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寺公秀。
这个名字怎么看都很帅。可这个有着漂亮名字的人却是暴力团的组长。
大道寺是一种没有女人就无法生活的人,他想女人都想得发疯了。他要女人,要女人,一他从早到晚就是睡着时也在拼命地想要女人。
在监狱里是不能与女人同居的。他不理解这是为什么。人不是没有女人就无法生存下去吗?对大道寺来说,女人是他维持生活最起码的必需品。
他中断与女人的肉体关系已经近两年了。
狱中有一个叫干雄的22岁的囚犯。大道寺把干雄当成是自己的发泄对象。他要让他起一个女人的作用。这个年轻人皮肤白嫩、举止象个姑娘。监狱里的任何一个性虐待狂都盯住了这个小伙子。
大道寺是欺生团伙中最高一级的“商量员”,在监狱里有一定的“威望”,连看守都对他另眼相看。因此,在大道寺“保护”下的干雄,在监狱里也是趾高气扬。从一开始就和别人不一样,只干些清洁、轻松的活计。大道寺把干雄当成了掌上明珠。
但是,这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他还独占着干雄,但又开始厌弃干雄了,并开始从同屋的同伴中再次寻找性伙伴,因为干雄真的成了一个“女人”了,连声音都变得女人气了。但尽管如此,大道寺对干雄的“性趣”还是不断地减退。主要原因还是他觉得男人没有女人那样妖媚。
想要个女人——他再次陷入到了痛苦的欲望中。
大道寺生就一副男子汉的生性。在两年前关进监狱时,他51岁。那时,他每天晚上还要有两个女人陪伴。
但那一切都失去了。
他不再发狂了,他要静下来回味一下女性的肉体。得到了干雄,是可以暂时摆脱一下自己希望得到女人的饥渴。
但是,这只是暂时而已,他心中再次燃起了难以忍受的欲火。
饿急了一块糖也是好的呀!不论采用什么办法,也必须从监狱里逃出去。大道寺在苦思瞑想筹划越狱。
他还在追溯着过去。
“信野这个混蛋!”他不能不诅咒这个家伙。
他的女人被组员信野占了,那是个恰好让他感到厌倦了的女人,但信野因此受到指责和那女人一起被开除了暴力团。因而他受到了信野的报复,这样就被警方抓住送进了这所监狱。后来他听说信野死了,被埋在一座小山上。
到了12月,大道寺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
于是他命令他的下属火速制定一个越狱潜逃计划。
监外的信收到了。送来了一套极不理想的计划。与其说是越狱,还不如说是劫狱。
计划中说,这所监狱的墙根本不牢固,用炸药完全可以炸开。
监狱的墙是用钢筋水泥建造的。墙高5米。厚60~70公分,地基有3米深。用炸药炸开是绝不成问题的。
他们手中有开山筑路使用的专用2号烈性炸药。
这种以TNT炸药与硝氨为主配制的炸药其威力为每平方厘米12吨的压力。这种炸药专门用于修建大坝等工程。
他们一共准备了15公斤这种炸药。打算把这15公斤炸药装在卡车里,大型卡车是用无线电操纵,外边蒙上车篷,然后去冲监狱。如果得手,那么就会将监狱的墙夷为平地。
大道寺对着这份情报,感到十分惊讶。这是组里的大干部江腾悠吉的计划。悠吉被人称做“炸药悠吉”,从这就可以知道他善长使用炸药,而且他还专爱用炸药对付他们的敌手。因此,这一计划肯定出自悠吉之手。
可以想象会出现一场不亚于战争中的爆炸场面。越狱肯定会成功的。
越智数正被人告知,大道寺公秀希望能和他见面一叙。
这正是他刚刚从禁闭室出来的时候。
越智答复说不想见大道寺。他在搜查四课的时候大道寺在他的管片内,越智当然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不但是他,暴力团的任何人他都不想见。
越智又回到了他的作业场地,默默地干着活。只要干活,就可以得到酬金。干满1个月可以拿到3000元钱。
在监狱里有多种多样的活动小组,有“同屋之友”、“作业小组”,还有对出狱后有着共同理想的小组。当然这里边还有“流氓阿飞组”,这是最低一级小组。
越智哪个小组都没有参加,因此谁也不理越智。
越智由于干脆利落地收拾了包括干部久里高志在内的7个同伙,他的名字就在监狱里传开了。
连“流氓阿飞小组”也对越智敬而远之。
越智打算自己一个人活下去。
一在监狱里,还有根据本人表现不同而判定的“累进处理”制度。
有事先公为四个等级的小组。入狱的人一般都先进最下一等的小组,作为起点,然后狱方根据本人的努力程度,可以逐渐上升到最高一级的小组。这样通过努力,最终可以达到接近一般社会生活的程度。
达到这个程度,就可以等待保人做保,进行假释了。越智并不乞求这样。
工作的休息时间为15分钟。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居然也能在监狱和越智警察见面呀!嗯?”大道寺公秀站在一旁。
越智一言不发。
“我有话要说。”大道寺在越智身旁坐了下来。
“我不想和你说话,给我滚!”
“呕,别这个样子!”大道寺压低了声音。
“我说你给我滚开!”
“对不起,我是想告诉你,你的女儿上吊了!就是珠树小姐……”
越智惊讶地盯着大道寺。
“这是最新的消息,好象是11月的20号。在鹿儿岛县、你哥哥的库房里,发现她上吊了……”
“大道寺!”越智声音嘶哑了。
“我是随便说说,你还打算死吗?”
越智知道自已的颜色变得苍白了。“太过份了!你不能和我说这种话!”
“据说是真的呀!”
不容分说,越智猛地抓住了大道寺前胸。
“哎哟!真的,我的组员去调查了解过。”
“了解过,到底怎么回事?!”越智的声音颤抖着。
“我有个计划。要想实行,必须借助你的力量,因此就调查了一下你的情况,因为你是位人所共知的人。喂……”
大道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前胸,于是越智便松了手。
“报纸上都登了老兄的事了,太遗憾了。我们便向你的哥哥打听了一下情况,原来监狱方面向你隐瞒了你的亲属死亡的事情……”
“真的吗?”
声音似乎更加嘶哑了,越智从嗓子眼儿深处发出了沉重低沉的声音。
他抬头看着天空。铅一般地阴沉。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如果说他在想什么,就是要把天空撕裂,把自己也撕裂。越智闭上了眼睛,他的手脚开始颤抖了。
6天后他从哥哥那儿收到了一封信。信中对于珠树的死感到十分惭愧,一再赔礼道歉。越智用充血的眼睛看完了这封书信。
得知珠树死亡的消息后,越智几乎彻夜不眠。既便是偶尔睡着了,也会被恶梦所惊醒。
“珠树、珠树!”越智在心里拼命地呼喊着女儿的名字。
一个弱小的灵魂静悄悄地走上了另一个世界。当越智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是不得不悄然离开自己而去的时候,他的心就不停地颤抖着。
“怎么样?想不想听听我要说的事?”
“说吧!”越智瞪了大道寺一眼。
大道寺害怕了。越智双眼布满了血丝,面部消瘦得厉害。这是人还是鬼?在这张脸上根本看不出人的样子来。
“我要越狱!”
越智把目光扫向地面。
“这是万无一失的计划,不过要借助你的力量。你如果也有这个打算,就谈谈你的想法。”
“怎么样?有没有这个打算?”大道寺盯着心里受到失去爱女的沉重打击后变得恍惚了的越智。
越智决定参与大道寺的这项越狱计划。
于是,大道寺便对越智详细地介绍了全部计划:用一辆遥控的大型卡车,装满15公斤的2号烈性炸药,将监狱的高墙炸毁。在夷为平地的“墙”外有车子准备着。在爆炸的同时越智负责抓住几个人质。
时间是12月25日下午1点10分。因为那天是圣诞节的节日,有例行的各种活动。还要有流行歌手的慰问演出,届时全体犯人都集中在大礼堂里。同时,监狱长、警视厅总监代理以及法务省等机构的来宾也会出席大会。
活动从1点钟开始。1点10分,满载炸药的卡车将由遥控装置控制炸毁监狱的围墙。在听到爆炸声的同时,越智要迅速抓住演唱的歌手。在日本监狱里,看守都是不带武器的,武器都存放在地下武器库里。
趁着混乱,他们一口气冲出去。
同时,在围墙废墟中还有大道寺的组员进入监狱来接应他们。如果再向其他几座建筑物扔几包炸药,将会发生无法收拾的混乱局面。
这完全是一场战争式的劫狱。
越智已经失去前途了。珠树结束了生命,她在无时无刻地诅咒着父亲,诅咒着母亲。出于失去了心中是爱女,越智感到自己也没有什么必要再活在这个人世上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必要的话,那就是报仇!——杀掉由布文人!
越智的脑子里,不时地浮现出大道寺这项明确的劫狱计划和右腿残废的由布。他想为什么那时不能决心杀掉由布?
正因为由布搂抱着自己的妻子,才使得珠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母亲。珠树仅12岁,正债青春年华的时期,便结束了自已短暂的一生,决定要让由布也尝尝这种令人痛心疾首的感受!
男人在打算干什么事情的时候,都必须具有信念,哪怕是极其细小的事情。这种男人就是那种对自己惹的事能够承担令部责任的人,越智杀了妻子,因为他是在意识到这将是犯罪行为时杀的人,因此他毫无怨言地服从了法庭的判决。对于这种不忠于自己的丈夫,水性杨花的妻子必须以死来惩治。女儿珠树选择了自杀的路,为此由布也要付出代价,有必要让由布知道白白偷吃别人的果子不会不受到惩罚。
——就是上天入地,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掉由布!
如果杀掉了由布,越智也就结束了自己的人生了。他决定在珠树的墓前剖腹自杀,杀了妻子,再杀了那个男人之后,越智的归途也就只有是追随死去的女儿了。
大道寺说,如果劫狱成功了,他负责越智的一切,并说他要出一笔钱,酬谢在越狱时帮忙的越智。他郑重地下了保证。那就试一试这次天大的赌注般的越狱吧。如果有必要的话,无论是流行歌手,还是监狱长,可以统统杀掉!
越智在静静地等待着命运之神的裁决。
人生这个东西真怪,它是一个变化莫测的恶魔。越智看到一个3口人的家庭就在一瞬间被毁灭了。
大道寺说,他是实在熬不住渴望女性肉体才要实行干这次前所未闻的越狱行动的。越智认为这也是一种人的生活方式。大道寺把和女人的性交看成是自己的生命。人类的自己毁灭方式也是多种多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