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当夜,周翎独自一人重新回到了皇宫之内,他熟门熟路地绕过守卫,顺着一条小道进入了先皇后冷宫内。

走到冷宫中时,她才恍然发现当日将姜绮救下的那条狭小的夹道正好在这小院的背后。

她不敢耽搁,在冷宫从四处翻找一番,却始终未找到半分线索,可是巡逻的侍卫已经快到换班时间。

周翎长叹一声,想着今天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正要离开,却猛然想起一件事。

姜绮的侍从似乎是在先皇后冷宫中的那口井失踪死掉的。

姜绮,那口井……

对了!周翎眼神一亮,快速跑到井边,看着幽暗的井口,心中想了半天,终是深吸一口气,跳进了清凉的井水。

她在井中翻找了一番,始终未见什么奇怪的地方,正当她准备出去时,忽然,井中一块砖石松动了一下,周翎眼睛一亮,快速游到那块砖石旁边用尽全身力气将满是青苔的砖石抽了出来。

瞬间,一个只有一尺来长的小格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格子中放了一张油布包着的方形盒子。

周鑫快速拿了盒子,正要浮出井口,却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声音。“怎么回事?刚刚好像听到有东西落水的声音,别又有人跑到那口井那边去了。”

一道声音如此说道。

“唉,话说回来,一口井有什么好看的?怎么这么多人天天跑去井边?上次死了一个还不够,这次又来一个。”

另一道声音接着道。

周翎大气也不敢喘,浮在水面之下不敢动弹。

紧接着嘈杂的脚步声快速接近井口,明亮的火把照到了黑黢黢的水面上。

周翎默不作声地下潜着,尽量远离那束光。

等到火把远去后,她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听着井口传来一声冷笑。

“看上去是个会水的,就在这儿等着!看看她什么时候撑不住了浮上来!”

?!这人知道她在水底!

周翎瞬间冷汗浮了出来,与井水一道浸湿了后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翎紧紧屏着呼吸,口中空气已近乎没有。

这样下去,她会死在井里!

她正要不管不顾浮出井口,却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井内的水…似乎都朝着一个方向流去。

周翎看向刚刚的小格子,只有巴掌大小,显然不可能影响水的流动,既然如此,那一定是有另一个出口。

周翎眼睛一亮,转身顺着水流流动的方向一路游到了井底,然而井底一片黑暗,水流到了这里忽然缓了下来。

周翎一阵绝望,没想到竟是一条死路!她今晚莫不是便要葬身此处。

姜绮……

周翎想到那张苍白虚弱但却冶艳至极的小脸,心中忽然泛起一阵疼痛。

忽然,一条水蛇顺着墙底钻了出来,周翎眼睛蓦然一亮,顺着顺着的方向看去。

她说为何找不到出口,原来是被堵在这里了。

周翎快速游到水蛇旁边,将那里的淤泥朝旁边撇去。不多久,一条仅有一人可供通过的甬道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周翎长舒一口气,快速地钻进了那条甬道,顺着甬道一路往前游去 。水流声不断减少,等到最后,周翎踏上了一处高台。

只见一具身穿龙袍的尸骨静静躺在高台上,而另一边穿着皇后服饰的尸骨趴在一旁,二人双手相持,早已死去多时。

周翎心下大惊,这难道是…先皇与先皇后?

可是二人怎会在此处?当年举国奔丧,所有大臣可是亲眼看着先皇与先皇后的尸骨被葬入皇陵。他们又为何会穿着龙袍与凤袍躺在这水井之下?

大惊之下,周翎打开了那块油纸包着的盒子,只见盒子内竟然藏着一块缺了一角的传国玉玺以及一张用血写出的遗诏。

“朕戎马半生,及至身死,本欲传位皇七女李简,无奈四女李瑁勾结苏通,篡改遗诏,假传朕命,令七女自尽于皇城之外。其后更是欲杀死朕与皇后,朕与皇后走投无路,投入此井,若非井中有此密道,朕与皇后也不能苟延残喘一段时日。只是这洞内毫无出口,朕与皇后竟生生被困死其中。若有有缘人来此,惟愿其将朕遗愿公布于世,天下共起,杀死这弑母杀父的篡位逆女!”

皇帝,竟真是篡位得的皇位!

周翎大惊失色,连忙收好遗诏,重新往井中游去。

她在井下洞中待了两日,趁井上之人耗不住休息时,偷偷窜出井口,在夜色中一路狂奔着离开。

周翎熟知宫廷,一路绕出,围井之人见追不上她,赶紧回去禀报皇帝,皇帝当时便大发雷霆,摔了好几样珍宝。

“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连个人都抓不住!”

苏通听着手下汇报的话,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询问:“你们确定,那贼人在井内待了两天!”

属下连忙应是,苏通大惊失色,连忙回禀皇帝:“陛下,大事不妙,自古闭气两日还能存活之人,奴才未曾听过,除非,除非那井下有可供呼吸的地方!”

皇帝忽然顿住:“你的意思是说……?”

苏通悄声附耳:“先皇与先皇后当日莫名消失于井中,想必也是这个缘由。”

皇帝猛然惊起:“查!快给朕去查!”

京外别院,姜绮裹着一身狐裘躺在亭中看雨,不时偏头捂着心口咳嗽几声,看上去一派旖旎虚弱。

绿柳看着姜绮,心中直叹气,世女未回府这两日,贵妃一直胸闷,断断续续地咳着血,今日更是捂着胸口半伏在塌上,哀哀叫着心头滞闷,话语间喉头滚动,似有血块梗在了喉间,令他蹙起长眉,挺着纤弱的腰肢难受地晃动。

绿柳无奈,只得命下人为他穿了狐裘,搀到这亭中,想着屋外通常,解一解他滞闷之气。

姜绮难耐地卧在亭中,羊脂白玉似的脸上冷汗涔涔,他低头缓过一阵,正要起身,却忽然看着水中一张狰狞惨白的面具睁大了凤眼,转头一口血喷了出来。

“曲……曲澜!”

曲澜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