哈古的心脏,让他再也别醒过来。白鸟在房间的洗脸池洗净手后,右手握着带消音器的勃朗宁,悄然走出房间,那支吊在膀子上的汤姆枪始终不离身。此刻,他清楚地意识到,在去二楼攻打社长室之前,必须先收拾了住在三楼的另五个杀手。但这项任务极其艰巨,如果象巴恩·哈古那样睡着倒也罢了,但若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反被对方所杀的可能性极大,因此,白鸟打算先袭击社长室,抓住休尔斯家族的头,休尔斯建设的社长菲利浦·休尔斯作为人质。然而那样干的危险性也不少。所以,白鸟最后决定躲在厕所间里伏击杀手。他一进厕所间就躲进了一间和马桶间并排的放清扫工具的小间。
白鸟心里十分焦急地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从走廊里传来轻轻地脚步声,向厕所间靠近,此时,白鸟连刚上来的烟隐都忘了。他屏住呼吸等待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轻得就跟猫走路时一样,象是穿着胶底鞋。
厕所间的门开了又关上,脚步声通过了白鸟藏身的地方。白鸟轻轻地推开了马桶间的门,双脚踩在马赛克地面上一个瘦高个粟色头发的男人背对着白鸟,拉着裤子拉链,贴近小便池。
“别动。”白鸟压低嗓门用荷兰语说。那人站着一动不动象块化石。
“谁,别开玩笑。否则,我杀了你。”那人嗓音嘶哑地说。
“你可真够自信的呀……好啦,举起手来!别出声,你要是不老实,就打穿你的脊骨。”白鸟命令到。
那家伙慢慢地举起双手,当右手举到侧腹约十公分的地方时,突然,单膝跪地转身朝地上一躺,扭转脸朝着白鸟,右手腕使劲敲着自己的侧腹,一支超小型德制利普特自动手枪从袖子里滑在手掌上,手腕上固定着个弹簧或其它东西,当手腕猛击侧腹时,就松脱了。
但是白鸟也是个职业枪手,面对现实,巳无必要发出警告,他连开三枪一发打中了那家伙的右手腕,第二发击中了肘关节,最后一发射穿了左肘。
那家伙手里的超小型手枪滚落在马赛克地板上,他想用右手去拾那支枪,可已力不从心,于是那家伙立刻伸出左手去拿,白鸟射出了第四发子弹,命中了那家伙的左手腕,由于装着消音器,枪声很沉闷。
“别叫,你叫就打你的嘴,跟巴恩·哈古一样。”白鸟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
“别……别打啦,我认输。”那家伙喘嘘墟地说。
“这就对啦。站起来,转过去朝前走。”白鸟命令道。
那家伙痛得脸都扭歪了,眼眶里充满了泪水,他慢吞吞地站起来,退缩到墙脚跟,白鸟走过去拾起超小型手枪,这支使用二十二口径子弹的手枪,只要将扣住板机的食指移到保险机上朝后一拉,枪栓就能工作,因此,一旦出现哑弹,一只手就能排除。
白鸟拉上那支枪的保险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转到那家伙身后,左手扳开多用途刀的刀刃,划破了那家伙全身的衣裤。被扒得精光的那家伙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不住颤抖着,两腕肘部都是血迹。
“我也跟你无怨无仇,你只是用钱雇来的吧?”白鸟说。
“那你就饶、饶了我吧。”
“好哇,但是,你得照我说的做。”
“……”
“你叫什么?”
“约瑟夫……约瑟夫·德凯尔。”
“这么说你是荷兰人喽?”
“是、是的……。刚才你讲到了巴恩·哈古,他死了?”
“嗯,因为他没按我的要求做。”白鸟嗤笑了一声。
“我可不想死,一切都照你说的做。”
“是吗?那你就说说这层楼的那几个房间里有枪手?”
“306室到309室。”德凯尔呻吟道。
“你们是为了杀我而被雇来的?”
“因为是笔交易,不得已呀。”
“好吧,我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你先领我到306室去。”白鸟命令道。
“不,你自己去吧,我要是去了肯定会被威尔纳打死的。”
“306室的那家伙叫威尔纳?”
“……”德凯尔哆嗦着点了点头。
“你是想在这儿找死,还是想让我在威尔纳开枪开枪之前毙了他?”白鸟吓唬德凯尔说。
“……”
“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出卖了同伙,如果他们都死了的话。”
“好,我遵命。”德凯尔点点头,他上下牙齿直打架。
白鸟拔出勃朗宁的弹匣,又装进六发子弹,然后推上弹匣,用消音器顶着德凯尔的脊背,说:“走!”
德凯尔一蹦一跳地走起来。白鸟推开厕所间的门,朝306室走去。当白鸟对着306室房门敲到第五下时,屋里传出尖锐的声音:“谁?”
“是我,是约瑟夫。有话跟你说。”德凯尔回答说。
“来啦。”
一会儿,门开了,里面那个矮胖子一见德凯尔身后的白鸟立刻将右手伸进睡衣口袋。
白鸟瞄准那家伙正欲叫喊而张开的嘴巴连开两枪,威尔纳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扑倒在地,白鸟又对准他的眉心给其致命的一击。就这样,白鸟收拾了另外三个杀手,然后德凯尔在前面开路,朝二楼走去。
二楼的走廊里无人看守着,走廊中央的一扇门上烫着三个金色大字——社长室。白鸟走过去敲了敲门。
“谁?”里面有人发问。
“是、是我,约瑟夫·德凯尔。有事想问问社长。开门哪。”德凯尔回答道。
“等着,这就来开。”里面话音刚落,门开了。与此同时,白鸟迅速把勃朗宁插进裤腰带里,操起汤姆枪,把开关扳到连射位置上。他飞起一脚踢倒德凯尔,猛地朝社长室内扫射起来。
门口这间是豪华型会客室,屋里有冰箱,还有个小酒巴。坐在沙发里的几十个男人手里捏着高脚酒杯。烟味很凶的荷兰雪茄的烟雾迷漫着整个屋子。
白鸟左手紧握汤姆枪的弹匣,右手把枪身紧贴在腰部,灵活地控制着因连续扫射而不停地跳动的汤姆枪。会客室里的那些家伙慌忙伸手去拔手枪,然而,顷刻间都被白鸟打得跌下了沙发。甶鸟趁机拔下能装三十发子弹的空弹匣,迅速从口袋里取出个备用弹匣,重新装上去。这时,会客室里那帮家伙大都中了二、三发子弹,有的当场毙命,有的身负重伤。德凯尔仍就昏迷未醒。
数发流弹穿过会客室钻进了社长室的门,那扇门上留下了好几个弹孔。白鸟走近那扇门,对准门球开了几枪。门锁被白鸟打坏后,社长室的门自动地打开了。白鸟跳到一张沙发背后躲了起来。
社长室的门虽然开了,但里面没人跳出来,也没有还击,屋子里没开电灯。白鸟闻出社长室透出的一股很浓的人体气味,他对着屋里喊道:“滚出来!休尔斯。我只想问你点事,并没说过要你的命。”
回答白鸟的是从他看不见的地方几支手枪同时开火了。白鸟看不见他们,而他们也同样看不见白鸟。因此,白鸟丝毫都不惊慌。他拿出随身所带的万宝路打火机型特殊手榴弹,点着导火线,手榴弹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烟。
三秒钟后,白鸟把那枚特殊手榴弹扔进了社长室,随即蹲在沙发背后。大约过了两秒钟,只听“轰”地一声,手榴弹爆炸了。这颗手榴弹的形状虽小,但装着威力比硝酸强五倍的烈性炸药,所以炸得粉碎的打火机残骸飞到白鸟藏身的沙发上,差点击穿沙发的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