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女朋友。
星期天晚上我以打听所有的邻居为掩护绕着弯从崔施那得到了这一信息。显然在格洛斯特有个女孩-但那已经是几个月以前的事情了。没有障碍。我只需要一个策略。
第二天早上我洗澡穿衣服的时候,思绪完全被纳撒尼尔占据。我知道我的行为像是个14岁的小女生,下一步我就要开始写萨曼塔爱纳撒尼尔,然后在我上面画一个心了。但是我不在乎。成熟清醒职业化对我好象也没什么好处。
我一边梳头发一边望着被薄雾笼罩的绿色原野,心里感到无法表述的快乐。我没有理由有这种感受。表面上所有的事情仍然还是一个灾难。我的高效率职业完了。我的家人不知道我在哪里。我做的工作包括从地板上拾起别人的脏内衣,而我挣的只有以前的几分之一。
然而我发现在铺床的时候我竟然在哼歌。
我的生活改变了,我也随之变了。就好象是老的传统的单色调的萨曼塔逐渐变成了纸娃娃。我把她扔进水里,她就融化然后消失了。而代替她位置的是新的我。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我。
我以前从没追过男人。但是直到昨天我也从来没有给鸡涂过油。如果我能做那个,那我当然也能约男人出去,不是么?老的萨曼塔会坐着等着对方主动接近。但是新的萨曼塔不会这样了。我在电视上看过约会节目;我知道规则。主要就是眼神身体语言和调情的对话。
我走到镜子前,到这里后第一次以诚实的坚定的眼光评断自己的样子。
我立即后悔了。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首先,一个人全身穿着蓝色的尼龙衣服怎么会好看呢?我找了根带子束在腰间,把裙子拉高3英寸,就像我们以前在学校里做的那样。
“嗨,”我对镜子里的我说,一边随意地把头发甩到脑后。“嗨,纳撒尼尔。嗨,纳特。”
我现在只需要眼睛上糟糕地画上浓重的眼线,就完全回到14岁时的自己了。
我抓过化妆包,花了10分钟的时间轮流地化妆又擦掉,直到妆容看起来比较自然。或许我不过浪费了10 分钟的时间。我不知道。
现在是身体语言。我皱着眉头试图回忆起电视上看来的规则。如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感兴趣的话,她的瞳孔会扩大。另外她会无意识地向前倾,因为他讲的笑话而笑,露住她的手腕和手掌。
我尝试地向前倾并伸出手。
我看起来像耶酥。
我试着加入调情地笑声。“哈哈哈!”我大叫。“你把我夸的太好了!”
现在我的样子像是快乐的耶酥。
我敢肯定这个对我是不会有帮助的。
我下楼拉开窗帘,让明亮的阳光照进房间。我正在擦鞋垫上拿邮件的时候门铃响了。一个穿着制服拿着笔记板的家伙站在门外,身后的车道上停了一辆货车。“职业厨师设备为您送货。”他说。“我要把盒子放在哪里?”
“哦,好。”我担忧地说。“请放在厨房吧。谢谢。”
职业厨师设备。我想这是给我,职业厨师的。
“那个货车是干吗的,萨曼塔?”崔施穿者睡衣踩着高跟鞋走下楼梯。“是花么?”
“是你为我订的厨具!”我装出兴奋的样子。
“哦,太好了!”崔施高兴地说。“现在你就能向我们展示一下你惊人的厨艺了!今天晚上吃烤海鲷和蔬菜丝么?”
“哦…是的。”我说。“我想是的。”
“小心后面!”
我们一起跳到一边给两个肩膀上垒了很高箱子的搬运工让路。我跟着他们进入厨房,不可置信地看着里面越来越多的箱子。
“现在,我们为你买了所有的东西,”崔施好象读懂了我的想法说。“来吧!把箱子打开!我相信你一定等不及了!”
我找到一把刀打开第一个箱子,崔施撕开另一个箱子的塑料包装。在一大堆的塑料泡沫里我拿出一个闪闪发亮的不锈钢的…
什么东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迅速扫了一眼箱子侧面的标签。萨伐仑松饼模子。
“萨伐仑松饼模子!”我大叫。“太好了。就是…我要的那种。”
“我们只买了8 个,”崔施担心地说。“够么?”
“哦…”我无助地看着它。“应该够了。”
“这个,是炖锅。”崔施打开一个装着闪亮的铝锅的箱子,带着期待的表情递给我一个。“他们说这些是质量最好的。你同意么?作为专业的厨师?”
“我来看看。”我装出专业的口吻说。我举起锅子观察一番,然后又研究了一下锅底,还用手指敲了敲表面。
“是的,这个锅质量不错。”我最后说。“你选的很好。”
“哦,太好了!”崔施高兴地说,转向另一个盒子。“看看这个!”她把泡沫拨开露出一个带木把的形状奇怪的器具。“我甚至见都没见过这个!这是什么,萨曼塔?”
呀!这是什么?它像是穿过筛网、擦菜板和搅拌器的十字架。我迅速瞟了一样盒子想找到什么提示,但是标签已经撕掉了。
“这是什么?”崔施又问。
“这个用在一种非常专业的烹饪技术上,”我最后说。“非常专业。”
“你怎么使用它?用给我看看!”她把把手递给我。
我接过东西。“这是一种搅拌…圆周运动…放松手腕…”我在空中挥了几下。“大概就是这样。没有块菌的话很难很好地显示用法。”
“那么它叫什么?”崔施好奇地问。
“我一直叫它…块菌搅拌器,”我最后说。“但是它也可能有其他的名字。我给你泡杯咖啡好么?”我快速地说。“过一会再拆箱子。”
我打开水壶,拿过咖啡壶,看向窗外。纳撒尼尔正走在草地上。
哦,上帝。花痴警报。 完全的、百分之百的旧式未成年人的好感。
我的眼光简直不能从他身上移走。阳光照在他茶色的头发上,他穿着旧牛仔裤。我看着他提起一袋很大的东西,轻而易举的把它甩到看起来像是混合肥料的上面。
我的脑子里忽然塞满他以同样的方式举起我的画面。用他强壮的手臂把我轻易的举起。我是说,我不可能比一袋土豆还要重-
“你的周末过的好么,萨曼塔?”崔施打断我的思绪。“我们几乎没怎么见到你!你去镇上了么?”
“我去纳撒尼尔家了,”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纳撒尼尔?”崔施惊讶地说。“那个园丁?为什么?”
我立即意识到我巨大的失误。我不能说“去参加烹饪课程了”。我试图编造一个另人信服的理由。
“只是去…打个招呼。”我觉得我的舌头好象打了结。而且我的脸也开始红起来。
崔施马上意识到真相,眼睛睁的大大的。
“哦,我知道了。”她说。“太好了!”
“不!”我说。“不是的…我说真的!”
“别担心!”崔施打断我。“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你可以信任我。”
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她就拿起杯子走出了厨房。我在一堆箱子中坐下摆弄着块菌搅拌器。
这太难堪了。但是我想应该没有关系。只要她不对纳撒尼尔说些蠢话。
然后我意识到我实在太傻了。她当然会对纳撒尼尔说蠢话。她会说些旁敲侧击的话,谁知道他会怎么想。那样就太尴尬了。这会毁了一切的 .
我一定要去把情况跟他说清楚。跟他说崔施误会我了,我对他不感兴趣。
同时让他明白我实际上对他是有兴趣的。
我强迫我自己等到给崔施和艾迪做好早饭、收拾好新买的厨具、准备了一些柠檬味的橄榄油,把今晚的海鲷带放进去,就像艾里斯教我的那样。
然后我把制服裙子再往上拉了拉,添了些眼线,拿着我在食品库找到的篮子走向花园。如果崔施想知道我打算干什么,我就说我要准备烹饪用的香草。
我在旧墙后面的果园找到他,他正站在梯子上,往树上绑绳子。我走向他的时候非常地紧张。我的嘴巴很干-我的腿直抖。
老天,你以为我还算镇定。你以为做了7年的律师应该让我对此有所准备。我尽量不去管我的神经紧张,走向梯子,把头发甩到脑后,朝他挥手,并尽量不在阳光下斜视。
“嗨!”
“嗨。”纳撒尼尔笑着说。“怎么样了?”
“很好,谢谢!好多了。现在为止没出什么事…”
我停下来。我忽然意识到我看他拉紧绳子的手看的太专注了点。“我想要一点迷迭香。”我指指篮子。“你有么?”
“当然。我给你切一点。”他从梯子上跳下来,我们一起往药草园走去。
这里远离屋子,除了奇怪的昆虫发出的声音和走在沙砾路上的声音,完全的安静。我试图想出一些轻松的话题,可是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天气很热…”我最后说。
“嗯。”纳撒尼尔点头,轻易地跨过石头墙进入药草园。我试图跟着他跳过墙,却把脚踢到了墙上。哦。妈的。
“还好吧?”纳撒尼尔回头。
“很好!”尽管我的脚痛的直抽筋。“喔。这真是太棒了!”我钦佩地环视花园。花园被分成一个个六角形,中间是窄过道。小小的绿树篱做为边界,在拐角处修剪成球形。薰衣草在风中轻轻摇摆,点缀着蜜糖味道的白色小花。
“这些都是你做的么?”我看到一块种着我猜是牛至的土地。“真是太棒了!”
“谢谢。我也很喜欢。”纳撒尼尔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但我知道他很有满足感。“你要的米迭香。”
他从旧的皮套中取出一对修枝剪开始在深绿色的又长又尖的枝条上剪起来。
好吧。我必须要说我要说的话了。
“…很奇怪,”我抚弄着某种茂密植物的有香味的叶子,一边尽量随意地说。“崔施看起来对我们有些误解。她以为我们…你知道。”
“啊。”他把脸转开。
“这显然太…荒谬了!”我说。
“嗯。”他又剪了些迷迭香把它们举起来。“这些够了么?”
嗯?就这样?关于这个话题他就说这些?
“事实上,我想要多一些。”我说,他又转向树丛。“那么…这不是很荒谬么?”我试图让他作出回答。
“是的,当然。”纳撒尼尔平静地看着我说。“你现在肯定不想在刚刚结束一段关系之后,马上就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东西-
哦,对。我糟糕的恋情。
“是的,”我顿一下说。“是的。”
该死。
我为什么要附和那个什么糟糕的恋情的故事?我到底在想什么?
“这是你的迷迭香。” 纳撒尼尔把一捧香草放在我手里。“还要什么么?”
“哦,是的!”我说。“我能要一些薄荷么?”
我看着他小心地跨过一排排香草来到种薄荷的石器旁。
“事实上…”我尽量让自己显地漫不经心。“事实上,那段关系并没有这么糟糕。实际上,我想我已经不在乎了。”
纳撒尼尔抬起头,用手挡住太阳的照射。“你在一个星期内就可以对一段7年的关系不在乎了?”
既然他是这么理解的,这听起来确实不怎么可信。我的脑子迅速转起来。
“我的恢复能力很强。”我最后说。“就像橡胶。”
“橡胶,”他重复,表情不可捉摸。
橡胶是错误的选择么?不。拜托,橡胶很性感。
纳撒尼尔把薄荷放在我臂弯里。“妈妈说…”他尴尬地停顿。
“什么?”我有些喘不上气地问。他们一直在讨论我?
“妈妈猜测你是不是…受到虐待了。”他看向别处。“你非常紧张。”
“我没有非常紧张!”我立即反驳。
好吧,也许是有点紧张。
“我天生就紧张。”我解释。“但是我没有被虐待什么的。我只是…我经常觉得…被困住了一样。”
这些话出人意料地脱口而出。我回想到我在卡特斯宾克的生活。总是对资深合伙人惟命是从。在办公室一住几个星期。把成堆的文件带回家。每个小时都要回复邮件。也许我确实感觉像是受困一样。
“但是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把头发甩到后面。“准备好继续前进、开始一段新关系…或者更随意的东西…随便什么”
我盯着他,尽我所能的睁大瞳孔,并把手抬到耳边。一段沉默、紧张的沉默,除了昆虫什么声音也没有。
“你也许不应该这么快地开始新的关系,” 纳撒尼尔说。他避开我的眼睛开始检查树丛的叶子。
他的背有些僵硬。我感到一股血液冲到我脸上。他有点让我失望。他不想跟我出去约会。
啊。这太可恶了。我在这,穿着拉高的裙子、涂着眼线、用了我知道的所有的身体语言,基本上就是把我献给他了。而他想告诉我他对我没有兴趣。
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他。
“你是对的。”我慌张地说。“现在想这样的事情是…太早了。事实上,这是个很糟糕的主意。我要集中注意力在我的新工作上。烹饪…还有…还有其他的。我必须要走了。谢谢你的香草。”
“随时乐意奉陪。” 纳撒尼尔说。
“好的。再见。”
我转过身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东西跨过石墙,小心不要再踢到脚,然后顺着沙砾路回到屋子。
太难堪了。崭新的萨曼塔要承受的太多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追男人。我原来的礼貌地等待、被忽视、被别人超越的策略比这个要好一百万倍。
管它呢。我不在乎。事实上这样最好。因为我的确要集中精神在我的工作上。我一回到房间,马上架起烫衣板,插上电源、打开收音机,然后泡了杯很浓的咖啡。从今以后这就是我的重心了。完成每天的工作,而不是对什么园丁产生好感。我是领薪水在这里工作的,所以我要工作。
一个早上我烫了10件衬衫、洗了一篮衣服并且打扫了温室。中午前我打扫了一楼所有的房间,用醋擦拭了所有的镜子。下午喝茶时间前,我又洗了一篮子衣服、那蔬菜放在食物处理器里切碎、准备了要蒸的米的量,并且按照艾里斯教我的样子仔细地准备了做水果馅饼的4个面团
到7点前我已经扔了几个烧焦的面团,重新烤了4个,上面放上草莓,并浇了加热的杏仁果酱。我用橄榄油炸了蔬菜丝和大蒜直到它们变软。我漂白了四季豆。我把海鲷放进烤箱。我还喝了不少果汁用的苦艾酒,但是这个无关紧要。
我的脸通红、心跳加速,在厨房里做加速运动-但是我感觉不错。事实上,我觉得很高兴。我一个人做了顿晚饭-而且做的还不错!除了蘑菇的残败外。但是它们非常安全地呆在垃圾筒里。
我在餐桌上放上Minton瓷器,并在银烛台上插上蜡烛。我在冰箱里准备了一瓶Prosecco酒,盘子也在烤箱里等着。我甚至准备了崔施Enrique Iglesias爱情歌曲的CD.我觉得好象在准备我第一个晚餐宴会。
我愉快地整理好围裙、推开厨房门。“盖格夫人?盖格先生?”
我需要一个大铜锣。
“盖格夫人?”我又喊道。
完全没有回应。我以为他们早就应该在厨房周围盘旋了。我拿起杯子和一把叉子大声地敲了一下。
没有反应。他们在哪?
我检查了一楼的房间,但是他们不在。我小心地爬上楼梯。
也许他们正在享受性爱快乐一刻。我应该退下么?
“喔,盖格夫人?”我迟疑地叫。“晚饭准备好了。”
我在楼梯底部听到了什么声音,于是我又走上几步。“盖格夫人?”
忽然卧室门被猛地推开。
“钱用在什么上面了?”崔施尖利的声音。“只要告诉我这个!”
“我不需要告诉你钱用在什么上面的!”艾迪吼回去。“从来就不!”
“如果你知道-”
“我知道!”艾迪的声音好象患了中风一样。“不要告诉我我不知道!”
好-吧。也许不是享受性爱快乐一刻。我开始蹑手蹑脚地后退-但是太迟了。
“葡萄牙怎么样呢?”崔施吼道。“你还记得那个么?”她一身粉红大步走出房间,看到我时停了下来。
“哦,晚饭准备好了,”我眼睛看着地毯喃喃地说。“夫人。”
“如果你再提葡萄牙一次-”艾迪跟着冲出房间。
“艾迪!”崔施打断他,朝我微微点点头。“Pas devant.”
“什么?”艾迪皱眉说。
“Pas devant! Les… les…”她旋转手腕想要想起忘记的单词。
“Domestiques?”我提示。
崔施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摆出高贵的样子。“我要留在我的房间里。”
“这也是我的房间!”艾迪愤怒地说,但是门已经关上了。
“噢…我做好晚饭了…”我说,但是艾迪不理我,走下楼梯。
我感到很沮丧。海鲷如果不赶快吃的话会缩水的。
“盖格夫人?”我敲敲门。“我只是担心晚饭会被毁了的-”
“那又怎么样?”传来她压抑的声音。“我没心情吃饭。”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房门。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给他们做饭。蜡烛点好了,盘子放在烤箱里。他们不能不吃。
“你一定要吃!”我叫道,艾迪在楼梯上停住。卧室门打开,崔施惊讶地向外看。
“什么?”她说。
好吧。小心处理。
“每个人都要吃饭。”我说。“这是人的需求。你们为什么不在吃饭时讨论你们的分歧呢?或者先不谈!喝杯酒、放松一下、同意不再提及…葡萄牙。”
我说这个词的时候我感到他们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不是我提起来的,”艾迪咆哮。“我认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
“我提它是因为你感觉太迟钝了。”崔施忽然从眼睛里擦掉一滴眼泪。“你以为我做为你的战利品夫人会有什么感觉?”
战利品?
我一定不能笑。
“崔施。”让我意外的是艾迪匆忙跑上楼梯。“再也别这么说了。”他抓住她的肩膀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们已经成为合作伙伴了。你知道的。自从锡登汉以后。”
先是葡萄牙,现在又是锡登汉。哪天我要弄瓶酒和崔施坐下来好好聊聊,设法让她说出她整个人生的故事。
“我知道,”崔施小声说。
她注视着他,好象所有其他人都不存在一样,我忽然感到一阵剧痛。他们真的相爱。我能看出他们眼中的对抗逐渐消融。就像是看试管里的化学反应。
“我们去吃东西吧。”艾迪最后说。“萨曼塔是对的。我们应该一起好好的吃一顿。坐下来谈一谈。”
谢天谢地。海鲷现在应该还没问题…我只需要把调味料倒进壶里。
“好的。”崔施用力吸口气。“萨曼塔,我们今天晚上出去吃。”
我的笑容冻结在脸上。
“不用给我们准备了,”艾迪高兴地拍拍我说。“你可以放一个晚上的假!”
什么?
“但是…我已经准备了!”我说。“已经烧好了!”
“哦,好吧…没关系。”崔施做了个不以为然的手势。“你自己吃吧。”
不。不。他们不能这么对我。
“但是所有东西都在楼下准备好了。烤鱼…还有蔬菜丝…”
“我们去哪?”崔施问艾迪,一个字都没有听见我说什么。“我们要不要试试The Mill House?”
我麻木地站在原地,她走进卧室,艾迪跟在后面。门关上,留下我在楼梯平台上。
我的晚餐宴会毁了。
当他们开着艾迪的Porsche开出车道后,我走进餐厅慢慢地把所有东西都收拾起来。我收起水晶玻璃杯,叠好餐巾,吹灭蜡烛。然后我回到厨房看了一会我做的所有食物,做好行动的准备。我的调味料在架子上冒着泡泡。我雕刻好的柠檬装饰。我对一切都是这么的骄傲。
我没有任何办法。
我的海鲷看起来好象觉得自己很可怜的样子,我往盘子里倒了一个,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坐在桌前,切了一小块举到嘴边。然后尝也没尝就放下刀叉。我不饿。
浪费了整整一个下午。明天我又要重新做一遍。想到这个让我好想把头放到胳膊上再也不抬起来。
我在这做什么?
我是说,真的,我在这做什么?为什么我不现在就走出去乘火车回伦敦?
我正消沉地坐着,忽然听到门上轻微的敲门声。我抬起头看见纳撒尼尔拿着背包靠在门框上。想起早上的遭遇我感到一阵尴尬。我把椅子推后一些抱起胳膊。
“嗨,”我说,耸耸肩表明如果你以为我对你有兴趣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来看看你是否需要帮忙。”他巡视了一下厨房和没有碰过的食物。“出什么事了?”
“他们没有吃。出去吃了。”
纳撒尼尔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摇摇头。“在你用一天时间做了这些之后?”
“这是他们的食物。他们的房间。他们可以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
我尽量说的随意而实事求是。但是失望仍然深埋在我身体里。纳撒尼尔放下背包仔细看看海鲷。“看起来不错。”
“看起来像是凝固的烧的太久的鱼。”我纠正他。
“我的最爱。”他笑,但是我没心情体会他的幽默。
“那么尝尝吧。”我朝菜做个手势。“没人会吃了。”
“好吧。浪费就太可惜了。”他给自己每一样菜都夹了不少,盘子堆的高高的。然后他倒了杯酒在我对面的桌前坐下。
“敬你。”纳撒尼尔举起杯子。“祝贺你。”
“是,好。”
“我说真的,萨曼塔。”他耐心地等我把眼睛从地板上抬起来。“不管他们吃不吃,这确实是一个成就。我是说,还记得你上次在这个厨房烧的东西么?”
我不情愿地笑笑。“你是说小羊肉。”
“鹰嘴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吃口鱼。“顺便提一句,这个很不错。”
我想起那些小小的黑色子弹,我自己疯狂地到处乱转,滴在地板上的蛋白混合物…我忍不住想要笑。从那以后我学会了这么多东西。
“当然,我那天晚上很好。”我冷淡地说。“如果你没有坚持要帮忙的话。一切都在我控制之中,直到你出现碍了我的事。”
纳撒尼尔放下刀叉,嘴里仍然嚼着,他的蓝眼睛闪烁着什么东西-可能是好笑。我感到我的脸正在变红,然后当我低头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双手放在桌子上,手掌朝上。
而且我忽然恐惧地意识到我也正在向前倾。我的瞳孔估计有半英里宽了。我的身体语言比我在额头上写上粗体的我喜欢你这几个字还要清楚。
我匆忙把手放在大腿上,身体坐直,脸上保持没有表情。我还没有从早上的羞辱中恢复。事实上,我也许应该利用这次机会重新获得心理平衡。
“那么-”我和纳撒尼尔同时开始说话。
“继续。”他又吃了口鱼。“你先说。”
“好吧。”我清清喉咙。“在我们…今天早上的谈话之后,我要说关于恋爱关系的事情你说的很对。很明显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受新的关系。我甚至一点都不感兴趣。”
终于我挽回了些尊严。
“你想说的是什么?”我往他的杯子里倒了些酒。
“我想要邀请你出去,” 纳撒尼尔说,我差点让酒淹没桌子。
他什么?
身体语言起作用了?
“但是,不是担心。”他喝口酒。“我能理解。”
倒带,我需要非常非常快的倒带。但是要巧妙的,让他感觉不出我在倒带。
哦,管它呢。我就要前后不一。我是女人,我可以这么做。
“纳撒尼尔,”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我很愿意和你出去。”
“好的。”他泰然自若地说。“星期五晚上怎么样?”
“非常好。”
我忽然意识到我饿了。我把我的海鲷碟子拉向我,拿起刀叉开始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