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身材、力大无比、头发黝黑、肤色晦暗的蛇虺巫师赛大武正在和他那位迷人的努比亚妻子莲花做爱,她那纤细苗条的胴体时时刻刻唤起人的情欲。这对夫妻住在沙漠边缘,远离孟斐斯,住在一幢可用来当实验室的大房子里。几个房间里都摆满了大小不同的药罐和各种造型奇特的物品,供淬取毒液和调配一些医生所需的稀释溶液。
莲花的身体柔软无比,随时准备接受赛大武无尽的突发兴致,她的想像力似乎用之不竭。自从他将她带回埃及和她结婚之后,她总是让他惊喜不已,她对蛇类的认识是如此高深和透彻。他们共同的兴趣使他们不停地进步,并且发明了一些需要长时间研究才能得出结果的新解药。
赛大武以轻触花苞般的温柔抚摸莲花的乳房时,那条看家眼镜蛇在门槛上仰起上身。
“有访客。”赛大武说。
莲花看着那条美丽的眼镜蛇。依据它身体摆动的方式,她可以得知来者是客是敌。
赛大武离开那张柔软的床,取来一根短棍。尽管他信任那条眼镜蛇,它的平静足以让人安心,但是他认为这种深夜造访并非全无目的。
一匹马昂首阔步,停在距离这幢房子几米前,骑士跳下马来。
“拉美西斯!你怎么会三更半夜到我家来?”
“我有没有打扰你?”
“说真的,有一点。莲花和我……”
“很抱歉打扰你们,但是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赛大武和拉美西斯曾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但是赛大武瞧不起中央行政的工作而将一生奉献给那些具有生命和死亡秘密的生灵之物:蛇类。对毒液有免疫能力后,他曾让年轻的拉美西斯接受一项粗暴的考验,让他面对沙漠的主宰者,一条异常危险的眼镜蛇,如被它咬噬将万劫不复。他们的友谊在那次挑战后被维持了下来,而赛大武也加入那个成员有限、未来法老可以完全信任的结拜兄弟团体里。
“国家遭到威胁了?”
“假如我们不把海伦交还给墨涅拉俄斯,他威胁将杀害所有的人质。”
“真下流!为什么你不放了那名让一个城市家破人亡的希腊女子呢?”
“违反待客之道会将埃及贬为野蛮国家之列。”
“随便那些野蛮人去诠释吧!”
“海伦是个皇后,她希望定居在我们的国家,我的责任是将她从墨涅拉俄斯的毒爪中拯救出来。”
“这真是法老的言论!你的命运要你去负责这类疯子和精神病患者才应负的任务吗?”
“我应该突击墨涅拉俄斯的船,好救出所有的人质。”
“你总是喜欢押那些不可能的赌注。”
“那些驻扎在盂斐斯的军团将领所提供给我的意见一无可取,他们的方案只会引起屠杀。”
“你对此感到惊讶吗?”
“你心中有数。”
“要我装扮成军人去突击那些希腊船只?”
“不是你,是你的蛇。”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黎明前,一些蛙人将悄悄地潜到那些船边,带着装了蛇的袋子爬上船身,然后将它们放在甲板上,丢向负责看管人质的那些希腊人。毒蛇将会咬伤几名士兵,引起骚动,然后我们的人就可以发动攻击了。”
“诡谲奸诈,但是很冒险,你认为眼镜蛇懂得辨识谁是牺牲者吗?”
“我对我们将采取的冒险行动有把握。”
“我们?”
“当然你和我也参加这项行动。”
“你要我为一位我素昧平生的希腊女子冒生命危险?”
“为埃及的人质。”
“假如我在这次愚蠢的冒险中丧生了,我的妻子和我的蛇群该怎么办?”
“他们将享有终身俸禄。”
“不,这太危险了……要牺牲多少条蛇才能袭击那些可恶的希腊人呢?”
“我将付你三倍的价钱,而且,将你的实验室变成国家研究中心。”
赛大武看着莲花,她在夏日燠热的夜晚下是那样的迷人。
“与其废话连篇,不如赶紧将蛇装入袋中。”
墨涅拉俄斯在船中央的甲板上来回踱步。哨兵并没有瞧见码头上有任何动静,如同拉赛德孟国王所预见的,那些埃及人,胆怯和富有人道精神,一点儿也不敢冒险。掳获人质并非光荣的事情,但是很有用。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让海伦脱离她的保护者——杜雅和妮菲塔莉。
那些人质已停止哭泣和呻吟,他们双手反扣,沮丧地被推挤在船尾,由十几名士兵每两小时轮班一次负责监控。
墨涅拉俄斯的副官走上前去:“您认为他们会攻击吗?”
“那将是愚笨和无效的方法,逼我们不得不杀害这些人质。”
“到时候,我们将得不到任何保护。”
“我们将在开船前先宰掉大批的埃及人……但是不会危害他们全体同胞的生命安全。我会在黎明时分抢回海伦,然后我们就起航回家。”
“真遗憾要离开这个国家。”
“你神志不清吗?”
“我们在孟斐斯的生活不是很快乐平静吗?”
“我们为战斗而生存,不是为苟且偷生。”
“假如有人暗杀了您呢?失去您,这样的企图将会有增无减。”
“我的剑坚固如前,当你们看见海伦对我屈服时,你们就会了解我的权力丝毫未损。”
拉美西斯挑选了三十名优秀的士兵,全是训练有素的蛙人。赛大武向他们示范如何正确地松开袋口,留一条空隙让蛇滑出而不被咬伤。志愿军的表情紧张严肃,摄政王于是向他们进行一场精神演讲。他的信心,加上赛大武那股安定人心的力量,终于说服了突击队相信自己能够完成任务。
拉美西斯很遗憾必须瞒着他的母亲和妻子去进行这场突击行动,她们任何一位都不会同意他去做这种疯狂的事。他得独自承担这次突击的责任。假如命运要塞提的幼子登上王位,它就会让他顺利地通过这项考验。
赛大武对着袋中的蛇群说话,念着咒语以安抚它们。从莲花那儿,他学会了一系列对人的耳膜毫无意义却对蛇的神秘听觉具有说服力的音调。
当赛大武认为这支突击队的合作准备工作已臻完善时,小组便往尼罗河的方向移动。士兵从超出希腊哨兵视野的码头尾端潜入水里。
赛大武碰一下拉美西斯的手腕:“等一下……你看,我确定墨涅拉俄斯的船正在松缆。”
赛大武并没有弄错。
“留在这里。”
拉美西斯放下那只装了沙漠毒蛇的袋子,往希腊船只的方向跑去。月亮的银色光环照亮墨涅拉俄斯和海伦所在的船首部分,拉赛德盂国王将她紧紧抱住。
“墨涅拉俄斯!”拉美西斯大叫。
那位被点名者,穿着双层护胸甲,系着一条镶金纽扣的腰带,马上认出摄政王。
墨涅拉俄斯放声大笑:“拉美西斯!你来祝我一路顺风?注意看:海伦爱她的丈夫,而且将永远忠诚不二。她能前来与我会合真是有智慧!在拉赛德孟国,她将是最幸福的女人。”
“放开那些人质。”
“别紧张,我会将他们活生生地交还给你。”
拉美西斯坐上一艘双帆小船,远远地跟着那艘希腊军舰。日出时,墨涅拉俄斯的士兵用长枪和长剑敲打着盾牌以发出巨大的嘈杂声。
听从摄政王和大皇后的命令,埃及的海军并没有采取行动,让出通往地中海的水域通道。墨涅拉俄斯可以自由地向北航行。
曾有一会儿,拉美西斯以为他被愚弄了,认为拉赛德孟国王竟然杀了所有的人质,但是有一艘小船被放到海里,那些被囚禁的人利用一条绳梯往下走。那些强壮的男人握紧木桨,以最快的速度脱离那个漂浮的监狱。
双臂白皙的海伦,身穿一件绛红外套,脸上遮着一条白纱巾,颈上挂着一串金项链,站在船只尾端,望着埃及的海岸:这个她期望能躲过墨涅拉俄斯加诸她身上的命运而享受了几个月幸福日子的国家。
当人质都远离了希腊弓箭手的视野后,海伦拔掉一只戴在右手上的紫晶戒指,然后喝下从孟斐斯一间实验室里偷来的那一小瓶毒液。她再也不想成为奴隶,她要结束那些在墨涅拉俄斯寝宫里所度过挨打和被侮辱的日子。墨涅拉俄斯这个骗子,特洛伊之战的落魄英雄,他所带回拉赛德孟国的只不过是具尸体,而且他将永远被嘲笑和轻视。
多美丽啊,埃及的夏日阳光!海伦多么希望丢掉她那白皙的肤色,换上那些可以自由去爱、身体和心灵充分发展的漂亮埃及女人的古铜色肌肤……
海伦慢慢地倒下去,头垂在肩膀上,瞪大的双眼凝视着蔚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