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川仙吉走出家门。
自己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到了什么地方。到意识到时,已经来到淀川岸边。
黑暗的河流在流淌。在岸边坐下,呆呆地望着河面。
什么也浮现不出来。浮现在眼前的只有妻子的肢体。印象过于强烈,光景过分残忍。那肢体在脑海里如醉如狂地翻滚。
胸中翻滚着对能够那样做的女人的心、身的憎恶。
也有冷却这憎恶的情景。
现在,秋子正被大竹接抱着睡觉。
是使心中打颤的光景。
觉觉得寒冷,在那寒战之中,含有失掉了家庭的畏惧。那房子是秋子的。虽然简易房是以后盖的,但土地是秋子的。即使被赶出来,也无牢骚可发。
秋子是在广川不在家中时,听来访的大竹讲杀害星野之事的。为此而下了决心。跟杀人犯一起生活下去,将来是没有指望的。
是个保身本能很强的女人。虽然下了与广川分离的决心,但是还需要替换的男人。因为这是个没有男人就无法生活的世道。
于是,向大竹开放了身体。
广川没别的去处。
思索着如何是好。
即便回家,现在大竹已成了秋子的丈夫,想把大竹赶出去去,但在臂力上又没有取胜的希望,何况有杀死星野的把柄被大竹攥着。
广川认识到了失去前途的自己。
广川瞅着河面,一直等到过半夜。
思来想去,没有能去的地方,又回到家中。
大竹正抱着秋子睡觉。广川进屋,秋子和大竹一动没动。
广川在邻室躺下了。
早上。
广川被隐约的呻吟声吵醒了。是从邻室,由秋子发出的声音。
从板条的缝隙处窥望。秋子赤裸着身子躺着。
广川的身体僵直了。
广川离开了板条缝。
传来阵阵旁若无人的、秋子的喜悦的哭声。
秋子做好早饭,已是八点过后。秋子没有招呼广川,和大竹二人对坐在饭桌前。
吃过饭的大竹,走进广川房间。
“我去取一下行李,你如果对秋子动手,可饶不了你唷。你,从今天开始,就给我滚出去!”
广川没有回答。保持沉默。
心里在想杀死大竹之事。动手的机会多得很。但是,又怕一旦杀死大竹,秋子会去报告警察。
等大竹良平走出家门过了一会,广川仙吉起来了。
秋子开始洗大竹的衣服。
“我有话说。”
广川站到秋子面前,脸上在抽筋,是没有血色的脸。秋子似乎被这形象吓了一跳。
倒退着身子,进了房门。
“你到底打算怎么着。”
“什么打算怎么着呀?”
秋子虚张声势道。
“装他娘的傻!臭娘们儿!”
压抑在胸中的愤怒,冲动了广川。憋足力气,打在秋子身上。秋子飞出去,撞到了板墙上。
“干啥呀!你这杀人犯!”
“干啥?”
广川扑上去,扭倒了秋子。已经前后不分了。驱使他这样做的,是嫉妒心。心想,曾他妈的警察还是狗屎。只有对女人身体的憎恶在滚滚燃烧。
撕烂了秋子的衣服。这声音更加唤起了凶暴。用脚踩住推倒了的秋子的腿,把穿在身上的一切全撕了下来。
也许是对这凶暴产生了畏惧吧,秋子没有反抗。
已撕了个净光。
丰满的乳房、大腿,真想用菜刀什么的全部划烂。因为这身子公然在丈夫的面前接受了大竹。
攥住乳房,使上了意欲抓破的力气。
“我要告诉他的。他打你我可不管呐。”
秋子以冷淡的目光,朝上看着广川。
“臭婆娘!”
“就是对女人有能耐啊。”
“……”
广川无言答对。
一时不知如何收拾为好。如果不作了什么凶恶之事,就难消心头之火。可能的话,真想把她劈成两半。
在明白了她的心已经凉透了之后,想起了厨房还有捣蒜锤。
秋子乘去取捣蒜锤的功夫,想光着身子逃出去。广川揪住头发,把她拖倒在地。
“别这样!我听你的呀!我不和他说,别这样。
秋子看到捣蒜锤,吓得脸无血色。
“就饶了我吧!”
秋子发出尖细的哀求声。
“重新作我的女人不?”
广川以喘息的声音问道。
“愿作呀。”
秋子不止一次地摇动着颈。
“是真的,对吧?把那家伙赶出去呐?”
广川仙吉叮问道。
“嗳。”
秋子就地躺着,长时间没有动。
终于,慢吞吞地起来,处理后事。
广川以呆傻的表情,坐着。
秋子把被撕破的衣服抓在膝头,什么也不说,看着被撕碎的布片。
“把那家伙赶出呐。”
“难说哟。”
是失魂般的声调。
“想反悔吗?”
“不是。”秋子慢慢摇了摇头。“我跟他说是说啊。不过,他若不愿意,我就没办法啦。我可以求他让你住在这家里。”
“那,哪能行呢?”
“能行呀,一人一晚上,轮换着睡就是嘛。这,当然也是在他同意的前提下了……”
“……”
“不过,他回来以后,一定,会揍你的呀。”
“……”
“弄成这个样子……”
秋子抚摸着破布片。
在秋子的心目中,广川连一个角落也没有占到。只有对被撕碎的衣服的留恋心。
寒战又回到了广川身上。
大竹是在午后回来的。
带着两个提箱回来了。
“怎么搞的,那脸是?”
大竹交替地看着秋子肿胀的腮帮和广川。
“打得呀,被这个人。打了以后,又搂抱了我呀。还逼我于他和好……”
“喂!”
大竹站到广川面前。
“等等,我有话说。秋子她……”
“还有什么她说的!”
大竹屈身抓住广川的胸襟,就势给了数个耳光。
“早跟你说过啦,不许动秋子一指头嘛。跪下陪罪!不然的话,打你个半死!”
被他一推,广川跌倒了。
“接着揍呀,狠狠地。”
秋子没改变表情。
“好啦。”
“先别打!我出去就是。”
“在出去之前,先跪下陪罪!”
“……”
“不愿意吗!杀人犯!”
“好吧!”
广川跪下了,把额头触到榻榻米上。胸中虽然气炸了肺,但是,跟大竹斗下去,无取胜的可能。
“真是奴隶一般的人呐。”
秋子嘟哝道。
——杀死他们!
广川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