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见姑娘想要叫喊,身体往下一蹲拔出藏在护腿里的贝雷塔手枪,对准姑娘压低着嗓门用德语命令那个赤身裸体吓得正欲叫喊的姑娘:“叫一叫就打死你!”那姑娘一听,慌忙抽出手握成拳头塞进嘴里,闷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声。
“好样的,这样你就可免于一死喽。”白鸟走近他俩的身旁。此时,沉睡在一边浑身毛茸茸的中年男子也睁开了眼睛。白鸟对准他的耳朵飞起一脚,那人四肢抽搐着当场失去了知觉。白鸟对着那姑娘冷笑一声,姑娘也吓得昏了过去。白鸟把两人拖进隔壁的卧室,撕碎一条床单,分别绑住他俩的手脚,又把他们背对背地捆在一起,两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重的体臭。白鸟又用浴巾堵住两人的嘴,蒙住眼睛,然后出了房间。那只握着手枪的右手藏在西装下摆里。
街头摄影师山本的情妇安娜住在503室。白鸟没坐电梯,他轻轻地走下楼梯,楼梯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天鹅绒,正好利于走路时不发声响。
夜深人静,走廊里楼梯上都没有人,白鸟下到五楼,走到503室门口用万能钥匙开了门锁。白鸟觉得里面门锁没上保险,就有一种不祥的予感。门一开,只见一个留着长发的三十岁左右的日本人和一个金红色头发的女人倒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两人都巳死了,折断的颈脖子不自然地歪向一边,肿胀变色的舌头直挺挺地伸出嘴外。
男的是白鸟在照片上见过的山本,女的无疑就是他的情妇安娜。白鸟握着手枪踏进了卧室。
那伙收拾山本的人好象没有搜查安娜的卧室,他们肯定在山本的住处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白鸟搜查了一阵子,抹去留在门把手上的指纹,来到走廊上。他登上十楼,又返回刚才闯进去过的那间房间。被绑得严产实实蒙住双眼堵住嘴的一男一女恢复了知觉,在屋里折腾着。白鸟再次击昏了他俩,然后用窗帘拧成一根绳子,一头拴住搁在暧炉壁上的高尔夫球冠军奖杯当作重物,走到阳台上,把系着奖杯的一头抛向太平楼梯的栏杆,绳子缠绕在栏杆上。白鸟抓着绳子,攀上了太平楼梯。随后他扔掉绳子下楼回到停在路边的瓦盖恩车边,用那支笔型电简式手枪照了照车门的锁孔,门锁没有被撬开过的痕迹。白鸟用钥匙开了车门,掀开引擎盖查了査有没有爆炸物。当他确信车上没有爆炸物后,便发动了“瓦盖恩”,那辆破车发出了空气冷却所特有的噪音。
街头摄影师山本已成了一具死尸,今晚的调查再也无法进行,白鸟决定去查理盖尔向他介绍的嘉琳那儿住一宿,他驾着车朝郊外开去。
据查理盖尔说,嘉琳的住宅在易决河对面汉堡郊外。白鸟驾着“瓦盖恩”过了阿尔斯特湖上的伦巴德大桥后,看看后面没有尾巴,便把车驶上了国营四号公路。途中,白鸟在一间公用电话亭和国际刑警组织的秘密联络室取得了联系,告诉他们山本和安娜已被杀。打完电话,白鸟继续沿着欧洲三号公路朝南开去,过了斯台尔·易北河,就不属于汉堡而是一座叫哈尔堡的小城了。
“瓦盖恩”开到国营四号公路和七十五号公路的岔道口,白鸟将车拐上了七十五号公路,公路两面是一派田园风光。“瓦盖恩”开进了一个只有一座加油站、一家超级市场和一家餐厅的小村庄,据说嘉琳在这个村庄里有一幢房子。
白鸟很快找到了嘉琳的住宅。这是幢农舍式的房间,离开横贯村庄的马路约五十米。被一座矮墙围住的大院子里停放着嘉琳的“瓦盖恩”1300型轿车,白鸟下车推开低矮的木栅栏门,把车停靠在那辆1300型“瓦盖恩”边上,正门内的灯还亮着,白鸟便下车朝门口走去。这时,门里传出个女人的声音:“谁?”由于一年没见了,白鸟从声音上判断不出是不是嘉琳。
“我是从查理盖尔街来的。”白鸟回答说。
“进来吧。”那女人在门内说道。
白鸟推开正门走了进去,门内站着的正是乌黑头发的嘉琳,她腰间横跨着一支着德制二十二口径的步枪,手指正钩着扳机。
“嚯,还认识我吗?伊莉沙白·泰勒。”白鸟张嘴一笑,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嘉琳睁大了灰绿色的眼睛,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确实是个美人。
“你,你是?”
“你不是跟我说你叫玛丽娜吗,真想你啊。”
“是吗?可我不知道你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人呀。”嘉琳笑了,她慌忙把步枪枪口对着天空保上了险。
“可以住下吗?”白鸟柔声柔气地问。
“当然啦。不过,你得先把车子藏起来。那间储藏室正好空着,就放在那儿吧。”嘉琳对白鸟说,她好象还没睡,上身穿着筒袖衫,下着一条超短裙。
白鸟把车朝储藏室方向开去,嘉琳走出正房,替白鸟打开储藏室的门。储藏室里园艺工具、干草、柴禾堆得象座小山,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奶酪味。白鸟把车停放在干草堆边,下了“瓦盖恩”,朝草堆上一躺,说:“要是不方便的话,睡这儿也行啊。这张床也挺舒服的。”
“别说蠢话了。你那猛劲我还记着呢。”嘉琳扑向了白鸟,她看上去瘦瘦的而实际体积并不小,干草一下子沉了下去。
嘉琳紧紧地搂着白鸟,两人的舌头缠在一起,白鸟的手伸进了嘉琳的裙子,犹如喝到一杯甘美的蜜糖水。
“放开……放开呀……”嘉琳嘴里虽这么说,可身体却压向了白鸟,拉开了白鸟的裤子的拉链。两人在干草堆上做爱近半小时,嘉琳用牙齿抵着白鸟的肩膀尽量不发出声音。情事之后,嘉琳失神地显出一付精疲力竭的祥子,她微微颤抖地支起上身,羞涩雄笑着,轻声问道:“累不累?”
“有点儿。不过,你还是一如既往啊。”白鸟回答说,但没对嘉琳提及你已是今晚第四个女人了。
嘉琳起身替白鸟穿好裤子,当她看到藏在护膝里的手枪也并不感到吃惊。她替白鸟穿完后自己也穿了起来。她那一头乌发是染出来的,倒也的确跟嘉琳漂亮的脸蛋很般配。
嘉琳和白鸟回到正房后把白鸟领进了浴室,两人一起冼了澡,白鸟抚摸着嘉琳雪白的肌肤,又燃起了欲火,他自己也为如此旺盛的精力感到吃惊。嘉琳轻轻地说了声,回头有得是时间。嘉琳不愧是个家庭主妇型女人,她用浴巾替白鸟擦完身体,帮他穿好毛巾浴衣,领着走进吃饭间。吃饭间的梁柱己有些剥落,嘉琳端来了冻鹿肉、烘土豆、熏红肠,还有一瓶冰镇莱茵葡萄酒。两人亲搂着吃完了夜霄,上床进入梦乡时天已拂晓。
下午,一觉醒来的白鸟搬开搁在自己身上的嘉琳的腿,走进浴室擦了把冷水澡。白鸟回到卧室时嘉琳已不在屋里,她已在厨房做起饭来。白鸟到储藏室拿出背包,取出放在里面的嬉皮士服装穿在身上,手里捏着假发套和假胡须朝吃饭间走去。
“真漂亮啊。”嘉琳把咖啡壶放在桌上,紧紧地搂住白鸟。
“你也是。”白鸟吻了吻淡妆也显得很美的嘉琳。两人吃了点昨晚剩下的洋葱、黑面包后白鸟让嘉琳给他带上假发套和假胡子,顿时变成了一张北欧海盗似的脸。
听着嘉琳唠唠叨叨的叮嘱,嬉皮士打扮的白鸟驱车驶出了大门。他驾车过了易北河,穿过汉堡市,沿着美丽的易北河畔的马路,直驶距阿尔斯特湖二十公里的韦德尔。向汉堡警方密报过森小路君子的情况而被杀了的长田良子曾在那里住过。
马路两侧有好多幢德国资产阶级的洋房,到处可见浓密的绿荫和盛开的花朵。驶过高级住宅区,出现了一片森林、原野。在韦德尔城的入口处竖着一块青年会馆朝前四公里的标识。白鸟开出城外大约三百米处,又立着一块青年会馆的路引。
德国是青年会馆的发源地,因此有相当数量的设备比小型旅馆还齐全的青年会馆。
道路终于拐进了一片森林,迎面是一块国际通用的三角形青年会馆标记。白鸟把车开进了森林中的砂石路面,一幢由原来的贵族官邸改建的韦德尔青年会馆展现在眼前,宽大的前庭中停着数辆破旧的车子,几只栗鼠和噪鹛在争食面包屑。从“瓦盖恩”上下来的白鸟背着背包走进了旅店,他向服务员出示了伪造的会员证,说:“我事先予订了房间,但没能准时赶到,不要紧吧?”
“欢迎你远道而来……店里还有空床位。”满脸皱纹的老管理员笑嘻嘻地说,拿出登记卡递给白鸟。白鸟在卡上填写了武井晴夫、食宿要求等内容。这里住一晚约一百五十日元,一顿饭的费用也差不多。钱都是予付的。白鸟自带着床单,因此可以省下借床单的费用。
“这里不准喝酒抽烟,而且十点关门,十一点熄灯……。话虽这么说,可碍难执行啊。”老管理员说。在德国,同样事青年会馆,有些只能住二个晚上,而白鸟填了住三晚也未遭到拒绝。用查理盖尔警官的话来说,有许多人在这里住上三个月,拼命地打工,还能攒足去生活费用较低的西班牙或者葡萄牙的钱呢。
白鸟付了钱,跟着帮他拿行李的男青年上了二楼。五、六个北欧来的男女青年在大厅里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白鸟朝他们点了点头。
底楼是服务员宿舍,所以二楼房间号码不是从200起始的。白鸟的房间是放着五张床的107室。当他走过105室时,房门正好开着,两个英国姑娘正躺在床上写信。
白鸟进了107室,从背包里拿出床单,然后把背包锁进了柜子里。那个帮白鸟提行李的男青年操着一口带浓重日耳曼口音的英语,对正在整理床铺的白鸟说:“同室住的还有一个瑞典人,一个荷兰人和二个英国人。早饭七点到八点三十分,晚饭七点到九点。当然是去餐厅自己动手。这里不供应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