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爆发的这个周末,哈里·杜鲁门早把外交事务抛到了九霄云外。在差不多18个月的时间里,国会的共和党人始终与他作难,而他那出名的脾气也几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此刻,他计划离开闷热的华盛顿,到密苏里老家去喘口气。他没有具体的日程安排,意在放松头脑、抛开公务,过几天清闲的日子。
但是,杜鲁门作为政治家,总是要顺道参加一些无关紧要的活动,比如巴尔的摩附近的友谊机场落成典礼。临上飞机前,他写了一张便条给国务院前礼宾司司长、新任驻加拿大大使斯坦利·伍德沃德。他写道:“我正要去巴尔的摩参加一个机场的落成典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我揣测是因为马里兰州州长、该州的两位参议员、所有众议员以及巴尔的摩市市长执意(原文如此)要我去的缘故。”他温厚地邀请伍德沃德冬天到他在佛罗里达州基韦斯特的别墅去拜访他。“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大使先生了,白宫的那个人就不能打扰你了。”杜鲁门说,他在密苏里打算“监工建造一些围栅——不是政治围栅,而是为农场的房屋新订购一个屋顶,还要告诉一些政客见鬼去吧。我希望这是一次极好的访问,对吗?”
马里兰州的官员在华盛顿国家机场与总统一行会面,经过短程飞行后抵达友谊机场。巴尔的摩市市长托马斯·达亚山德罗一路上遭到众人的取笑,他承认,第一次乘飞机“真有点胆战心惊”。落成典礼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杜鲁门认真地谈到联邦政府、各州政府以及地方当局有必要携起手来共同发展航空业和其他运输业。他绝不放弃这个机会即兴地奚落他的共和党敌手:“假如我们听信了那些老顽固的话……那么我们现在肯定还在使用公共马车。对不起,其中一些主张公共马车的老顽固仍然和我们待在一起,至今还在国会里。不过,上帝保佑,他们不占多数。”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杜鲁门在结束演讲时使用了一连串“和平的未来,和平的目的,和平的世界”等字眼。这世界还能和平的时间,只有区区几个小时了。
在那个炎热的星期六下午,美国东部时间3时左右,和平终止了。当时,总统的座机正在以巡航速度飞行在密西西比河流域上空,这是到堪萨斯城的最后一段航程。